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这样一说,以后我还怎么看这么正能量的动画片。”黄宇深色特别纠结,他腿上腰上还有一串手印子呢,神特么葫芦娃。
阮棠更惊讶,“你都几岁了,还要看葫芦娃?”
两人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又要跑题,张诚开口,“一般是不应该看到的。”
阮棠和严昱泽对视一眼,说:“我们都看到了。”
张诚别有深意看他们两人一眼,“说明你们两人不一般。”
阮棠顿时有点心虚,昨晚匆忙没来得及细想,黑影都贴在黄宇脚边了,他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事后看到身上的印子才能发现异常。
严昱泽面不改色,挑挑眉头说:“怎么个不一般法。”
“我刚才说了,这种是暗物质,也是灵性的一种,一般人的眼睛耳朵鼻子,就是五感,根本和它们不是一个频率,所以无法看到听到感受到他们。打个比方,狗哨子,只有狗能听见的频率,一般人听不到,但是有一部分的人,耳朵特别敏感,能听见的频率超过一般人,所以也能听见狗哨的声音。你们就是那种灵性感觉特别敏感的人。”
严昱泽听到比方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追问,“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张诚沉默一下,说,“不好也不坏。看你怎么应对了。不过灵性敏感的人大部分都是天生的,你们是不是从小就有感觉?”
阮棠问:“什么感觉?”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比别人看到更多的东西。”
当然——没有!阮棠打小就是普通生活中长大,所有奇怪的事都是体质改变后才开始遇到的。不过既然张诚说了这种体质应该是天生,她也不敢说从小普通,只好含糊地笑笑,还故意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仿佛背后藏着故事似的,其实是无比心虚。
演技稚嫩了点,但张诚目光扫过她之后没说什么,又看向严昱泽。
“好像有吧,”严昱泽想了想说,“以前有段时间,我就老看见我堂姐房里老站着两个不认识的男的,看着她写作业。”
众人都露出惊惧的表情。
“后来呢?”黄宇颤巍巍地问。
“搬家了。”
“哦。”众人松了一大口气,心想这宅子也太凶了,是该搬。
张诚说:“现在不是时候,等这里事情解决回去,我再教你们一点应对常识,以后遇到特殊情况也知道该怎么办。”
阮棠和严昱泽算是过了这关。吃过早饭,闻玺决定要回城里休整,晚上再进山。
在大家收拾东西的时候,阮棠和严昱泽落在最后面,她斜睨他,“刚才那个故事是瞎编的吧。”
严昱泽嘴角一撇,“你怎么知道?”
“那两个男的,是空调上的海尔兄弟。”阮棠阴测测地笑。
“错,”严昱泽没忍住,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是东方神起的海报。”
……
因为晚上还要进山,阮棠觉得白天应该好好补觉,于是抓紧一切机会睡觉。从上车开始,就闭眼休息,下山到了客栈,洗个澡继续睡觉,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又逮到机会睡个午觉。零零碎碎加起来,昨晚欠的量总算补上了。
晚上再进山的时候,曹路原本哭着喊着不愿意再去,谁知晚饭后集合的时候,他又蔫哒哒的来了。
车开进山,停在老位置,帐篷也一切如旧。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这次车上带来的手电筒多,因为知道手机会失灵,每人手上都发了一个。闻玺和张诚仍旧要去找符阵的关键,剩下留在帐篷的人干脆把手电打开,商量好轮流守夜。
幸好人多,每个人只要守一个半小时就行,听起来也不算苦。
女性被优待,守夜顺序放在前面,第一个是钱佑曼。
阮棠白天睡得多,躺在帐篷里也睡不着,干脆陪着钱佑曼聊天,还能刷刷手机,可惜山里信号不好,不能看视频,只能看看网页。
很快一个半小时过去,轮到她出去守夜。
三个帐篷围成个品字型,外面还摆着一张简易椅子。她拿着手电坐过去。
天已经黑透了,风渐渐大起来,带来一股山里独有的草木和土腥气。
阮棠忽然打了个哈欠——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天睡的很足,刚刚还很精神,为什么她刚一出来就困了?
脑子里才刚闪过这个念头,眼皮就不受控制的合了起来。
瞬间陷入黑暗。
第99章
阮棠觉得自己在走路,为什么是觉得呢,因为她意识并没有想走路,但脚却一直在动。这种感觉既陌生又惊悚,她刚才昏睡地突然,现在醒来又迷迷糊糊。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难受,像是有人强硬的拉着她的四肢在行动。
阮棠一下子就想到那种拉线娃娃,就是四肢都悬着线,线头连着木架子,晃动木架子就可以指挥它走路行动的那种。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半死,然后拼命想动,可是意识和身体就像隔着层薄膜,无法捅破。
该怎么办呢?自己是被控制了吗?难道之前山里失踪的人口都是这样被控制着自己走着消失的?
阮棠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更加着急了,不做点事情自救,简直对不起新时代独立女性的称呼。于是,她决定先念个几遍集五福——结果是毫无作用。阮棠在心中默默流泪,下定决心回去还是要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二十四字真言给背齐了,说不定念齐了就有作用呢。
既然这个不行,就想想其他的。她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念头都有,焦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知怎么的,让她给想到葫芦娃了,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眼皮能抬起来一下。
咦?
不是吧,葫芦娃还能有用?
仔细想想,难道因为葫芦娃也是山里的,弘扬真善美,还有浩然一身正气,正好克制邪物?
想着想着,双眼都能睁开了,虽然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她好像正在浓雾里走着。
阮棠觉得思路正确,葫芦娃有戏。
她干脆开始哼歌,“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视线里只有浓的化不开的迷雾,她还僵硬地行走着,照理说这个场景应该惊悚极了,但随着她开始哼歌,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嘴里能发声,可以唱出声来了,神奇的是,周围被浓雾遮蔽的空间似乎并没有那么宽敞,她能听见自己歌声的回声,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
手脚很快也恢复了知觉,阮棠在能动弹的一瞬间,赶紧检查身体,一低头,和几个黑影娃娃对上眼。
“我去!”阮棠拼命拍手脚,把黑影全抖落下去。
黑影一拍即碎,但是落到地上,手脚散开,脑袋也掉了,火红的眼睛眨动着,它很快又凝聚起来,手脚重新拼装,又成了一个小娃娃的样子,站起来就朝阮棠张开手脚蹒跚走来。看模样还挺开心的。
阮棠一点都不开心,扭头就跑。她记得张诚说这些玩意没有善恶,但是也不能这样控制人啊,凭什么啊,就凭它们长得像盗版葫芦娃啊?
她慌不择路,只能往前跑,路上撞到墙,摸索着形状判断,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条长型的通道。
就在她埋头奔跑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阮棠?”
阮棠头皮都炸了一下,难道黑影娃娃还当场进化,能开口了……
她跑地更快,恨不得多生出一条腿。
身后紧跟着脚步声,一直追赶着,阮棠拼命跑着,实在害怕,忍不住大声就唱,“葫芦娃,葫芦娃……”
身后的脚步声果然一缓,她赶紧换气,运动加唱歌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整首歌被她唱得惨不忍睹,正唱到“啦啦啦啦”的时候,肩膀被人搭上,她一个音没收住,“啊”直接变成了惨叫。
“阮棠,求求你,别唱了。”阮棠一回头,正好和闻玺神情略有些复杂的脸对上。
“啊?”阮棠停下来,一副随时要背过气去的样子,“闻总?”
“是我,刚才喊你,你怎么越跑越快。”
阮棠抚着胸口,有点不好意思,“我刚才太紧张,还以为那些黑影会说话了。”
闻玺:“……”
阮棠缓过气,赶紧问:“闻总,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闻玺说:“我在山里找到一个符阵的关键,在破解的时候遇到点问题,现在应该是陷在阵里。”
阮棠吃了一惊,左右看看,说,“那我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闻玺看看她,“你不是应该在帐篷休息吗?”
阮棠脸色顿时就苦了一下,说“对呀”,然后把自己守夜发困,眼睛一闭,醒来就在这里走的事情说了。
闻玺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下,忽然问她,“你刚才为什么唱葫芦娃?”
阮棠说:“对了,我发现,葫芦娃可以辟邪。”
闻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阮棠猜他不信,赶紧把刚才自己被黑影娃娃押着走路,然后想到葫芦娃,唱歌身体能动了的过程说出来,并机智的表示,“可能是主题比较契合吧,这儿到处都是山,葫芦娃最后不是也合体成了山吗?难道寓意是山神……”
闻玺揉了一下额角,打断她的联想,“阮棠,那只是部动画片,立意不要拔得那么高。其实……”他朝她看了一眼,说,“只要你恢复了意识,自然而然就会恢复控制身体。”
阮棠:“……就算什么都不做?”
闻玺:“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急转而下陷入到尴尬的沉默中。
阮棠此刻只想一头在墙上撞死——一想起刚才她一边跑一边唱着跑调的一根藤上七朵花,就恨不得马上刨个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丢人现眼的。
闻玺看着她越垂越低的脑袋,同样想到刚才在雾里模糊看到的场景,唇角压不住的往上挑,这姑娘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的跳脱。
他清清喉咙,说:“先找找出路在哪里吧。”
阮棠如蒙大赦,想把刚才的事赶紧翻篇了,于是认真地找路。
两人各往两边走了一段,都触到了墙,再回来碰头,闻玺算了一下,“按脚步距离算,大概十米左右宽。”
阮棠往刚才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浓雾翻滚,阴影的地方变得很深,还隐隐翻滚和活动着。有小小的手已经从雾中伸出来。
“又来了。”
闻玺说:“像在赶我们往前走。”
阮棠问:“怎么办?”
“继续往前走。”
两人往前走了十来分钟,雾气渐渐变淡,视线范围变大,阮棠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只是前面看起来更窄了。
又走了一小段,前面透着光亮,似乎到了头。长时间在浓雾和黑暗中行走是很压抑的,看见光心情都跟着亮堂起来。
阮棠欣喜,喊了一声“闻总”,然后回头看,发现会动的黑影留在远处没有跟过来。眼看着他们离去。
闻玺提醒,“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