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
“你,竟敢..”
清修真人瞳孔中映出赵毓卿的身影。
赵毓卿拔出剑柄,顺势掏出了他的金丹,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我的好舅舅,这是您刚才教我的啊。”
他本向往仙道,正是不想忍受夺权的阴暗。来到了这里,才知晓阴暗无处不在。
张秀秀只觉得心口一片空洞,即便是获得了这么大的灵力也未再像过去那样兴奋。
这就是她想要的不是么。
来到这里,真正掌握了玄灵术的第三重。甚至以后再也不用惧怕江在棠了。
可是...好像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已经不在了。
张秀秀看着掌心干涸的血迹。
这是小风的血。
是小风替她挡去了那一掌。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的好。
她还没还他钱呢。
她还没拽着他的衣领骂他逞什么强。大不了这一掌自己受了,还有三凤钗在,自己定然不会死啊。
天边的乌云不知道何时散去,太阳又露出了头,一片春光明媚,艳阳大好。
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晴天了。
——
与赵毓卿分别前,却看他递给了自己几封信。
张秀秀接过,神色不解。
“拿着这些,一定会帮到你。”
张秀秀打开翻了翻,眼神有些变化。
唇角动了动:“多谢了。”
“不必多谢,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今后若有机会再来到无休国,记得提前说一声。”
赵毓卿轻声笑了声,身形一跃便至剑身之上,很快便消失不见。
张秀秀捏紧了信封,再次睁眸眼底一片冷意。
江在棠,接下来的戏码定让你看的欢喜。
无碍山的声望传有千百余年,定然不会让一任山主误了名声。
清秀真人活了百年不足,却有如此之强大的能力,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用多少人的金丹练就了自己那般沉厚的修为。
当日的事情很快便封锁了下去。
活下来的人不过寥寥数几,自然外界不会有人知晓。
回到长山前,张秀秀便掌握了如何灵活隐去体内强大的气息,使自己气息运用自如。
如今她已经完全不必惧怕江在棠的威胁。
任凭谁都无法再来制约她了。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当初白璃为何能够肆无忌惮来到长山。
只要足够强,没有人再可以为之顾虑。
张秀秀闭眸瞬行便来到了曾经熟悉无比的密室之中。
从灵识的探寻来看,江在棠此刻正在殿内。如今她气息已然全部隐去,行动自如绝不会引起异动。
经过之处的灯柱并未亮起,她却能一清二楚的看清四周的摆设。
熟悉的晶棺里躺着那副美丽的身体。
‘是你。’
她的声音似乎很惊讶。
明明上一次还觉得她很弱,而现在竟觉得深不可测。
“告诉我如何能救下你。”
张秀秀声音有些清冷,意图直接挑明。
四周的空气似乎寂静了几分。
“棺材上的那把剑名为千世剑,拥有上古神力。江在棠正是用此物压制住我的气息。”
“若我拿开这把剑,你会受伤么?”
张秀秀抬眼。
这声音没有来源,像是直接在脑中响起。
她根本不清楚声音的来源。
“我...本来已经死了。这副躯壳不过是以一种凝魂术凝出的。”
“白璃找了你很久。”
张秀秀突然道了句,如果让白璃知道她的姐姐已经死了,那该有多么伤心。
“我虽身死,但灵识不灭。只要找到下一世的宿体。今后定然会有相见的机会。”
张秀秀一怔,随后一阵狂喜。
那么说...小风还有可能活着?
“你在找人么?”
张秀秀瞬时抬眼,“你能听到我的想法?”
她似乎轻笑了几声。“自然,我本白龙一族,天赋便是识遍天下所有的灵息。这也是我为何能与你说话的原因。”
“你救了我,我自然会报答你。你若想找他,现在想出他的模样。”
张秀秀拳头捏紧,不想露出内心的狂喜。
过了半响...她似乎没有了声音。
“找不到了么?”张秀秀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干哑。
“你找的并不是一个人。”
张秀秀:废话,小风是风妖怎么会是一个人。
“它只是注入了一丝神识的神器所幻化出的人。”
张秀秀愣住,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明白。
“我所指的是...你所看到的人死。只是神器被击碎了。不过对于那股神识的气息,我却十分熟悉。”
张秀秀呼吸有些颤抖。
有什么答案快要闪现出来。
“你和我弟弟的关系应当不同寻常吧。”
白婳的声音有一丝微微上扬。
张秀秀:日!
——
“魔尊,您的茶水。”
一魔婢恭敬低眉将茶杯放在男子手边。
面前的一袭黑袍的男子容颜如画,眼睫轻阖。
这个魔婢正是刚回来的张秀秀。
知道小风是白璃的时候,她忍了好久才没直接冲到魔域掐死白璃。
不过巧的很,她一来到魔域便听闻白璃前些日子作战受了伤,似乎是伤到了内力,导致现在眼睛不太好使。
明明刚从无碍山回来,怎么可能正好在她回来受了重伤。她自然断定这厮十有□□是在卖弄苦肉计。看样子是已经和姐姐见过面了吧。
呵,能被苦肉计混过去的话,她也就不叫张秀秀了。
现在她所用的身体自然还是原来的婢女。
既然他愿意玩苦肉计,那她便顺着他心意来演上一演好了。
为了避免他碰不到茶水,张秀秀贴心的将茶杯放在他手边。
“刚好不烫,魔君小心。”
阴恻恻暗笑,这茶水里可是放了不少的料。
不是什么毒药,总之够他胃里翻腾一会儿了。
没想白璃还装的有模有样,试探着触上茶杯盖子,茶水微微摇晃,又放在唇边轻闻了一下。
“好。”
张秀秀心底冷笑,装的倒是挺像。无声拿出一小玉瓶,当着他的面撒入。
这是放刚才从外面抓了一把土。倒是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按照他那样洁癖的性子,怎么会容忍喝一嘴土。
但看到他毫无犹豫递到唇边正欲饮下。
张秀秀:“...”
“这杯茶里落了些东西。奴婢再为您换一碗吧。”
白璃的手指顿住,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疑惑。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