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散尽,陈肖然的视野里出现了云中念的身影。
四目相对,云中念眉毛微微舒展,忍着右边胳膊传来的阵阵痛感,他眯起了眼睛:“陈肖然?”
他语气还透着一丝阴冷,但目光内隐隐有一丝兴奋。
陈肖然的出现,便没有让云中念恐惧,反而让他兴奋。从他跟陈肖然第一次见面,他就想着用武力的手段逼陈肖然滚出白家,但陈肖然根本就不接受他的挑战。这也就导致了云中念脑中一直想着跟陈肖然打一场,透过自己的实力狠狠地教训陈肖然。
而陈肖然这一次的出现,很显然是一个人来的。这让云中念颇为兴奋。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教训陈肖然的好机会。
陈肖然眉毛微微舒展,只是那双冰冷的瞳孔一直没有变化,一直都那么冷。
面对云中念的话语,陈肖然一言不发,就这样径直地朝着云中念的方向走去。
右侧肩膀传来阵阵的刺激痛,但云中念并不在意。在他看来,陈肖然能有多强?靠偷袭就想伤得到他这么个天才?所以,他对自己右肩的伤势并没有放在心上。看到陈肖然的动作,云中念微微扬起下巴,嘴角一撇,一笑,显得颇为不屑。
“肖然。”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陈肖然脚步一顿。
“算了吧,他……他是云长老的儿子……”酥晴抿了抿带着犹豫,她说了这句话。
对于云中念这样的人,要是放在以往,酥晴肯定不会客气。但现在不同,如果陈肖然对云中念动手了,到时候麻烦的将会是陈肖然。顾及到陈肖然,她只能选择压下心里不甘了。
“呵呵。”云中念笑了笑,双手抬起,环在胸前:“陈肖然,你女友说得没错。老子可是审判团里长老之首的儿子,你敢对我动手。我父亲一怒,就算是白亦竹的也保不了你。为了你的小命,我奉劝你还是赶快滚,别打扰本少的好事。”说话间,他隐约感觉右手胳膊所传来的刺痛更甚了一分。
痛感稍有些强烈,强烈得让云中念不由自主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的衣服被撕裂,露出里边的皮肤,皮肤上有一个发红的脚印,但仅仅只是脚印罢了,并没有伤口。
看到这一幕,云中念黑眸内那么得意愈发的浓了,回头看向陈肖然,视线满是不屑。
刚刚陈肖然的攻击是在愤怒的状态使出的,常人在愤怒的状态肯定已经用上全力,而他的全力却连他的的皮都没伤到。果然在星辰市呆着的大少爷回到白家后,也不过是个垃圾罢了。
陈肖然脚步顿了顿后,便继续迈步朝着云中念走去。
“要打么?”云中念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双手松开,说:“本来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离开,我还可以饶你一次。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那我自然不会对你的客气。这一次,我就代替你母亲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话落下,云中念右手一伸,一股如墨般的绝武力从身后喷涌而出,落在他手掌,凝聚成了一柄漆黑的刀具,那刀具的形状就像是一柄尼泊尔军刀。
他握着手中的尼泊尔,抬起手,手一伸,直指着陈肖然的鼻子,扬起下巴,嚣张地说:“来,让老子看看你有什么实力。”
黄铜级别的绝武者所拥有的绝武器颜色全是赤红色,只有踏入白银境界的绝武者所拥有的绝武器才会出现颜色变化。
很显然云中念目前的实力处于白银境界。
以云中念这样的年纪能达到青铜六都可以算天赋不错,能到达白银境界,那简直就是天才。也难怪云中念会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有信心。
但有信心归有信心,有信心就有用吗?显然未必。
面对云中念那不屑的笑容,陈肖然身影一动,化为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残影,掠向云中念。
靠近的一瞬,陈肖然手一伸,手掌就犹如握住篮球一般,握住了云中念的脑门。在这恐怖至极的速度下,云中念只感觉眼前一花,脑袋便是一紧。
紧接着陈肖然手一推,云中念上半身跟着脑袋往后倒去,脚站立不稳,身体往后倒。这样一来,云中念的身体受到重力的作用,就要往地面倒去了。而就在这一刻,陈肖然握着云中念脑袋的手用力往下一砸。
“轰隆!”
一声巨响,云中念后脑勺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伴随着那声巨响,后脑勺和地面接触的地方生生凹了下一个坑洞,碎石纷飞。
绝武者身体被绝武力强化过,不是常人能比拟。不过,这一次猛烈的冲击虽说没直接要了云中念的命,但也将云中念砸得头晕眼花。浑身那用来护住要害的绝武力也在一刻被撞散了,浑身骨头和肌肉传来阵阵强烈的剧痛,剧痛一起,云中念忍不住张嘴惨叫一声:“啊!痛!”
“你很想死吗?”一个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云中念耳边响起。
这声音就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寒风一般吹入灵魂深处,接近着一股透彻灵魂的寒意弥漫全身。云中念心脏猛地一缩,全身僵硬。那并不是冷,而是恐惧。
握着云中念那鲜血淋漓的脑袋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云中念瞳孔微微颤抖,视线盯着身前的陈肖然,他脸上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对上陈肖然那双冰冷得就犹如寒窟一般的视线,云中念心跳加速,一滴冰凉的汗水,沿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仅仅一交手,云中念明白了,自己并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更要命的是,他除了知道这个外,还察觉到了陈肖然的杀意,那冰冷得就犹如魔鬼一般的杀意。
自己不是陈肖然的对手,而陈肖然却想杀他。再加上在片小树林很少有人来……
搭配这些条件,云中念有了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云长老的儿子。”云中念脸色惨白,颤抖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由于恐惧,他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伏着。
陈肖然眸子半张,里边透着冷漠,他平静地说:“要杀你的话,早在一开始,我的第一个攻击就可以取了你的性命了。”
闻言,云中念心一凝,眸子内掠过一丝惊喜。
这么说,这个男人不想杀他?不对!从陈肖然身上他明明感觉到了浓郁的杀意,陈肖然肯定想杀他,但是他没杀。也就说,他不是不杀,而是不敢。
还是顾忌他的身份吗?想到这里,云中念心头大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的性命有了保障。
当云中念有了这个想法后,陈肖然却缓缓地说出一句话:“我曾听我母亲说过,有一次有人差点伤了她的性命,那时候极度愤怒的父亲便将那人身上的两百零六根骨头一根一根的捏碎,来发泄自己的愤怒。我这人一向不喜欢麻烦,所以我不会将你身上的所有骨头都捏碎。”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握住了云中念左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