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在这北海深处侥幸得到这座战城，却不知其来历。”
陆青峰摇头，又好奇问道，“敢问韩仙子，这冰雪神宫是何来历？”
韩灵儿闻言，倒不追问，却也不回答陆青峰的问题。
一眼扫过元癸城。
见城中无物，她便在原地站住，看向陆青峰道，“你此次将魔祸扼杀于萌芽，功劳不小，本仙便给你一句劝告，人间界时，还是莫要招惹太多才是。青木谷、六尘寺在灵域权势之大，绝非你能想象。还有这座战场，出自‘冰雪神宫’，若是暴露，也有不小麻烦。”
言语之间。
似多是劝诫。
但旋即便露出真容，“与其留着这残破战城，千难万难不能修复，今后还有可能遭受冰雪神宫针对，不如将此城卖给本仙，实打实的仙晶到手，岂不美哉？”
韩灵儿面容平淡无波，却显露诚恳。
“一座战城真仙都难求，韩仙子准备出什么价位收走我这‘元癸城’？”
陆青峰看向韩灵儿问道。
若她能给出足够好处，将这残破不堪的元癸城卖了倒也划算。
“仙灵之气凝聚的至纯仙晶，大乘真仙耗时千年才能凝成一块。”
“十块如何？”
韩灵儿手掌一翻，掌心之上显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通透晶体，六面散发阵阵光晕。一眼看去，便要陷入当中，被无穷气机冲刷，不知东南西北。
正是仙晶。
“……”
“战城根基乃是仙土，大乘真仙于一地修行，枯坐万载，才能造化一处。”
“仙土受真仙造化，沐浴仙灵之气，是培育灵药、灵植，建造灵筑乃至修士修行的绝佳宝地。宗门获取，可为万世不移之基石。”
“仅此纵横二三十里的仙土，价值便不下于三十块仙晶。”
陆青峰看向韩灵儿，一时哭笑不得。
这位便宜师姐的心未免也太黑了点，这是欺负他人在下界，以为他对真仙、仙土、仙晶的概念和价值不了解，要往死里坑。
若是陆青峰无知。
第一次见着仙晶这般奇物，被被其中浓郁精纯的仙灵之气所惊。
心中渴求。
当真十块仙晶，甚至讨价还价，二十块仙晶卖出。今后飞升上界得知之后，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
韩灵儿听着陆青峰之言，又见这都天道人眼中似有嘲弄的神色，一时间只觉脸上发烫。若非是大乘真仙，能掌控自身，怕是要当场羞红了面容。
“呼呼！”
被当面拆穿，韩灵儿暗暗调整心态，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如山的模样，口中淡淡道，“此城来路不明，本仙买了去，也要承担风险，价值自然要大打折扣。”
她说着。
沉吟片刻，又道，“三十五块仙晶，这是本仙能给出的极限。你在这山水界中，除我之外再难出手此城。且你树敌不少，得仙晶提升实力，总好过死守着这座残破战城。”
“……”
陆青峰听着，摇了摇头，“此城贫道不准备出手，无关仙晶多少。”
那你说这些废话作甚？！
韩灵儿心中险些一股火气冒出。
好在涵养足够深，没有表现出来，“战城难建，也难修复，待你日后知晓难处，想要出手时，以此物呼唤便可。”
“价格好说。”
韩灵儿取出一块玉符递给陆青峰。
转身佯装离去。
陆青峰接过玉符，见状忙唤道，“仙子留步。”
“嗯？”
韩灵儿心中泛出喜意，面上依旧淡然无波，转过身来，看向陆青峰，“还有何事？”
“贫道暂无出售战城的打算，但是还有其他生意，愿与仙子合作。”
陆青峰笑道。
“其他生意？”
韩灵儿眸光一转，落在七星楼与玄武塔上。
陆青峰见着，便知这位便宜师姐又想偏了，赶忙直奔主题，“仙子有所不知，贫道曾在千余年前，侥幸炼出一种灵水，唤作‘明清灵水’。
用此水擦拭双目，未曾修习灵眼、法眼类术法的修士，可以生成‘明清灵眼’，能洞察入微，斗法时占尽先机。若是修行过灵眼、法眼类术法的修士，一份明清灵水，可直接提升两成威能。长期擦拭，最多可提升七八成威能。”
蓝金醇液。
明清灵水。
这是青雨以‘大罗洞观’发掘的商机，也是陆青峰起家的主要财力来源。然而三山九水毕竟市场有限，财力有限。陆青峰出售‘明清灵水’，不但要控制数量，还要压下价格。
才能保证销路。
损失不小。
倘若能以韩灵儿这位灵域真仙，开辟出灵域渠道。那么海量‘明清灵水’，就能为陆青峰源源不断提供灵石、炼材。
且出售‘明清灵水’赚取灵石还在其次。
以明清灵水为敲门砖，打通灵域渠道，再通过韩灵儿赚取仙晶以及修复元癸城的珍贵材料才是关键。
届时。
即便他在三山九水之中，也能飞速提升实力。
原先两三千年才能修成元神巅峰，要是有仙晶以及各种灵域资源支持，兴许不足千年就能达成。
修行路上。
特别是对陆青峰而言，快一步都是极好的。
“明清灵水？”
“至少令各种灵眼、法眼类术法的威能提升两成？”
韩灵儿面上不见震惊，显然是出身灵域见识不凡，只见她微微颔首道，“灵域修士多多少少都修行有此类术法。若这明清灵水果真如你所说，有这般效用。且不与灵域普遍流通的同类灵丹灵水有雷同、效用重叠甚至是冲突的话，倒是不愁销路。”
韩灵儿虽为灵域真仙，可自身也颇为拮据。
平日里自身修行就已经是紧紧巴巴，如今又得老师赐下一座战城。那韩灵城中，各处基础建设已经完成，可都是寻常配置罢了。
如攻伐利器。
除了一套‘紫薇北斗判天运’大阵之外，就只有四十八架‘歼星弩’。
此外道兵。
也只有负责修建的二阶道兵‘星辰精灵’以及兼顾战斗与建造的四阶道兵‘摘星巨人’。
对付一个五阶吸星领主尚且费劲，更别说日后去到前线与无数魔物厮杀。
今后更免不了要添置道兵建筑、阵法建筑以及各种攻防利器等等，丰富韩灵城攻防体系。
而这些，都需要庞大财力支撑。
甚至。
即便是不扩建，战城开战，便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不说那歼星弩箭成本有多高，单是驱动歼星弩以及以及‘紫薇北斗判天运’大阵，就要消耗无数能量。
单凭韩灵城的存储、恢复，根本难以支撑。
陷入纠缠战时，还得备好仙晶以保万全。
是以。
钱财怎么也不嫌多。
这也是韩灵儿见着元癸城，想要低价收高价出，赚取这昧良心的黑心钱的缘故。
没奈何——
韩灵城嗷嗷待哺，韩灵儿也只能想着法子的筹措。
若是搁在以往，遇着陆青峰这般下界修士要与她做生意，韩灵儿当真未必会理会。可眼下，却有足够耐心。
见韩灵儿颇感兴趣，陆青峰心中也是一喜，连忙道，“仙子担忧，一试便知。”
明清灵水实属暴利。
陆青峰手上也还有其他来钱路子，但是论及简单粗暴，还是以‘明清灵水’为首，也最稳妥。
“明清灵水共有三个档次。”
“第一档是千年份，可助结丹包括结丹之下的修士，增益灵眼类术法两成威能。长期擦拭，可增长七八成威能。”
“第二档是万年份，依旧是增益两成，但对元神真一都有效。长期擦拭，可增长四五成威能。”
“第三档则是十万年份，两成增益，对大乘真仙有效。长期擦拭，可增长三成左右威能。”
陆青峰从袖中取出百份千年明清灵水，十份万年明清灵水，一份十万年明清灵水，全都递给韩灵儿，“韩仙子可先去测试，若是不差，再来商议价格。这三个档次的明清灵水，都只是基础版，贫道这些年埋头钻研，又研究出几个进阶版，效用还要更强，极难解析，仙子无须担忧被人抢了这宗独门生意。”
这是给韩灵儿定心。
也是担心灵域中渠道万千，兴许有人已经从醇液中琢磨出明清灵水配方，从而让韩灵儿失去合作的心思。亦或是韩灵儿兴起解析、单干的念头，提前上眼药。
毕竟灵域遥远，不在陆青峰掌控之中。
不过他所言倒是不虚。
明清灵水本就难以解析，他给出的这份所谓基础版，又是他以《黄庭经》强化一次之后的配方制成，趋于完美，极难破解配方。
即便有仙门、炼丹大宗师耗费时间、精力、钱财破解，陆青峰还有强化两次、强化三次、强化四次、强化……等无数版本，足够他出品的‘明清灵水’抢占市场。
“本仙会尽快给你回复。”
韩灵儿听出其中含义，微微点头，下一刻便直接化虹离去。
陆青峰见状，冲着天际朗声道，“贫道在城中恭候仙子再临。”
话音未落。
韩灵儿已经不见了踪迹。
“如此黑心贪财的性子，还能大方赠出三块仙晶。”
“这位师姐果然值得亲近。”
陆青峰目送韩灵儿离去，想到那三块仙晶，心中好感愈浓。待韩灵儿身形消失，才转身往城主府走去。
一面走，心中还在谋算，“韩灵儿坐拥战城，是吞钱饕餮，不会放弃任何一条财路。我以‘明清灵水’开路，今后还可出售强化版的黄龙丹、清灵散等基础丹药。”
“利润不小，销量需求更是极高。”
“若是经营好了，绝不下于‘明清灵水’的利润。”
历经多世。
陆青峰自是知晓，这些不入品阶的基础丹药，需求量才是最大。想到灵域广袤市场，陆青峰脸上笑意更甚——
“都天一脉，培养多年的炼丹师，总算能派上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