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尹杰抬头看向了头顶，夜空中，这只巨大的熊猫甚至挡住了月光，正在以不得了的速度朝他砸来。
巨大的压力让尹杰几乎喘不过气，他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我了个……”
“去”字尚未出口，小白就已经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
嘭——
地面震颤，一大片灰尘伴随着四处飞溅的鲜血，轰然而起！
待灰尘散开，血泊中，变异熊猫慢慢抬起了巨大的脑袋，被鲜血染透的脸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似乎在隐隐发光。
发怒的野兽，狂暴的扑杀，靠着原始的力量和身躯，直接将敌人碾压成了碎片！
变异熊猫缓缓支撑起了身躯，黏稠的血液，正不断顺着它雪白的毛发滴落下来。
它猛地晃了晃脑袋，龇开了嘴巴，露出了寒光毕现的尖牙，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猛兽：
“咩咕！”
“卧槽！”
凌默挂在半空中，眼睛都已经看呆了。
这只熊猫在不受地形限制的时候，简直就是暴力的化身。
尹杰再不济，在近身方面也该有一定的战斗经验，至少也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但就是这样的敌人，在变异熊猫面前却跟蚂蚁没什么区别！
“你真的是变异前只会卖萌的国宝吗？！该不是白天抱着竹子在游客面前打滚，夜里其实穿着红内裤在对准着树干练拳击吧！”
呆滞之后，凌默突然反应了过来，顿时抓狂：“你个笨蛋！我不是让你给我留活口吗！大量的精神力都被你一起压没了啊！难道你就没有更柔和一点的攻击方式吗？不要这么简单粗暴行不行啊……”
不过随后凌默就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未免有些为难小白了。
它才刚刚被操控没几天，这么快就开始期望它能够听懂复杂的指令，并且克制住野性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事……这也太强它所难了。
“这次就算了……咦，你怎么不砍白菜了？”凌默突然低头看向了下方的小个子。
小白的惊人表现，不光让凌默愣住了，就连这位砍白菜战士也惊呆了。
他扛着大刀，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变异熊猫。
“是该清醒了吧？既然操控者已经死亡……”
凌默低头看向了小个子，想道。
但他很快就发现，小个子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
那藏在他精神光团内的另一个小光团，不仅没有随着尹杰的死亡消失，反而正在逐渐扩大。
“这是怎么回事？”
凌默立刻警惕起来，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被变异熊猫踩住的那一滩血浆和肉泥，忽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那个尹杰显然就是这次行动的直接指挥者，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呵呵呵呵……”
突然，从小个子的嘴巴里，发出了一阵很诡异的笑声。
这笑声断断续续，声调怪异，仿佛卡住的磁带一般。
同时那两团精神光团，似乎也融合到了一起似的，小个子的精神力，瞬间暴涨！
一股肉眼不可见，但凌默却能清楚“看到”的精神能量以小个子为中心，如同风暴一般瞬间席卷了这片区域。
凌默顿时感觉一阵头晕脑胀，凝成触手的精神力立刻被冲散。
他猛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不过在即将落地的瞬间，一根新凝结而成的精神触手已经将他吊住了。
但没等他双脚接触到地面，一道寒光就朝他斩了过来！
“刷！”
寒光未至，疾风已到。
皮肤上传来的刺痛感，精神上体会到的强大压力，让凌默瞬间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根精神触手勾住了侧面的路灯杆，将凌默横向一拉，躲开了对方的斩击。
但小个子的动作丝毫不停，一刀落空，便借着那股力道一个空翻，落地的瞬间刀锋已横斩而来。
这一抹寒光，在月光下如同碧波荡漾，美则美矣，但却蕴藏着致命的杀机。
在寒光荡到面前的瞬间，凌默已猛然拔高，在堪堪越过刀锋的同时，一脚踹向了小个子的正面。
小个子上身后仰，手中的大刀已从横斩切为了上挑。
眼看凌默就要被砍为两半，他却已经往前横移了一段距离，双脚并拢同时用力，“嘭”一下踩在了小个子的脸上。
当他拔高的同时，几根精神触手也已经射向了小个子。
那小个子敏捷地几个闪避后，站在原地看向了凌默。
和之前的眼神不同，他这时候的“看”，是真正地在盯着凌默。
冷静，看上去还有点温文尔雅的感觉，如果不是脸上的脚印和两行正在滑落的鼻血太煞风景的话……
凌默抽空看了一眼变异熊猫，这货刚刚被那股精神能量影响到了，不知为何冲到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这会儿它的大脑袋正卡在两棵大树间出不来，圆滚滚的屁股露在外面，左摇右晃着……
“啊……养了一只二货……”凌默心中感慨了一句。
“果然，你不是普通的精神系异能者。”
小个子这会儿说话要比刚才顺畅一些了，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三秒复读机，就好像有人先在他脑子里说一句，他又重复一句似的：
“这只变异兽，和你之间存在着某种精神层面的联系吧？虽然我不擅长探测微弱的精神能量，但刚刚一瞬间也感觉到了。这样也就能解释我的计划为什么一开始会失败了，原来我们根本没有了解到你异能的本质。
你，能够指挥这种变异兽，对吧？不过任何异能都有一定的限制，我想，数量或者距离，应该就是你这个异能的缺陷？”
“虽然很微妙地说错了一个要点，但其他的差不多全中……”
凌默愣了一下。
小个子之所以会认为是“指挥”，而不是“操控”，很显然是根据变异熊猫的表现看出来的。
说到“操控”，一般会认为是提线木偶那种模式，被操控者的一切行动，都是由操控者左右的。
凌默一开始也的确如此，但经过反复试验和联系后，他已经能够只维系双方联系，却并不左右尸偶行动了。
这不符合一般操控者的行为模式，无论是变异兽还是丧尸，当然是完全操控才能够发挥战斗力嘛……
可凌默的情况很特殊，他操控女友，为的不是把她们当做战斗机器，而是和她们在一起。
这一点，就算有再强的发散性思维，也很难想得到。
小个子虽然看出了一些皮毛，但仍旧没摸清本质。
“口口声声‘我’……看来，你已经把这个白菜战士的身体彻底占为己有了啊……”
凌默冷笑了一声，说道。
“不……”
小个子（尹杰）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种合体罢了。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了一个很强的对手，你能够接住狙击枪子弹，那么像我那样的狙击手，又能够有多大的用处呢？所以，我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合体？”
凌默观察了一下，大概对尹杰的异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如果把之前那个较小的精神光团当做寄生虫，而将尹杰当做母体的话……估计寄生虫和母体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自由转换的能力。
“说是合体，但你的肉身已经变成那样了……你不就是占据了同伴的身体吗？”
凌默冷笑了一声，说道。
小个子连头没回，仍旧盯着凌默，平静地说道：“为了完成任务，一点牺牲也是应该的。何况这样的合体，用来对付你这种精神系异能者，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