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女人死死抓住他想要挣脱的手。
可是马中楚哪里还听得进女人说的话?他一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奋力将另一只手抽了出来。然后,他的脚踢翻了地上的几只破碗,摇晃不定但是速度飞快的跑出了房间,像一只被猎人击中了腿的逃窜的兔子。
“你就是剥皮鬼!你果然是剥皮鬼!”马中楚边跑边大声喊道。接着一连串刺啦啦的略带嘶哑的雷声盖过了他的呼喊。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气潮湿的原因,女人感觉男人的手蒙着一层滑溜的黏液,像泥鳅一样从她的手里溜走,她甚至听见了“刺溜”的一声。在那个男人逃离的时候,她还感觉腰部有男人的手的余温存在。
马中楚没有跑到别的地方去,自然是去了对面的干爹那里。
马中楚的干爹正准备铺床睡觉。他的干爹马晋龙在床板上新加了许多稻草,然后将老旧的垫被铺在上面,再加上一层薄薄的被单。那个被单已经很老了,每次马晋龙看见它就要想到很久远的事情,很久远的时候他的儿子和干儿子躺在他的脚下,躺在当时还很新的被单上。他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松树枝一样的手在被单上按了按。新铺上的稻草果然有用,床软和了许多,虽然每按一下都会听到悉悉索索的稻草摩擦声,但是睡在这上面肯定会安稳一些,梦也会香一些。这样他就可能不会因为马传香没有回来而失眠。
“干爹,干爹!”紧接着,门就被人擂得山响。
“马中楚?”马晋龙愣了一下,急忙走到门后。就要拉开门栓的时候,他犹豫了,“这么晚了不在家里搂着你那漂亮的新姑娘,却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干爹,干爹!我错了,我承认错了还不行么?”门外是马中楚急促的呼吸声,显然刚才跑得特别急,“那个女的就是剥皮鬼!她没有尾巴!她是骗你们的,她没有尾巴呀!”
马晋龙一惊,但立即冷静下来,“哼,你这小子是不是太兴奋喝高了?”
马中楚一边擂着门一边说道:“是真的,干爹。她确实没有尾巴。我刚刚摸了,确实没有尾巴!她把我们都骗了。她就是皮场庙的剥皮鬼,来找我们麻烦的。快开门,干爹。我向您认错还不行么?”
听了这话,马晋龙急忙打开门来。马中楚急忙跨进屋里。马晋龙一把抓住他,将他拉了进来,然后急忙栓上门,回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她有没有追过来?”说完,他又扑在大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窥看,可惜外面实在太暗,只看见剪影一样的树随风摇摆。有几滴冰凉的雨滴钻进门缝,打在马晋龙的鼻尖上。
马晋龙缩回了脖子,摸了摸鼻尖,细声问干儿子道:“说给干爹听听,你是怎么发现的?你之前不是说她有尾巴么?怎么才发现?你出来的时候她知道吗?她知道你发现了她的底细吗?”他的问题像发连珠炮一般。
“是……她叫我……摸的。她当然知……道了。”马中楚的气已经不喘了,但是说起话来还不利索,“之前她……确实……确实有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这也不能怪你,她不是个人,就不会让你有知觉的。我看见她的第一次就知道了,这个女鬼是个魅惑人的坏东西。”马晋龙狠狠瞪了干儿子一眼,“我当时就劝你,你还不听。”
马中楚垂了头。
“完了完了!”马晋龙狠狠的拍了一下巴掌。
“怎么了?”马中楚拧起眉毛看着他的干爹。
“她既然是蒙骗你的,那么你干哥就危险了。十之八九,你干哥就是中了那个女鬼的套了!她之前说的话都不能做算了,那么你干哥的事情就跟她摆脱不了干系了。完了完了!我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鬼话呢!”马晋龙焦急的走来走去。马中楚的脑袋跟着他晃动。
“那……那酒鬼的儿子和弟弟是不是也跟这事有联系了?”马中楚喃喃道。
马晋龙伸出食指指着他晃了半天,最后憋成了一句简短的“唉--”
“怎么办?”马中楚看着干爹,手足无措。
“还能怎么办?画眉来的马师傅已经回去了,我们没有别人可以找了,只能去找酒鬼了。”马晋龙道,“就我们几个人肯定不行,得多找几个人。白天来找你哥的胖子还在这里吗?那个一只眼睛浑浊的大胖子?”
马中楚想了想,回答道:“这个不确定。”
马晋龙摇了摇头,道:“不想这么多了。快,我们去赤脚医生家,去找酒鬼帮忙。如果我们俩呆在这里,那个女鬼迟早要找上门来的。到那时候,我们两个肯定斗不过她。我们去人多的地方,也许她就不敢追来。快,我们快过去。”
马中楚站住不动。
“你怎么不走?”马晋龙拉开了门栓,转头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干儿子。
“我想……我想……她应该不会跑来害我们的。”
“为什么?”
“她要害我……早就害死我了……你……你也一样。”
“你是不是脑子吓坏了?”马晋龙用力的推了干儿子一下,“她之前没有害你,甚至有几分维护你,是因为你可以受她利用。她利用你来害酒鬼的弟弟和儿子,害你的干哥。现在你知道了她的底细,她还会对你好么?”
马中楚不说话。
马晋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屋里拉扯出来,然后急急赶往赤脚医生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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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这个女人漂亮不?”马传香问道。傻子点点头,傻傻的笑。
“你想不想要?”马传香问道。傻子点点头,依旧傻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