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张处之正踩在我的背上举着钥匙高兴,忽然被这一惊,我忘记了他,直接转动身子去看,结果张处之从我的背上摔了下来。
原来是那些小孩子觉得我们很奇怪,便去告诉了大人,大人们摸过来看到我们叠罗汉一样,一副小偷作风,就报了警。
警察二话不说先将我们两个铐起来,一车拉着我们去到警局。
我和张处之在后座上解释了一路,前座上的中年警察一副安详的样子,好像自带耳塞,想要不听的时候就能不听。
小郑来到阳间,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表现出过多的兴趣,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全神贯注地去看前座上的中年警察。
他不仅看,而且还研究警察的衣服、警棍、警车,我们两个被当成小偷带到警局询问,对于小郑来说就是来阳间的警局参观。
我摸出身份证给那个警察:“警官,你肯定知道我爸吧?我爸名叫厉学析。”
张处之将钥匙丢在桌子上很是压抑着不耐烦道:“若我哥不是这家人的后代,我们如何知道在门上可以找到钥匙?”
警察听说我爸的名字,这才哦了一声,用一种很是莫名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将身份证递给我:“我当然认识你爸,你爸是我的小学同学呢。”
张处之拿着钥匙站在警局门口道:“所以说,当时听我们解释可以节省彼此多少精力,这些警察——”
我看到小郑参观完了警局出来,立马给张处之递了一个眼神,张处之话头一收:“没想到还认识你爸爸。”
我将钥匙插入鲁班锁里面,我转动一下,那圆柱形的锁便分开成六边形,我再将钥匙往下扭,六边形变成了长方形,一个弹簧片弹动了一下,钥匙被弹了出来。
我抽出钥匙,长方形的鲁班锁分开成两半,我将锁取下来,门吱呀一声中间分开一个口子来。
屋子里面的尘灰的味道冒出来,张处之打开手机电筒往里面照,透过这个手指宽的门缝,我们只能看到一个屏风。
这个屏风上满是蜘蛛网,简直变成了一种蜘蛛的大本营。
张处之有点讨厌蜘蛛,便打了一个寒战,缩在我身后不去看了。
古代的大家庭都喜欢树立一个屏风,当景致的隔断,也可以权作隐私保全。而越是富贵的家族,这个屏风便越精美。
那群小孩好奇地在石阶上探头探脑,我和张处之一人靠一边门,用全身的力气总算将门推开了。
这种木门放在战乱年代,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开,真不知道当初批判时期是如何保全下来了。
门上的灰尘像是下雨一般往下落,一群小孩子个个咳嗽着跑开了。
张处之和我却没有那么幸运,在门外来了一个贴近自然的洗礼,小郑一尘不染地走过来站在我们中间,往屋子里面看。
我勉强睁开眼睛,又被张处之扑灰弄得睁不开眼,我一边咳嗽一边摸眼泪,就感觉有一阵风从我身边晃过,像是有人刚才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以为是小郑,便转到墙角吐了口水,回头去看,小郑还站在门口没走,张处之也是才勉强将自己收拾出来。
“这什么事?为了给你撑场子我可是穿了我最好的衣服了!”
我不理会张处之的抱怨,往屋子里面看,刚才我明明感觉有人走过去了啊,但是我无法知道那人是走进去了还是走出去了。
小郑挡在门口,又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去?
等到尘灰落定,门外昏暗的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风斜吹过来,将雨水带到我们身上。门上地上的灰尘很快就被冲干净了。
张处之脱下自己的脏兮兮不成样子的外套丢在门外,带头走了进去。
虽然大门之外是一个花园,但是大门内还是一个带屋檐的小厅,厅内一展大屏风将后面的屋子遮挡完全。
而大屏风上的蜘蛛网连接屋梁和地面,像是一个天然的屏幕,但是我还是能看出那个屏风是金色的。
昏暗的光线简直无法穿透灰色的蜘蛛网,张处之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捡了两根枯树枝来,我两扯蜘蛛网的时候,上面便有许多透明的小蜘蛛爬出来。
张处之吓得跳起,站在雨里淋了好一会才进来。他进来的时候门口被雨冲死的蜘蛛都成堆。
“可想这里阴气多重啊,常年无人靠近,杂草长得茂盛、屋里都成蜘蛛山了!”
比起这里的环境阴气森森吓人,我心里更加在意刚才那阵擦身而过产生的风的感觉。我明显感觉到是一个人走了过去,这一点我不怀疑。
我连忙去找小郑,却发现小郑已经不见了。
张处之跟着我的目光四下看,也发现了小郑不见了:“这个冥界警察不是要保护我们的吗?他这是到哪里去了?”
“他刚才走进来不是一直都站在你身旁的吗?”张处之问我,我也一脸茫然,一个转身小郑就消失了。
“也许他看我们扯蜘蛛网费事,自己先进去了。”
我只得暂时相信张处之的话,我们大致收拾出那个屏风的样子来。
在手机电筒的照射下,大致可以看出屏风的颜色和花纹来,可能多亏了这些蜘蛛网遮挡灰尘和保持干燥,屏风完好无损。
屏风是金色的背景,上面用雪白的丝线绣着一行飞上青天的白鹭,天空之下是一片辽阔的湖水,湖边长满了小草,旁边一棵高大的柳树,柳树上有两只黄鹂。
这是画的“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句诗,就算是俗气如我,也能从那简单的构图和余白中感受到一种宽阔舒展的感觉。
更不用说丝绸、丝线还有景致的绣艺,就单单是这展屏风,就价值不少。
“哥,你别单顾着看屏风啊,重点是屏风后面。”张处之对我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将手机电筒照向了屏风后面的老宅。
“妈呀!”张处之手里的手机摔落在地上,手电筒朝向地面,光线被扣住了,我连忙将自己的手机电筒照过去:“怎么了?”
“我刚才一照,那大厅的凳子上好像坐满了人,对着我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