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习惯性的动作，是看到书籍的第一眼，收录到了天道图书馆，所以，他现在看的并非空中浮现的内容，而是识海中的书籍。
简介还好，真正法诀流经脑海的时候，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
悝圣看过来。
这套法诀，是他老师亲自所创，高深无比，历届拥有明理之眼的天才看到，无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眼前这位，直接皱眉，还说“有问题”，什么意思？
“这……”
张悬转过头来，看向眼前的悝圣意念：“前辈，我想问一下，历代殿主之中，可有人双目失明？”
“双目失明？”
不知他这样问是何用意，悝圣皱了皱眉：“我这道意念，只负责接引、考验殿主人选，并不知后辈如何。”
他死亡的时间，早在数万年前，历代殿主都是后辈，除非有明理之眼的天才进入，才能清醒，至于这些后辈是否失明，并不清楚。
“那……冒昧的问一句，卜商古圣的眼睛可好？”见他不知，张悬略带迟疑，再次问道。
“老师创立圣子殿不久，便直接离开……眼睛的确是失明了！”
悝圣停顿了一下，：“不过，去寻找恢复之法，应该能够恢复……”
“恢复？”张悬苦笑一声：“我觉的极难，甚至没有可能！”
“为何？”悝圣疑惑的看过来。
圣子殿中有很多关于卜商古圣的事迹和书籍，但都是十分光明的，双目失明的事，很少有人知晓，因此没有外传，眼前这位，如何得知？
而且还直接说，没可能恢复？
“原因就在这套九幽神瞳之中！”张悬叹息。
“这套瞳技，是发挥了明理之眼的力量，并将人的潜力挖掘出来，属于一等一的绝顶功法，但……每一次运行阵纹，都会对眼睛造成很大伤害，久而久之，会让人双目失明，药石难医！”
图书馆反馈来的缺陷，第一条就是会让人双目失明，无法救治。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炼者，潜力总是固定的，利用阵纹，激发眼睛中的力量，甚至衍生出杀人的武技……对眼睛伤害极大，甚至有一些是永久的。
哪怕再高明的丹药，再高明的手段，也没有任何作用。
就和前世的一些巅峰运动员一样，寿命一般都不太过久长，因为，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将身体的潜力全部透支出来，老了以后，各种伤病，会越来越多，最终难享常人之寿。
九霄神瞳，不光消耗了眼睛，连脑海中的视觉神经，都消耗掉，眼睛可以换，可以药物治疗，神经一旦枯死，就好像寿命终结一般，再难有其他方法了。
正因为看到了这个，他才觉得，这套功法，虽然很好，却有很大问题。
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缺陷！
明理之眼，本就是上天厚赐，拥有极强的功效，一旦失明，等于最强的手段折损，别说实力，就算是心态，恐怕都会遭到重挫，难以恢复。
听到这话，看到青年无可奈何地叹息，悝圣皱了皱眉，面露不悦：“这套功法，我修炼了数百年，并未觉察到对眼睛造成伤害啊？这是老师所留，切莫危言耸听！”
不是不信，而是他也修炼了不短的时间，眼睛依旧完好无损，没出现任何不适。
会不会太过危言耸听，过于夸张了？
再说，老师是谁？
孔师亲传弟子，十大贤者之一，沉浸一辈子的武技，怎么可能有问题，会让人眼睛失明？
真要这样想，岂不是在怀疑老师？
就算怀疑，也不是你一个小小元神境的家伙，该去做的吧！
“是不是危言耸听，我仔细说一遍，你就知道了……前辈修炼了几百年，如果没看错，这套九幽神瞳，应该还没达到第三重吧？”
知道对方会说出这话，张悬看过来。
“是！”
悝圣点头。
他的修为，远不如老师，别说第三重了，就算第二重，都没达到最巅峰。
“如果没看错，你留下这道意念的时候，应该是刚将九幽神瞳修炼到第二重初期，利用火焰练眼，寒冰淬瞳！这种境界，眼力惊人，黑夜中如同明灯，照耀四方，不过……真正战斗的话，还差了一些火候，第二重金刚怒目，应该也无法施展完整吧！”
眼皮一抬，张悬道。
九幽神瞳，第一重目生神魔，第二重，金刚怒目，一眼看去，火焰灼烧，焚天灭地，威力全部施展，能将地狱都瞬间烧穿。
如果说第一重是精神攻击，第二重则是真正的物理攻击了。
实力不强的，根本抵挡不住，会被顷刻抹杀，就算是超过自己的，也会狼狈不堪，再难发挥力量。
最关键的是，攻击随心而发，没有任何招数，目力所及，即为攻击……防不胜防，根本没办法抵挡。
正因如此，这套瞳技才如此有名，圣子殿殿主，也名声大噪，地位比起张家之类的家主，都丝毫不弱。
不过，这套武技威力很大，但修炼起来也极其麻烦，先要以火焰练眼，寒冰淬瞳孔，然后再经历无数磨练，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实力尽毁。
眼前这位，尽管没施展瞳技，但以他对瞳术的理解，应该是达到了第二重境界。
“你……如何知道？”
悝圣满是惊讶。
对方说的分毫不差，他留下意念的时候，刚将九幽神瞳修炼到第二重，距离第三重，还不知多远。
“你现在虽然只是一道意念，但瞳孔之中有火焰在灼烧，虽然不盛，却带着焚灭一切的威能，与第二重的金刚怒目相同，自然可以轻松看出！”
向前一步，张悬沿着对方绕了一圈，淡淡道。
将空中的秘籍收入图书馆，就差不多，融会贯通了所有知识，对方尽管只是一道意念，但凭借他的眼力，想要看出这些，还是不算太过困难。
“你的意思……已经将第二重的功法，全部看完？”
悝圣身体一震，眼睛瞪圆。
他刚将九幽神瞳的秘籍拿出来，从对方开始看到结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现在直接说出了第二重的种种特点，难不成已经全部看完并记住？
这套功法，足有数十万字，光背诵就要花费极大功夫，当年他潜心学习，日夜不眠，也花费了整整两天，才完整背下。
因此还得到老师的夸奖，说他天资聪慧，记忆力惊人……
这家伙只看了几个呼吸就记下来，这怎么可能？
“这套功法，很容易背诵，记下来没有什么，最主要的是如何理解和修炼。”
张悬摇了摇头，并未因为对方的震惊，而感到高兴，反而带着惋惜：“你修炼到第二重金刚怒目，如果没有猜错，眼中会时不时再出现红点，略带骚痒之感，遇到疾风还会出现流泪的情况，最关键的是，运转火焰之后，会有短暂的是失明，时间不长，大概有三个呼吸……”
“不知是否正确？”
“你……”悝圣满是不敢相信。
他在留下意念的时候的确有这种情况，只不过当时正在修炼，以为是被火焰熏烤所致，并未上心，难不成真的是修炼功法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达到第二重的时候，老师已经离开，无法找人询问，因此，这套法诀，基本是他自己摸索着修炼的。
刚刚练成，与人战斗，的确有过短时间的失明，大概三个呼吸，当时觉得可能是脱力所致，难不成，真和对方说的一样……功法中存在问题？
“金刚怒目，眼睛化作红莲火海，大成之时，业火漫天，焚烧一切污垢之物，威力的确强大，但……对精神的透支也很大，使用过后，主控视觉的神经，会变得衰老，寿命大损！就好像阵盘，能够使用十次，每用一次，就消耗一些，十次过后，再强的阵法师也无法修补，只能作废！”
摇了摇头，张悬带着惋惜：“你留意念之时，尽管刚刚达到这种境界，却也出现了隐患，眼中血丝变多，仔细看起来有些轻微的泛红，最主要的是，会经常性的失眠！”
“你知道……我会失眠？”
悝圣见鬼一样的表情。
修为达到他这种境界，尽管可以用修炼代替睡眠，但偶尔睡上一次，对精神和身体，都会有极大的放松。
正因如此，夜晚来临，他们偶尔也是会睡觉的。
当年，老师刚走，自己统管一个学院，压力太大，一直没怎么休息，想睡也睡不着，以为是精神绷得太紧的缘故，难不成和这个九幽神瞳有关？
隐隐记得……老师貌似也经常失眠，彻夜不休。
“神经受损，识海受到冲撞，失眠是很正常的，伴随修为加深，还会引起精神衰弱，从而导致遗忘，记忆力衰减，最关键的是……对颜色会越来越不敏感，最终天地间的七彩之色，在眼中，变成黑白两种，其他再不会浮现……”
说到这，张悬停顿了一下，一声长叹，脸上满是同情：“也就是传说中的……色盲！”
“没看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