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抿抿唇,吐出两个字:“一年。”
“呵……”
她低低笑了起来,似是嘲弄,却听他出声补充:“一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苏离攥紧了拳头,是孤注一掷的果决。
“做什么都可以?”薄轻放下酒杯,走到他身侧:“既然如此,那就脱吧。”
他呼吸一窒,双手像是灌了铅,试了几遍都没有举起来。
“这就是你的诚意?”她嗤笑一声:“如果你不想签约,现在就可以走,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不走,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离挣扎,那人继续道:“我以为你来这之前就该做好心理准备的,显然是我高估你了,罢了,你还是回去吧,这样的奴隶我并不喜欢,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耗。”
听着她的话,苏离难堪到了极点,他抖着指尖摸索到羽绒服的拉链,一点点往下,似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将之脱掉。
“继续。”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响起。
室内很暖,瓷砖下是特制电缆,温度穿过绒毯散发在别墅的每一处。
苏离顿了顿,举起胳膊,一件米色毛衣掉落在地,露出里面的贴身秋衣。
他望了眼对面的男人,见他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狠狠心又脱了一件。
瓷白的肌肤霎时暴露在空气中,即便是在暖色调的灯光下,那一身的白依旧散发着病态感。
少年很瘦,在校的几个月,虽然她有意无意会给他买些吃的,还是没能补损,薄轻望着若隐若现的肋骨道:“继续,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别让我再提醒,这是一个奴隶最基本的事情。”
苏离抿紧苍白的薄唇,抖着手指一点点往下,难堪的闭上了眸子。
他此刻一定卑贱极了。
薄轻坐回沙发,喝了口红酒,两人之间相隔三米不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对略带着压力的眼神,任然是没有一丝情绪,古井无波,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自己于她而言,与容色里的那些人应该没有区别。
他深吸几口气,每一个动作都似凌迟,施刑的对象不是肉体,而是尊严。
当剩下最后一件遮羞物时,苏离久久没有动作,浑身僵硬的站在那,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眼前人,更害怕从对方漆黑的瞳孔中看到难堪的自己。
他忽然想到薄轻,如果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会不会也觉得他恶心,从此以后,与刘浩宇他们一样,看不起他,排斥他,把他当成脏东西。
薄轻喝完最后一口酒液,见他卡在那一动不动,嗤笑出声:“你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没有必要了,你穿上衣服回去吧。”她撕碎合同,这声音在寂静的客厅内异常清晰:“晚上不安全,你怎么来怎么回。”
她拿起手机,刚要发出一条信息,苏离就跑了过来,一把抢走手机,眼尾微微泛起红:“……我可以的。”
薄轻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内心升起难以压抑的疯狂,她搭在西装裤上的手稍稍蜷起,能看到凸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