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说完这话,就垂下头,继续开始吃饭。
向挽歌神色清淡,见此,也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向煜,看着向挽歌,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对了,挽歌,等会我吃完饭,给你做一个检查,看看你的情况,好确定,下一次来,我需要给你带点什么样的药。”
祁宁突然开口,出口的话让向挽歌吃饭的动作微微顿住。
“要做检查?”她问。
祁宁抬起头看她:“嗯,做个检查看看,这段时间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相关的器械你带了?”
“基本的带了,做个简单地检查,是可以的。”
话到这个份上,向挽歌再说拒绝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点点头:“好。”
……
饭后做完检查,祁宁又坐了好一会,方才提出要离开。
向挽歌一如往常一样站起来送他到楼下。
“检查出来还好这段时间得到很大的控制,但是你也要多多注意,下次我过来,再给你带药。”
向挽歌没有答。
祁宁低下头看她。
见她低着头,似乎是在走神。
“挽歌。”
向挽歌回神,抬起头看着祁宁。
“在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句你都没有听到。”
向挽歌笑容淡淡:“没想什么,你要跟我说什么。”
祁宁看着她:“我说,你的身体情况还好,你好好地照顾好自己,我下次过来,再给你带药。”
向挽歌点点头:“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一切的一切都表现得十分正常,让人看不出来一点问题。
包括祁宁。
“好了。天气冷,你少出门,就到这里就好了。”
向挽歌站在原地。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一点。”
祁宁嗯了声。
“那我走了。”
“好。”
看着祁宁离开的背影,向挽歌突然开口。
“祁宁。”
祁宁脚步停住回头看她。
“怎么了?”
向挽歌笑,一张精致的脸蛋,显得格外的清冷动人。
“祁宁,往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无论是一个人,还是怎么样,都要好好生活。”
祁宁狐疑的看着她:“怎么又想到要说这个了?”
向挽歌轻轻地笑:“没有,想到就说了。”
祁宁无奈的对她翻了个白眼:“好了这些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你自己不腻,我都腻了,好了,我走了,你快上去了,外面冷。”
他一边说,一边走,只抬起手对她摆手。
向挽歌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方才转身。
祁宁,再见了。
回到家里,向煜已经换好了衣服。
向挽歌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可以走了吗?”
向煜点点头。
“嗯。”
姐弟俩一起出门。
明天就要走了,向挽歌跟向煜商量过后,决定去看一下她们的母亲。
墓园。
向挽歌跟向煜一起朝着自家母亲的墓地走去。
一直沉默的向煜突然开口。
“姐,祁宁哥那里,你真的不准备告诉他?”
向挽歌手里拿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告诉他又如何呢,然后让他感伤的说一些话,然后各自难过,各自伤心。最后我们走了,再不舍的告别一番?”
“但是这么瞒着他,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好像不大好。”
向挽歌视线落在向煜脸上:“小煜,你不明白,这才是最好的。”
向煜不解。
但是向挽歌已经没有要再往下说的打算了。
一会的时间,就来到了俩人母亲的墓碑处。
这还是向煜的病情有所好转了之后,向挽歌第一次带着他来这里。
“小煜,跪下。”
向挽歌将手上的花放下,还有水果之类的。
向煜依言跪下。
向挽歌也跟着跪下。
“妈,我带着小煜来看你了。”
向煜一直听话的跪在那里,许多分别的话都是向挽歌在说。
说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做些什么,说向煜的身体,说他们离开了之后会去哪里,会怎么生活。
“好了,小煜,你跟妈妈好好地说说话,我在下边等着你。”
向挽歌一边说,一边起身。
她知道,向煜虽然小,但是很多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肯定是有很多的话要说。
她作为姐姐,应该知道。
至于她,很多的话,早就说过了。
这次来,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留下向煜跟母亲单独说话的机会,向挽歌便朝着墓地下面走。
熟悉的环境下,有些画面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里面。
出狱后没有多久的那个时候,她因为跟沐一航接触,被傅承勋侮辱之后的那一天,她来了这个地方。
那天,她也如今天这样,带了一束木槿花来。
木槿花是母亲最爱的一种花。
那天,她是真的心如死灰,她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把刀。
在母亲墓碑前的时候,她甚至是真的有想,要是就那么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呢,她跟母亲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傅承勋来了。
他们说话不到三句,就开始恶语相向,她问他是不是恨不得她那一刻就去死。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她这般蛇蝎心肠,那般死了是便宜她了。
直到如今,那些话她都还依稀的记得。
想到这里,向挽歌视线落在远处。
目光中,竟然出现了一抹修长俊逸的身影。
还有一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庞。
向挽歌脚步顿住。
她这是怎么了,想到了过去,出现幻觉了吗?
傅承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甩了甩头,正想继续朝着前面走,她以为只是幻觉的人却突然超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下,向挽歌直接全身僵住了。
半响后,男人来到他的面前。
“来多久了?”
她听到他问。
向挽歌表情僵了许久,再开口,她声音平稳,甚至都听不出来,太多情绪的波动起伏。
“这跟傅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眸色深邃,站在那里,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向挽歌,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她扯了扯春娇,清冷淡漠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傅先生觉得,我们这样的身份,能说好好说话吗?你觉得,我们之间,除了你对我还不清的罪孽,你觉得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