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自然无法知晓,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一个古怪的家伙,先穿越夺舍了五百年后的吴顽,又从一千多年后,带着自己和吴顽的记忆,重生到了刚刚入馗山剑派的时候。
这种操作,属实是有点绕。
如果林溪不去看时间长河里的脉络,是无法窥得这样的真相的。
然而···往后一千年,世界与世界之间,相互错杂。
不同世界之间的时间脉络,也都相互混乱。
要想拎得清···等闲怕是做不到。
林溪要想彻底看清,那还不完全暴露自己?
所以,林溪也自然更不知道,这个经历独特的吴顽,正在打着窃取他‘机缘’的主意。
“天机之变化,不足以撼动我的心念和意志。虽然不知道是谁落子了。但是左右不过是那几位。可能是惊梦刀主,也有可能是白玄···当然更有可能是穆家半圣或者青龙妖圣,虽然他们都有了选择,但是谁说棋子又只能有一个呢?”林溪倒是看的很开。
他并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控制狂。
不会因为一些事情脱离了掌控,就变得抓狂。
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在修行之路上,是注定走不远的。
因为一路修行,起起伏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昔日洪荒时代,最古天庭···也是元初天庭的主宰,成道之前也有三千两百劫,每一劫都几乎将他打回原形,重头来过。
其它大修行者,无论是佛祖、菩萨,还是天尊,圣君···无疑都经历了许多劫难,有些劫数甚至非强大修为所能抵消。
所以修与劫,其实是相辅相成,互相推动,又均等存在的。
只有修而无劫数,那么即便是走到了表面上的巅峰,也会显得后继无力。
就如当下,林溪做出的选择,也可以视作一种‘劫’,一种为求蜕变,而作茧自缚的劫。
若能脱壳而出,那么势必便是一番全新的景象。
“着眼当下,首先是战斗法身的扬名···以战斗法身作为拳头,将心灵之网传遍整个世界。那么就需要有一些特别的人出现,将相对应的战斗法身之术,传授给别的门派。否则···单靠他们自己领悟和分析,只怕三五百年内,找不到正确的门路。”
“当然,传播者···不能是我现在这个身份了。我又不能继续用曾经身为天魔时的老办法。所以···我需要一件特别的法宝,用来掩盖自己原本的气息,且将我伪装演绎成别的形象。”想到这里,林溪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这件新的法宝设定起来。
馗山剑派封山后接近三个月,馗山剑派内部,已经从原本的惶恐与期待,过渡到了平静。
当然门内热火朝天的修炼氛围,却始终不断。
心灵之网除了开启战斗法身之外的其它妙用,也被弟子们一一开发出来。
除了一些不上正席的私人小应用之外。
心灵网络最大的好处就是,从一定层面上,提高了弟子们的‘悟性’。
一般的修行之人,一重根骨···这指的就是对天地灵气的敏感程度,对灵气的吸收、转化率,以及其它一些相关修行上,修行速度的表现。
二重悟性,悟性是对一门法术、一门剑法、一本道经、一部功法的理解程度,以及理解速度。
悟性好的人,即便是修炼速度暂时慢一点,也能后来居上,走的更远更高。
因为往往根骨可以通过后天的多种手段改变,而悟性则很难。
而通过心灵网络,一些师长们,可以直接将自己对某些剑法、道术的感悟,传递给自己的弟子。
让他们通过更加直观的感受,而获得大量的经验和理解。
从而突破原本的限制和界限。
知识的传递,以往都是通过书本或者语言,即便是记录玉简这样的东西,多半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将片段式的记忆留下来。
这其中任何一种传递方式,都是有损耗的。
如果老师要传授的东西是十,那么除了极少数的天才可以理解到十成,甚至更多以外。
大部分的平庸者,理解的是五或者六,甚至是一和二。
至于那些,十成全部返还回去的···这里建议可以选择放弃,修仙不适合你。
不仅修仙不适合,世上百分之八十以上,需要动脑子的事情,都不适合。
有了心灵网络,至少传递知识方面,可以基本达到‘八九成’传授率以上。
这就等于,整个馗山剑派的弟子们,都转眼变成了悟性上的小天才。
至于同质化的问题···这倒不用担心。
因为真正用得着担心这个问题的只有天才。
天才们自然会从师长们的教导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至于那些庸才···就别想那么多了,自己闯一闯,只会走错路,最后走火入魔,身死道消。还不如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跟着走,至少到了一定层次,混一个一般好手,还是可以的。
吴顽身处一个正在急遽变化的大时代开端。
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日新月异。
始终不肯加入心灵网络的他,如果不是仗着前世的经验和积累,只怕会被那些同门们远远的抛下。
“我后来所在的时代里,心灵网络已经被多重设限,直接用心传心的方式,传授某些功法的感悟,属于高级权限,需要很多前置手续,并不是谁都可以享受这份待遇的。而现在···这个野蛮生长的年代里,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由,如果不是早知道这是个坑···我还真忍不住。”
“果然···当时代发展到一定程度,权利的腐烂,就成为了限制文明发展和进步的巨大绊脚石。不是没有更新更强的东西出现,也不是没有更好的生活方式···只是当权者们刻意设限,不允许而已!”
“这就好像,即便是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二十四小时吃白米饭吃到饱吃到撑。却依旧会在‘社会’的造就下,有一撮人,只能吃一些粗糙简陋的食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是做不到,而是权利本身,代表的就是大量资源的高度倾斜和汇聚。”
吴顽不觉得自己是在愤世嫉俗。
他不是那么偏激的家伙。
现在他有机会了!
他想成为权利、势力、实力最顶端的那一小撮。
他想要品尝权利下的腐烂臭味,甚至成为某些限制和遏制的制造者与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