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那款交友软件,马如龙查找到十几个网名叫做阿兰的女人,但是在与庄栋梁进行沟通以后,这些人都不是庄栋梁认识的那个阿兰。
“也就是说阿兰在和庄栋梁认识以后,很可能是更改的网名,又或是注销了交友账户。”
阿兰身上疑点越来越多,如果心中无愧,为什么要更改注销账户?
“林哥,我认为阿兰是做仙人跳的骗子。”
“仙人跳?”
我不明所以的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马如龙语气严肃的说道:“阿兰在和庄栋梁认识以后,既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也没有给庄栋梁留任何除软件之外的联系方式,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还有,庄栋梁供述说,阿兰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他给买的,并且还给过她几万块钱的零花钱。”
马如龙的依据是,庄栋梁跟阿兰仅仅见过三次面,就对阿兰喜欢的不要不要,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的确是有一见钟情,但是少之又少。
庄栋梁在社会上沉浮多年,岂会像毛头小子一样,爱上个在网上认识不久的网友?
偏偏,庄栋梁真的爱上了,并且舍得给阿兰花钱,说阿兰是他的知音。
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因此,马如龙认为阿兰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仙人跳骗子,非常懂得揣摩男人心思,投男人所好。
也只有这样,庄栋梁才会在短时间内,沉沦在阿兰的手里,给她买东西给她钱。
“你分析的有道理,可是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阿兰既然已经把庄栋梁勾上手了,为什么又要和他分手?”
“这就是骗子的高明之处。”
马如龙不加思索的说道:“只有那些低级骗子,才会对一只羊薅羊毛,手段高明的骗子一般都是浅尝即止,得到甜头以后,马上和男方断绝关系,这样即使警察知道,也不可能以诈骗罪抓捕他。”
“我会把你的分析汇报给陈队,有什么事情,及时保持联系。”
我感觉马如龙的分析很有道理,挂断电话以后,将电话中的内容,原原本本复述给陈可辛。
果然,陈可辛听了后,也赞同马如龙的猜测。
对于阿来是不是骗子,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帮助下,还无法下此结论。
但是阿兰有嫌疑,这一点是无法抹去的。
“陈队,文化宫的杨馆长来了。”
时间过了三十多分钟,一名老人来到现场。
老人名叫杨泉,是文化宫的最后一任负责人。
在他退休后,文化宫因为种种原因,没过多久就荒废了。
而我们找他过来,是有两件事情需要确认。
第一,杨泉负责文化宫全面工作,或许会对那几个,每逢假日就来看电影的小姑娘有印象。
其次我们还想问问他,曾经的员工里边,有没有一个和那个鬼脸男人体型相像的人。
陈可辛追鬼脸男人时,发现对方对文化宫非常熟悉,很有可能是这里的内部人员。
对于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杨泉略微思索了一会,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过好在,杨泉还记得那几个喜欢看电影的女生。
杨泉回忆着说道:“早些年,文化宫里经常播放一些国外引进电影,每到周末早晨,那几个小丫头会准时过来排队,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我对她们还有印象,看电影之余,她们还会去二楼的舞蹈厅,跟一名老师学习舞蹈,虽然不是专业的舞蹈生,但是学起来像模像样,如果是能够接受长期训练,未必不能成为舞蹈家。”
“杨老先生,你说那几个女生和一名舞蹈老师关系很好,请问那名舞蹈老师现在在哪里?”陈可辛追问道。
“早就不知所踪了。”
杨泉露出了忆往昔的表情,摇头苦笑道:“自从文化宫因为经营不善废弃以后,里边的工作人员就各谋出路,我最后一次听说那个老师的下落,好像还是在文化宫废弃的一年以后,那个老师去外地谋生,跟所有同事都没有联系,你们想要找到她,估计要费一番波折。”
第379章 女流浪儿
“林然,你为什么要坚持调查那名舞蹈老师呢?”
返回警局的路上,陈可辛坐在副驾驶位置,满脸不解的看向我。
我从兜中掏出手机,调取出一张照片儿拿给陈可辛。
“这是我在死者白薇家里拍到的照片,我是依照里面的内容,产生的判断。”
我手里的这张照片,主公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白薇。
照片应该是白薇年轻时拍的,她穿着芭蕾舞服,以翩翩起舞的拍照。
摆放照片的相框一点灰都没有,说明被人经常擦拭。
由此可见,白薇这张照片的重视程度。
或许是,白薇重视的不是照片,而是里面的内容,也就是舞蹈。
但是据我们调查了解,白薇成年以后,从没有在别人面前展露过对于舞蹈的喜爱,更没有和人一起共过舞。
“这能说明什么?”
陈可辛看完照片,将手机还给我,说道:“这没准这是白薇拍的艺术照。”
“不可能。”
我摇头说道:“白薇是个职业女性,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面,家里摆放的照片寥寥无几,连和庄栋梁的结婚照也只有一张,个人其他照片几乎没有,唯独这张照片,被白薇小心翼翼放在了梳妆台显眼处,已经说明了这张照片对她很重要。”
陈可辛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认定舞蹈老师跟白薇,有某种亲密的关系?”
“对,所以我才让马如龙去调查舞蹈老师的下落。”
通过庄栋梁的描述,一个不同于我们认知的白薇出现了。
白薇喜欢女人,没准和舞蹈老师,是那种关系……
“亏你想得出来。”
陈可辛哭笑不得的说道:“不过你的分析也有几分道理,就当是多一条线索吧。”
回到警局,陈可辛去宿舍看望少年,我直接进入解刨间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半个小时后,我摘一下口罩,沮丧的说道:“凶手太狡猾了,提前擦拭掉死者身上的指纹,看来,我们这回又碰到老手了。”
“师傅,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多久?”
米莉盯着死者尸体体表,因为呈现出白骨化,尸斑已经消失不见。
“起码一个月。”
我简单告诉米莉,想要在没有尸斑的情况下,查出死者的死亡时间,还有很多种办法。
死者的骨头或是伤口,都能为我们提供线索。
丰富的经验告诉我,死者的死亡时间起码在一个月以上。
“既然死者已经死了一个月以上,今天出现在文化宫的那个人,就不是杀害她的凶手。”
米莉分析道:“可是那个少年听到走廊发生激烈的争斗,被杀害的另一名死者去哪儿了?”
“这就需要调查了。”
我无奈说道:“咱们是法医,不是刑侦人员,想要找到尸体需要专业的警察调查,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抽丝剥茧。”
“当当当……”
外面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我走过开门,见到是马如龙来了。
“林哥,陈队让你去一趟办公室,说有问题要跟你交流。”
“我知道了。”
我吩咐米莉将尸体放进冷冻库,把提取出的毛发和血液交到隔壁的技术部门,让他们通过人口大数据比对dna,寻找死者的真实身份。
不大一会,我来到陈可辛的办公室。
陈可辛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表情复杂的看着天花板。
“陈队,你怎么了?”
我走到陈可辛面前坐下,好奇的看着她。
陈可辛回过神,说道:“被我们带回来的那名少年不是男孩,而是一名女孩,不论我怎么询问,她都不肯跟我说家住在哪,父母是谁,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
“女孩?”
我狐疑的说道:“女性流浪汉,这怎么可能?”
我实在很难相信,一个女孩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文化宫废墟里面。
那地方太渗人了,即便是男性流浪汉,也不见得有胆子居住。
还有,陈可辛讲女孩没有成年,一个未成年姑娘,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当流浪汉呢?
这不合常理呀……
还有,就算是和家人赌气跑出来,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行?
“陈队,你不会觉得她是凶手吧?”
一个怪异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
陈可辛叫我过来,应该不仅仅是说对方的性别,恐怕是要说她跟这件案情有没有关系。
“我是有这方面的怀疑,不过又感觉不太像,所以找你过来商量一下。”
陈可辛说道:“那个女孩叫做婷婷,我在宿舍跟她交流了一会,旁敲侧击问起有关案情的事情,婷婷的表情很淡定,不像是凶手,可是出现在案发现场,身份又非常奇怪,我实在有些摸不准。”
“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正好到了晚上,咱们带她出去吃饭,顺便再摸摸她的底。”
“也只能这样了。”
陈可辛费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很是痛苦。
我一脸关切的说道:“陈队,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带上米莉陪着婷婷吃饭。”
“我没事……哎呦……”
陈可辛脸色一变,肯定是伤口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