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要杀谁。”
曲妗更凶地瞪着他:“与你何干,我不需要你帮忙,我自己有法子,走开,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下一个就杀了你。”
沈慕重新将剑拔出鞘,插在树干上。
“太子妃若非要去,别怪末将不客气。”
“你...!”
....
曲妗最终还是没法子去景阳宫。
但她向来是个有脾气的人,沈慕不让她去,她就非要去,情愿在这里干耗着,也不回东宫。
所以她选了一块较为干净的草坪,就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可沈慕居然也陪她耗着。
选了块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抱着剑盘腿坐下。
曲妗就更生气了。
更不想回去了。
她曲妗从来都不会认输,沈慕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跟她一样坐下来,就是向她下了挑战书!
所以曲妗就一边抱着膝盖,一边瞪着他。
就这样互相耗到了夜幕昏沉。
就在曲妗昏昏欲睡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一把扯住,然后非常大力的把她往旁边拽,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摔在了草丛里,一旁还有沈慕那个家伙。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做的。
她正要发脾气,自己的嘴巴就被捂住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几个小太监的交谈声,在讨论的是最近季国皇宫最为热谈的话题——关于太子妃那个疯子的二三八卦。
“太子妃那个疯子最近又出了幺蛾子,好像变傻了。”
“变傻了?”
“对呀,就前几天的事,突然不准任何人碰她,就连她那个贴身侍女绿衣也不准。”
“奇奇怪怪的。”
....
曲妗早已习惯,倒没多生气。
反倒是沈慕好像有些生气,虽然他一如往常表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曲妗却是注意到了,他的手慢慢放到了剑柄上。
但是被人议论自己不让人碰,曲妗就是觉得有些害臊,因为...因为沈慕在旁边的缘故吗?
她有些不开心。
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遵守约定。
现在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等那些太监们快走远的时候,曲妗的肚子突然叫了声。
她连忙捂住肚子,满脸羞窘,红得滴血。
她一天没用膳了....
曲妗下意识就要去观察沈慕的脸色,有没有嘲讽她的意思,下一刻,一只拿着桂花糕的手就落入了她的眼底。
她愣了一愣。
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个人。
一身白衣,清雅出尘,红着脸从袖中掏出几块用干净手帕包裹住的桂花糕,‘臣见公主在宴会上一直没吃什么,所以藏了几块,带给公主。’
....
桂花糕。
她最讨厌的就是桂花糕了。
曲妗彻底来了脾气,也没顾忌上外面还未走远的太监们,直接将沈慕手中的桂花糕打落在地。
眼圈红红的瞪着他,正要说什么,自己的嘴巴又被捂住了。
外面的太监听到有动静,连忙顿住脚步看过来,却只瞧见有两块桂花糕从草丛里面滚落出来。
“谁在那边!”
“快出来!”
....
沈慕清了下嗓子,就要学猫叫。
曲妗立马拍着他的手背,让他松开,然后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声音那么难听,别吓得他们以为野猫成精了,我来。”
曲妗声音很柔,尤其是学猫叫时,温温软软的,挠得人心尖发痒,就跟被羽毛唰过似的。
沈慕配合的任何块石头到远处的草丛,让那些太监以为猫跑远了。
“原来是野猫啊。”
“这野猫也不知道在哪里偷的东西,诶瞧瞧,这桂花糕还怪香的。”
.....
等那几个太监彻底走远后,曲妗立马跟沈慕拉远距离。
肚子却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她涨红了脸,恰巧听到声轻叹,然后又有一块桂花糕递到她面前。
曲妗正要故技重施。
沈慕已然开口:“最后一块了。”
曲妗要将桂花糕拍开的动作一顿,随即傲娇地撇过脸去,顺便将桂花糕拿了过来,然后就背过身去,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吃的虽快,却很优雅。
在曲妗没看到的时候,沈慕向来冷清的眸子却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等她吃完。
沈慕又问:“杀谁。”
“丁玉成。”曲妗哼了一声,总算说出来了。
他应了一声,道:“条件:太子妃需爱自己十天。”
又是...
又是爱自己。
她何时没爱过自己。
沈慕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曲妗想到这里,异常生气。
用最大的力气去猛推了沈慕一下,看着连退数步、差点摔倒的沈慕,曲妗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也不跟他说话,转身就走。
看着她一脸傲娇得意的模样。
沈慕摇头笑了下。
*
曲妗回到东宫。
绿衣正在照料花草,瞧见曲妗后,忙要行礼,却是一愣。
直到曲妗蹙着眉头问她。
绿衣才反应过来,连忙行了个礼,就开始跟曲妗汇报戏园那边的情况,以及现如今夏国和季国两个国家朝堂方面的事务。
曲妗听完,就犯了困,要沐浴。
公主沐浴从来不让任何人服侍,所以绿衣就守在外面候着。
她居然听见有一阵歌声从浴间传出。
调子很轻快。
然后歌声戛然而止,又传出来公主略显烦躁的声音,还有些自言自语,她听不大清,但也能猜出来公主今天心情不错。
因为公主今天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笑,但神情却很是愉悦。
不是杀了想杀的人之后的那种愉悦。
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像是少女般灵动的神情,眉眼都很灵动,尤其是公主的那双眼睛,以往即使再如何笑,都是灰扑扑的,很是死板麻木,可今天却有些光晕洇染在里面。
耀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