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抱着的小孩是死者的女儿,才半岁多的娃娃并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在大妈怀里咿咿呀呀的说话。
老刘却是把轮椅搬上了三楼,闫明坐下了就让李易把他推过去问了问属下,大概情况基本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大家基本倾向于死者是突发疾病,倒在了洗脸盆里溺亡的。
然后闫明还特意让李易推着他进屋里看了看,重点当然不是看现场有没有疑点,而是看看有没有灵异现象。
这类事情在普通人看来或许就是意外,但当了鬼差,闫明也明白,大部分不好解释的意外其实都是闹鬼的原因,这个案子就很明显,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突然发病而淹死自己,实在是太巧合了,真的有点不太可能。
不过李易转了一圈却摇摇头,屋里并没有鬼气残留。
既然不是闹鬼,那就真的是意外了,按照程序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可以了。闫明给属下交代了一下正准备走呢,却听楼下一片吵嚷声却是死者的家属到了。
死者的老家就是郊县的,她和新婚老公在这儿租房住,老公在城里当司机,今天出差去了外地,这会儿还没赶回来呢,反倒是出事儿后通知了死者的父母先一步到了。
来的还不止是死者父母还有什么堂哥表嫂什么的,一帮子十来个人一下子就把楼道站满了,没办法李易只能拽着轮椅靠到墙边上,且让死者家属哭上一嗓子。
“大家别哭了,我先给你们说一下情况。”女警察安抚着说话。
“好,你说吧。”的对方站出一个三十来岁男的。
“情况是这样的,”女警察拿出笔记本说道,“下午三点钟左右,房东听到楼上有小孩哭啼声,敲门没人答应,随后房东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发现死者面部浸在洗脸盆中一动不动,叫了也没反应,房东将死者头部从洗脸盆中移出,随机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我们是下午三点零五分接到报警电话,110和120分别在三点十三分和三点十五分到达现场。经过120人员现场检查,其本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当场已经死亡。110随后通知我们刑警队到场查看,根据我们的勘察,开门窗没有破坏痕迹,室内没有打斗痕迹,初步排除他杀可能,经推断怀疑死者是在洗脸的时候突发疾病昏厥,倒是溺水死亡的。当然了,这只是初步推断,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调查,以及尸检才能确定……”
女警说完了,那一帮子家属却是互相对望一圈,然后死者的父母喏喏的感谢了警察,从房东手里结果孩子,可那孩子却是哇哇的哭了。
女警又给家属做着工作,让他们先去找地方休息一下,等他们完成现场勘察再说别的。
家属们走了,李易才背着闫明重新下楼,轮椅则找个小警察抬上跟着走,到了楼下却见家属们正在大门口说这话。
“人怎么就这么容易死了啊,晓晓平时身体很好啊,怎么可能突然发病?”那个堂哥说道。
“我也不信!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杀了晓晓啊?”某个表嫂说道。
“我闺女不能就这么死了,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死者的母亲红着眼睛嚷道。
“嗯,那就得做尸检了。”堂哥说道。
“哎呦喂,那怎么行啊?人都死了再开膛破肚的,怎么让人忍心啊……”一个表姑嚷道。
“人都死了,开膛破肚也不知道了,不过做尸检听说要自己掏钱呢……”堂哥说道。
“不行,掏钱也得做,我得搞清楚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了!”死者的父亲狠狠的踩灭一个烟头。
“那什么,咱们是不是等姑爷回来了问问他再说?”表姑说道,“毕竟晓晓是他老婆,尸检的钱让他出才对啊。”
“用不着他出,”堂哥却说,“晓晓是死在这儿了,住他家的房子他家得负责啊!”
“对啊!”表嫂一拍大腿说,“听说咱们哪儿那个什么酒店里死了个住客,家属一闹酒店赔了三十万呢!晓晓是租他家的房子,他家得负责!”
“这儿还是省城啊,赔的还得比咱县城里多!”表姑点头说道。
“走,回去找他们去!”堂哥嚷着,一帮子人掉头又往那家大门去了。
李易推着轮椅吧咂一下嘴,闫明却是苦笑着说道:“这又是个麻烦事儿啊。”
“这种情况很常见吗?”李易问道。
“这话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可类似这种不讲道理就想讹钱的情况却是多了去了。”闫明叹了口气说道。
“那都怎么办?”李易问道。
“那还能怎么办?劝呗。”李易说道,“一般情况下,讲讲道理他们也就不闹了,有时候另一方为了避免麻烦,也会稍微补偿点了事儿。”
“叫我说,这种情况都是被你们警方给惯的!”李易却是没好气的说,“不管什么矛盾,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和稀泥的解决,谁不讲理谁强势,你们拿他没辙,就去讹诈另一方,让人家赔钱了事儿的。”
“你说的这个情况是存在的,但你也不能把我们当警察的一棍子全打死啊?”闫明苦笑着说。
“怎么办?眼前这个管不管?”李易却转口问道,“天可已经擦黑了。”
天黑了,夜总会到了开门营业的时间,今天李易的计划可是要去把他们一窝端了呢。
“算了,先去办那事儿吧,这个让他们处理就行,无理取闹也闹不大的。”闫明说道。
可他话音刚落,就听楼上“咚咚”的两声巨响,听那声音像是在撞门一般。接着又一阵叱骂和尖叫,闫明脸色一变,李易则丢下轮椅箭步就往楼上蹿。
到了二楼楼梯转台上,就看到上边一片吵闹,那帮家属里女的在骂,男的则和人打起了架,连楼上的警察跑下来都拉不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