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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作者:藏尽楼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2005-08-1914:07
    [8月18日润儿]
    我怀揣着类似虚空的幻觉歇斯底里的憧憬,思念的感觉触不到,却可以划伤肌肤。有痛楚,却不能逃离。尝试坐定,掬一朵花开的时间,不去观望,不去爱情,尝试遗忘,却也不能麻木,很难残忍。像一场无力打破的僵局,身体好像已经陷入了冰冷的空气,凝固在星光下残留剪影,听风吹叶子的声音沙沙而过。华丽得太过浓郁,倾斜60c的角度,望一眼天空让人心慌的蓝,灵魂赤裸着一段熟悉的旋律祭奠着不安的躁动。伸出拈花之手,捻一根针刺入骨子里剧毒的品尝。口中反反复复地念着俺嘛呢叭咪哄,看是否有落叶飘过头顶。闭上眼睛,心情依然沉浮不定。由此方知佛门虽大,却也只渡有缘之人。纵是一泓逝水,还需横舟来渡。
    很快细数着黎明的到来,一个女孩在睡梦中张开双眼,瞬间呆滞的眼角扫过我的身影,一阵尖叫将其他同伴惊醒。看到她们恍惑的表情及随后的落荒而逃,我环顾自己并没有发现异样,这使我一时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一个身材瘦小的黑人少年走进来示意我出去。我不敢想象将要发生的一切,既然无力改变,索性不再去想。跟随他走出门,透过满目翠绿的色彩,穿过一排刚刚被晨光洗刷过的香蕉树,发现原来这里是一个很小的部落。房屋因为经过战争的侵袭早已破败不堪,被叛军的枪械横扫过的断壁残垣还默默伫立在杂草与灌木之间,无声地昭示着塞拉里昂历史上这段黑暗、苦痛的内战带来的艰难岁月。昨夜燃烬的火堆已架起新的木柴,火舌舔噬着铁锅有片片黑片斑驳脱落。不远处坐着一位年长的老人,在太阳的光辉下,晾晒着皱纹满布的苍老,脚上的一双胶质凉带鞋虽已残不忍睹,却也足够显示了优越的身份。旁边依次坐着四个女人,看样子应是他的四位夫人。部落里面大大小小的其他男人女人同昨天的黑人头目围坐在一起,我辨别着这些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眼神及指指点点争先恐后啧啧惊呼的曼迪语音。整个西部非洲的语言相差并不大,有限的几个字符在咽部做各种语调不同的变化。我猜测着大概是在探讨我的肤色,才意识到也许我已被他们定义为了外星人。我静静地着着他们,尽量搜索着脑中所有的词汇,以便在危险的时刻,可以准确地解释,我也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
    按照他们的发音,昨天的黑人头目应该叫做阿沃伊。此刻,他正眉飞色舞地向族人们介绍外面世界的见识。从别人景仰的表情,可以揣测到阿沃伊此刻的心情正被骄傲所填充膨胀。他拿起身边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仔细地擦拭。非洲儿童也许是最不幸的儿童。长期以来,非洲大陆的地区冲突和内战此起彼伏,不仅造成了大量儿童伤亡或成为孤儿,更为可悲的是,许多儿童直接被叛军俘获,成为扛枪打仗的“娃娃兵”。这些身高没有枪高的孩子,心理上过早地受到战争的摧残。当内战平息退伍返乡之时,早已失去了正常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有的人宁愿浪迹天涯,甚至为非作歹。阿沃伊应该算是心态恢复较好的一位,但却仍不能脱离战争及懒惰带来的恶习。更何况在大多数西非国家,无论是生活朝不保夕的贫民,还是富有的官宦贵族,乞讨随处可见。因为他们信奉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乞讨与强夺只是理所应当的拿回上帝本应给予每一个人的物品。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一名年长的妇女掀开盖子,将里面的其科取出来分食。在这样贫穷落后的部落,竟然有如此贵族化的食品,看来这无疑应该归功于阿沃伊,他们这位专业抢劫白色人种的民族英雄。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及阿沃伊胸有成竹的讲解,这里的族人已经不再害怕地拒我于千里之外,眼神中的惊恐已经更多地转化为好奇。有的甚至开始尝试微笑着请我坐下,将一块其科放入在我的手中,生硬地讲着曼迪的礼貌用语。语言有时候真是很古怪,当你听不懂的时候,交流依托于肢体语言完全可以胜任。我看着这些用大麻蕉、木薯粉和一点点肉末加在一起堆入木桶中发酵,然后用非洲大叶包起来蒸制而成的食品。没有像他们一样打开吞食,这多少令他们有些失望。我站起身来,向数米外的一片树林走去,他们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我在想也许阿沃伊抓我回来,只是向他的族人证实他曾经吹嘘过的对人种的理解及见识。想到这里,稍稍有些宽心,也许他们会很快放我走,因为我知道语言的沟通障碍会直接消磨人的耐心,更何况在这样一个脱离世界的部落里,对人种的好奇产生的恐惧,也许对我更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不过无论我如何乐观,能否尽快而顺利地离开,仍是一个尚显艰难的问题。
    昨夜的一个女孩在我身后尾随而至,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前面的水井奔去。再前面有一片树林,到处野生着高大的芒果树、木瓜树和棕榈树,落叶铺满了长长的路,踩上去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果香的气息。一抬头,各种树冠交缠错结,遮蔽了整个天空,鸟鸣声在身边响起,仿佛无意间闯进了精灵的童话。我呆立着看棕榈树椰子树上面满挂的一个个粗糙的木桶,猜测它的用途。阿沃伊在我身后走过来,挥舞着手势操持着比较蹩脚的英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讲解。直到终于不耐烦爬上去,把树上挂着的桶摘下来,我才注意到他挂桶的地方,树皮已经被切开一条很深的缝隙,点滴透明的棕榈汁液由那里溢出来。阿沃伊将桶递给我,一股水果发酵后的酸涩味道直冲鼻咽,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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