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隐,你……”
趁人还未进来,她忍不住低低唤了那罪魁祸首一声。
话落,却听到闷闷的轻笑声,从被中响起:“委屈了娘娘。”
而那瞬,细微的震动从纤腰间泛起……云倾身子一颤,长睫倏然垂了下来。
这种藏匿的姿势,根本是存心……占便宜吧。
“好了,不许出声。”
羞怒之下,她将人一按,语气娇蛮地命令道。
黑暗中。
楼隐薄唇微勾,无声地应下,垂首。颀长的身子整个蜷压于纤腰之下……
尽控了一片旖旎的风光……
片刻后,来搜查的几人步入了室内。
赵让还算恭敬地行了个礼,没敢抬首看榻上之人,只是仔细查探起来。
但先前,云倾已将痕迹清了个彻底……他自然未有任何收获。
“如何?”见状,墨画冷笑了声:“钟粹宫可有嫌疑?”
司琴也跟着嘲道。
“刚看赵大人这架势,奴婢还以为,娘娘这儿,真混入了盗贼呢。”
两人这一唱和,赵让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作为殷晔身旁的得用人儿,他何时受过这种讽刺?虽然此处是皇后寝卧,但……不过是跟着一个从来未得过恩宠的皇后,这几个小宫女,竟敢如此对他?
“确实未有发现。”
赵让硬生生地回了句,目光瞥到了不远处乌木榻上,一时火气上涌,竟脱口而出。
“但娘娘卧处,杂家还未查……”
“混账!”
话还落,明显处于盛怒的女声便冷冷打断了他。
“难道赵公公以为……本宫会将贼人藏于榻上!?”
被这一喝斥,赵让一震,忙醒转了过来:“娘娘莫怪……”
又猛然失声。
实是美人半卧于榻上,俏脸染绯,风情艳绝,连他一介阉人,都不由被摄住了心神……
而云倾见状,却冷笑了声。
“本宫仍中宫之主,更是太后同族侄女,怎会与盗窃慈宁宫的贼人勾结……赵公公作为皇上身旁的得意人,便可如此构陷本宫了么?”
闻言,赵让立时从惊艳中醒转,只觉背后唰地就被冷汗浸了个彻底。
对啊。
即使这位不受皇上宠爱,但人家是什么身份?
这位的背后,是权势滔天的蒋家。更别提,连太后都是她的远房姑母……
怎可能与贼子勾结?又怎能是他可以擅自怀疑的?
天!
一时间,赵让只觉天旋地转,忙跪下求饶道。
“是小的失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榻上,云倾神色微微变幻,似是被气到了极点,甚至泛出了薄红。
“娘娘!”见状,司琴几人忙想上去:“您别气着了……”
云倾一摆手,制止了她们的动作。
她倏然攥紧了拳,暗吸了口气,似是厌恶地扫了赵让一眼,冷声道。
“请赵公公下去,领二十大板……学学规矩!”
“是!”
司琴等人领命,赵让也松了口气,乖乖被拖了下去。
……片刻后,众宫人退了下去。
门被带上后,室内瞬间恢复了一片寂静。
“楼、隐。”
乌木榻上,云倾闭了闭眸,唤了声让真正她险些失控的某人,语气微颤。
“你……给本宫滚出来!”
下一刻。
便听道一道低笑声,从被中沉沉响起。而那瞬,云倾能感觉到——
男人的双唇仍印在自己腹上的肌肤上。隔着薄薄的中衣,泛起一片高热。
而就在方才,他就是这般,于黑暗中对她……
简直是……无耻!
云倾闭了闭眸,见对方没有动作,双手一支,便欲直接翻身而下。
却又被死死扣住。
他的呼吸拂在她的敏感的腹间,不过一瞬,就让她的身子底软了下去。
……一向表面风光霁月的楼督主,在这刻,却如登徒子般,肆意享尽了美人的便宜。
直至几刻后——
他才终于暂且放过了手中的“猎物”,将人松开。
而在感受到其卸力的一瞬间,云倾立刻一侧身,闪到了床榻另一头。
然后,愤然地,一把掀开了绸被。
正见男子慵懒地卧于榻上。
方才的动作间,夜行衣上的扣子也被扯落了不少,此刻敞开的领口间,正能窥见其精劲瘦的身子。
而他束起的长发同时垂落下来,缠绕在那张面具旁,隐约中,只能看到下颚完美的弧度。
……此情此景,可谓是男色撩人。
这会儿,云倾自是毫不客气地欣赏了起来,凤眸灼灼,直接用目光“轻薄”了回来。
她定定地看着他缓缓起身,看见他慢条斯理地整装,突地,心中一动。
“楼大人……”
云倾眯起眸,唤了楼隐一声,见他转过视线,才道。
“你平日脸上覆的,是贴皮面具吧?今夜,何不直接换一层?”
贴皮的面具,比之这种故作神秘笨重罩子,岂不是保险许多?
除非……
楼隐蓦然轻笑了声,他不动声色地倚在床的另一侧,眸光幽黯地望着对面的女子。
“娘娘是想问,臣今日的面具下……是否是真容罢?”
一下,就把她话中那点小心思,道了个彻底。
“是。”云倾顿了下,也直接承认了下来:“那……你的答案呢?”
对于这世爱人的真容,她自然也是好奇的。
于是,在似乎接近答案的此刻,她眸中一片明亮,更隐隐透出了些期许。
楼隐对上这灼热的视线,却只勾起了薄唇,暧昧不明道。
“娘娘,何不自己揭下来一看?”
难道……她真猜对了?
云倾眸光一转,也应了下来:“好。”
她抿了抿唇,双膝微移,直接凑了上去。
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姿势,简直是……活.色.生香。
楼督主侧卧于榻上,看着对面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模样,眸光幽黯。
片刻后,云倾终于到了他身前。
楼隐薄唇一勾,双臂一伸,直接将她带入了怀中。
那瞬动荡中,她不由环住了他的脖颈:“楼隐!”
男人怀抱着美人,唇边笑意更深。
云倾稳住身子,定了定神,按住使坏的这位主儿:“不许再动。”
“嗯。”
这次,楼隐淡声应了下来,确实也不再动作。
而她深吸了口气,伸出纤手。
终于……缓缓地,掀开了他脸上那张面具。
但,望清他长相那瞬,却是……宛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