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认为,有了老爸来制衡唐心柔,事情就会有转机。
可现在,他究竟去哪儿了。既然他的人昨天下午就已经离开了调查组,就应该处于自由的状态才对。而且,他既然接受了调查,以他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没有回来,甚至都没有来个电话通知她?
除非,他又被人控制了。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会是谁?
现在最不希望占子书出现在唐心柔面前的人是谁?
最想一脚就踩死权少皇的人,又有谁?
难不成……又是蝙蝠干的?
脑子里激灵一下,占色抿了下嘴唇,目光有了冷意。一想到蝙蝠那个男人,不期然就让她想到了那个被蒙了脸的夜晚,那个隔着一层布料落在唇上的吻,还有轻轻摩挲间他炽热的呼吸和留在腰上的掌心温度……
会是他吗?在这件事上,他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双手不停在脸上搓揉着,她的脑子里,却在反复地演译不同的桥段……
好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晶亮地看向艾伦。
“亲爱的……”
艾伦被她反常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咋了,你想到什么了?”
挑了挑眉头,占色定定地看着她,“你下去问问晚上吃什么,让他们多做两个小十三喜欢吃的,明儿就是周末了,得为孩子加餐。”
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下去,艾伦无奈呻吟一声儿。
“天!白高兴了。”
嘴里嘟囔着不满,艾二小姐还是乖乖地出了书房,一个人下楼去了。
见终于把她给支走了,占色这才敛着眉目,再次拿过手机来,按照唐心柔之前拨过来的电话号码,很快就找到了她。
“喂!小幺你找我有事?”她的来电,唐心柔似乎并不意外。
直接开门见山,占色没有跟也寒暄和犹豫,声音冷厉而低沉。
“权太太,你说说看,你到底要怎么样?”
轻轻地笑了一声儿,唐心柔似乎很满意她的电话,声音缓慢而从容,“小幺,你的话问得妈妈很奇怪。妈妈年龄大了,还能怎么样?我啊,现在就担心着你们姐妹俩的安危。至于权四的事情,你不要怪我,那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他上头有组织管他,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推得一干二净。
当然,占色也没有指望过她。
冷笑了一声儿,她再次沉下了声音,冷冷地说。
“你就不要演戏了,权太太!我觉着吧,你都有这闲工夫去管别人的家事儿,为什么就不能花能时间把你欠的一屁股烂账还清呢?”
“嗯?”唐心柔语气轻柔,颇为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寒着眸子,占色的脸上在书房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冷气沉沉,“权太太,有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我爸他……还活着!你的前夫占子书他还活着,他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电话那端,突然静了声儿。
好半晌儿,才传来唐心柔幽然的声音。
“那又怎样?”
“你说呢?”
停顿了片刻,唐心柔突然轻笑了一下,声音冷硬无比,“小幺,二十多年前的事儿,我早就已经忘了。当然,我也不会为我做过的事情后悔,更没有你说的什么烂账。占子书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心口猛地一抽,占色被这个女人的无情气得胸口一阵发闷。
“不愧是权太太,你可真够狠心的?”
“小幺……”唐心柔的语气放得很慢,慢得让占色几乎怀疑她在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了氧气,会一口气儿提不来就死过去,“你根本就不了解,一个女人有孩子就足够了。男人是什么东西?有则有,无则无,不过消遣的东西罢了。”
男人不过消遣的东西?
这论调,还真是强势,与唐心柔这名儿一点不符。
冷冷地勾起唇角来,占色一只手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冷不丁地回敬过去。
“说得真好!那权世衡呢,他对你来说,也只是消遣吗?呵,到底是你消遣他呀,还是他在消遣你?再说了,权太太,就算要消遣男人,你好歹也找一个正常点的男人吧?何必委屈自己找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太监。”
这句话占色说得特冷特狠。
她相信,天底下最恶毒的女儿,对亲妈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可她说了,她真是气极了,真是恨极了。她好好的生活,她好好的丈夫,她好好的一切一切,全都被这个女人的出现给搅和了,她不恨她恨谁?!
这话果然够毒辣,唐心柔好半晌儿都接不上话茬儿来。
察觉到了她的沉默,作为还能够接通‘不见人的权太太’电话的人,占色觉得心里的恼怒有必要好好地冲她发泄一通。于是乎,冷冷地拿捏着语言,她继续讽刺。
“权太太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很生气呀?我猜你一定在想,你为什么没有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掐死我,对吧?”
“小幺……”
“权太太,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话么?你最好把她当真。我不防再说一遍,要是我丈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就算我没有本事,我还有儿子,儿子不行,还有孙子,不管你躲到天边,我都不会饶了你还有你的女儿。除非你可以再狠一点儿,把我们母子几个全都弄死!”
带着发泄的情绪,她气急之下,话说得很急很重。
过了良久,才听得唐心柔在那边缓缓开口。
“你想太多了!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休息了……”
骂得差不多解气儿了,占色的情绪也缓过来了,停顿下,她挑了挑眉,冷着嗓子说,“我要见你。”
沉默了片刻,唐心柔却是拒绝了。
“等找到了你姐姐,我们一家人再见面吧!现在不要见了,免得落人口实。”
不准备见她?
书房里很暖和,半丝儿风都没有,可占色却觉得心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