这会儿听到不算陌生的声音任飞微微眯了眯眼,借着路灯和民房的灯光看清了那人的脸,眉毛高高一挑:“彭建文?”他目光随意一扫,又在与彭建文旁边看到另一张熟悉的面孔:“潘立杰……怎么着,卖我手机号赚的钱不够花,改给人当小弟做打手了?”
叫潘立杰的青年恰是八叔查出的卖他前手机号给经纪人的人,因为交易数额不大,任飞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八叔那边也没追究。如今遇上,正好,统一算算账。
“你们是谁?”卫疆冷声问,问完眉头微微蹙起,后面的虞越他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没认出虞越,虞越却已认出他,卫家,苏市又一豪门,不过和虞家叶家这种世家不同,卫家是暴发户起家,底蕴不够深厚,但财力雄厚,因此也无人敢小觑。
“卫少,我是虞家虞越。”虞越往前走了两步,与任飞并肩而立。
卫疆愣了愣,继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阴阳怪气道:“虞越……不就是虞老五家那个抱错的假少爷?怎么着,假少爷有何贵干呐?”
这语气,分分钟就让任飞手痒了。
“卫疆,看在和你认识多年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邓叶沂不甘寂寞的开口,“回去先打听打听虞家近况,别整的像村网通的无知少年似的,万一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卫家可不见得能给你当后盾。”
卫疆会信他吗?
必然不可能,不仅不信,反而更为不屑:“你要是生在虞家其他几房哪怕是个抱错的我可能还忌惮几分,五房……趁我现在心情尚可,给你十秒,滚出我的视线,否则连你一起教训。”
“想教训他,问过我吗?”任飞冷不丁开口。
“看来,你也是想多管闲事。”卫疆连问也不想再问任飞是何人,他朝彭建文和潘立杰抬抬下巴,淡淡吩咐:“既然是你俩认识的,交给你们好了。”
虞越早就听说卫家这位卫疆少爷叛逆,但没想到会叛逆到比影视剧里小混混还不如的地步,极堕卫家之风。
彭建文和潘立杰对视一眼,潘立杰咧嘴一笑,带着点谄媚道:“谢谢卫少给我们这个机……”“会”字还没说出口,一股巨大的力道已先一步将他撞倒在地,下一秒,彭建文壮硕的身体也砸在他身上,险些将他压吐血。
“卧槽任飞你tm动手前能不能先知会一声?”同样受到牵连险些摔倒的邓叶沂骂骂咧咧。
“你tm不闭嘴我就先揍你!”任飞说着已单手按上邓叶沂肩膀,借力一个飞踢,正中刚站起身的彭建文胸口,愣是将这近两米的大高个踹得连连后退,直至撞上墙壁。
任飞也没停,双脚落地不待站稳,又是一记重拳击到潘立杰脸上,立时便有一颗牙齿混着血水从他口中飞出,人也撞到墙上。
任飞活动了下手腕,眼神锋利如刀:“以前没找到机会动手,今天连同聂丽丽的账,一块跟你们算。”
聂丽丽便是以前他和虞越说过被一中以彭建文为首的一群渣滓逼得退学的女生,或许这群渣滓可能已经不记得被他们欺负的女孩,但任飞还记得,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知道,校园霸-凌是会逼死人的,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聂丽丽那样一个鲜活女孩的生命,岂容这些渣滓践踏?
卫疆没料任飞居然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架势一看就是行家,嘴里的烟立时就不香了,当即催促另两个小弟:“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小弟都是混惯的,卫疆一开口,立马杀气全开。
可,虞越是摆设吗?
不仅虞越不是摆设,脸肿成猪头的邓叶沂都还能再战三百回合,一场由一对五的群殴变成三对五,不,四对五的群架,郑雯雯没啥战斗力,但她会玩弹弓,今天出门虽没带,可石子丢得准,她便用手机照明边丢石子,勉勉强强还算个靠谱的辅助。
打着打着,邓叶沂就有点颓,他本来就受了伤,血腥味和血让他晕血严重,他倒还想再坚持,被虞越一脚踹出了战圈。
脏话从卫疆一行人口中飚出,他们都是体校的,体力方面本该很有优势,然而任飞和虞越两个居然也不输……临近网球锦标赛,校网球队一行人可没少被操练,更何况,打个架而已,靠得又不全是体力。
虞越打架是规范打法,任飞则完全是野路子,他小时候就皮,村里小孩都挨过他揍,家长告到家里,他就被爷爷追着鸡飞狗跳地跑,闪避功夫亦是一流。
不多时,连卫疆在内五个人全部被打趴下,可惜,任飞尚未体验胜利的喜悦,接到民众举报的民警同志已先来维持治安。
于是,在继不久前教室罚站后黑板之后,任飞又体验了一次派出所半日游。
这个发展他是没想到的,不仅是他,虞越、邓叶沂、包括卫疆一行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想到会被民警带进派出所。
任飞心想:还好他下手虽重,但没在几个被揍人脸上留下明显伤痕,估计也就潘立杰那颗牙齿伤重些。
比较惨的只有邓叶沂,卫疆教训他时就是冲着他脸去的,所以那猪头瞅着惨也是真惨,但论伤情,还达不到轻伤标准。
另一点,未成年人打架……要叫家长。
任飞还有闲心和虞越交流,他们那两位名正言顺的“家长”一个在非洲挖矿,一个不知在哪个国家,那么来的就很有可能是徐管家。以徐管家对他俩的爱护程度,一定会恨不能再给卫疆五人一通教训。
然而,一小时后,来到派出所的除了徐管家,还有……八叔,以及派出所所长,后者赔笑到来看得小民警们一愣一愣的,纷纷对前者侧目。
但见这位让所长都弯腰赔笑器宇轩昂的男人走至任飞和虞越面前,脸上本还显温和的笑一秒消失无踪,凉凉道:“你们俩本事见长,虞越,你居然都学会打架了,嗯?”
第91章 网球赛(上)
“所长, 刚刚那位是什么人啊?”一名平日里比较活泼的小警员凑到所长身边,好奇询问。
但见原本和善可亲的所长一秒冷漠脸:“不该问的别问。”
小警员一点不怕,还笑嘻嘻问:“所长说说嘛,兄弟们都很好奇啊。”主要能让所长这般谄媚的情况着实不多见, 这让一行人都十分好奇。
所长见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嘴角微不可见抽了下, 本就严肃的脸显得更冷几分,但最后还是没直接甩手走人:“苏市, 虞家人, 不知道的上网查。”
无需上网, 苏市本就只有一个虞家, 只要不是太不关注本地新闻, 就不会不知道虞家,更何况,不久前虞家当家人虞老爷子过世,本地新闻可是报道不少。
抛开派出所一行, 被八叔领出的任飞和虞越则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
其中虞越是羞愧的, 八叔点出他学会打架后就一直挺不好意思,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打架, 也不能说第一次打架, 只能说打那么正式的架,还打进派出所就很败坏他好学生形象。
至于任飞,他在……神游。
没错,双眼放空, 脑袋放空, 显然是神游无疑。
八叔简直要被他气笑,终于没忍住,用力咳了两声, 示意他这么个大活人还在。
任飞看了他一眼,正当他欲说话时,任飞却转向虞越,说:“越越,数学b卷最后一道题答案应该是21,有个误导条件巴拉巴拉巴拉……”
虞越:“???”
八叔:“????”
比起一脸不可置信的八叔,虞越在短暂的怔愣后也被代入了题中,任飞所说的数学b卷是他们昨天晚自习上做的一份试卷,最后一题不仅难倒了虞越,任飞也少见的抓耳挠腮,从做到那道题之后就一直在死磕,后来倒是磕出答案来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虞越一直以为他是磕傻了,如今一听他分析,一切都通了。
也是因为昨天磕题磕太久,所以题目差不多已能倒背如流。
八叔就在一旁看着听着两人就一道题展开分析和讨论,虽然他中学时成绩也不差,但毕竟离开学校多年,再听高中题,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犹如天书。
姑且不论任飞这小兔崽子是故意还是无意,冲他这较真的劲,八叔也没了脾气,虽然他本来也没生气。
哪个男孩子没打过架呢?区别在于有没有进派出所而已,更何况,两小崽子手下也有分寸,本身也没受伤,倒是叫他白担心一场。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八叔刚要开口,一见任飞悄摸摸勾着虞越手指,顿觉没眼看,重重咳了一声:“到了,还不滚下车?”
虞越心虚,立时将手抽回。
任飞则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没抱怨,但是说:“八叔,今天打架那几个里面有个叫卫疆的好像有点来头,您能搞定吗?”
八叔眉毛扬了扬,似笑非笑问:“你在求我?”
“……越越,走吧。”任飞不想搭理这精分八叔。
虞越:“……”
“等等。”八叔长腿一伸,挡住车门,挺了挺腰板,故作漫不经心道:“明天去我家吃饭,就给你俩搞定。”卫疆,卫家,已经走下坡路的卫家,实在入不了他的眼,“体校另外那几个小子以后也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别的不谈,今天邓家的小少爷被打成猪头,邓家就不会善罢甘休,或许还轮不到他去警告。
吃饭?
这个要求任飞和虞越是没想到的,不过在虞家有靠山,总归比没靠山要强,因此二人并未拒绝。
=v=
假期三天,一晃而过。
重新回到学校的高三学生,如同进了笼中的鸟,但也没办法,高三学子,可不就是收起翅膀的鸟吗?
打架进局子的事情对他们并未有影响,倒是报名参加网球单打的邓叶沂顶着一脸青青紫紫出现在球场时山教练差点一拍子把他挥去喜马拉雅山,然后邓叶沂每每看到任飞和虞越都苦大仇深得很,似乎恨不得将身上的伤分一半给他们。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这个时节用来进行网球比赛当真是再舒适不过。
10月15日,来自全国的19个省市自治区、101所学校的602名学生开始为期四天的网球比赛,作为承办方的帝阳,倒是省了学生们在外奔波。
任飞和虞越自然是山教练看好的双打苗子,他们单项报名双打无可厚非,关键是,他俩单独拎出来单打也能扛,可每名运动员又限报包括团体赛在内的两个项目,山教练还指望他们在团队赛中发光发热。
在扯掉一大把头发后,任飞慢悠悠来了一句:“教练,您还是给咱们学校单打同学一点希望吧。”
山教练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任飞意指他和虞越若是报名单打,其他同学就难得奖,顿时无语,队友们也齐齐黑脸手痒,但又无法反驳。有一个算一个,都轮流上去挨过虐。
可浪费单打天赋也叫人心痛,于是山教练干脆拍板,双打外兼团队单打一二,团双则由双打实力同样不俗的明思钧和明念钧兄弟,要不是团队规则限定,山教练恨不能让他俩把团队单双打全包。
真的是……很没有人性了。
比赛一共分四个大组,每组根据上一届锦标赛确定种子并平均分配到四组之中,帝阳是四组种子之一,也是所有种子学校中最弱的一所学校,无他,上一届帝阳男生比赛中成绩最好的是范一裴得了男子单打亚军,冠亚季军之下,都是重在参与。女生组倒是有单打亚军以及团队季军,也正是这两个奖项,让成绩好看不少。
初中组和高中组是分开的,好在帝阳财大气粗,纵是造价昂贵的红土球场场地也多。
球场对于帝阳运动员而言那是有优势的,任飞感jio要是在自家那么高大上的球场上还输球,未免太过丢人,所以,第一天的比赛任飞就火力全开,全力以赴,一路披荆斩棘,杀气腾腾,让作为队友的虞越都诧异不已。
第一天比赛结束后,虞越忍不住问:“你吃兴-奋-剂了吗?”
“……啊?”运动量超标,任飞胃口大开,都没顾得上和虞越分享赛场上的心得。
“今天还是第一天,后面还有三天呢。”虞越道,他们今天打了两场双打和一场团赛,双打和团赛都以绝对碾压的成绩取得胜利,离场握手时他们的对手脸都是黑的。
任飞咽下口中饭,“明后两天双打各两场,团赛一场,后天半决赛,最后一天决赛,这么算的话我们得积压不少作业,希望各任课老师看在我们为校争光的份上别为为难我们。尤其唐老师。”
虞越:“……”他想说的是这个吗?而且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们能走那么远?
“我是想让你悠着点,还不到最后呢,无需拼尽全力,更别受伤。”他无奈道。
任飞莞尔,“放心,一天三场比赛而已,离我体力极限还差很远。”说着他略顿了顿,“倒是你,有没有压力?”
“没有。”虞越回答的很干脆,他也不是故意这么说让他放心,而是比起单打项目,报名双打的队伍并没有那么多人,团赛更是限制一所学校男女报一支,因此和单打单项相比,他们双打和团赛的出场率并不高,当然,也挺消耗体力就对了。
不过,山教练最近一月针对他们体力训练可不是白训的,打个架可都能轻轻松松撂倒体校学生呢!
……
让任飞遗憾的是,虽然他们在为校争光,作业量是一点没少,而且随堂测试还多,他俩不仅得写作业,还得补测试试卷,他还好,虞越就很愁,自习课三节课完全不够用,再来双份都不够!
于是,任飞将写得差不多的试卷填上了虞越的名字。
虞越莫名:“干嘛?”
任飞很实在道:“基础题我都写完了,剩下有点难度的你做就成,节约时间。”
虞越又是嫉妒又是感动,胸腔里的心脏滚滚烫烫。
“越越,是不是很感动?”任飞笑嘻嘻将脸凑过去。
虞越哭笑不得,有时候任飞显得很成熟稳重,有时候则特别幼稚,比如此时,也不知道他在哪学来的,把脸凑近他面前就是讨吻。
吻是没有的,有会蹂躏他俊脸的手掌两只!
任飞就顺势在他掌心啃了一口,而后拉下他的手叼手指。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