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四爷,你难道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
男人冷下脸来,如炬的眸底划过一抹深邃的幽冷,唇挪到她嘴边儿,狠狠啄了一口,手指使劲儿捻在她的脸上,声音低哑。
“老子说过的话可多了,你指的哪句?”
“你说过……”占色咽了咽口水,“说过不会再强迫我……做那事。”
权少皇嘴唇翘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底的阴沉之气怎么都压不住。
“我说过?”
占色抿一下唇,点了点头,正想开口,却听他又说,“我也说过,让你离严战远点,你怎么没有记住,嗯?”
在铁钳似的虎口捏制下,占色呼吸越来越紧,心头越来越慌。
而此刻,两个人的面孔距离极近,近得占色可以借助车窗外微弱的光芒从他的瞳孔里看清自己的狼狈样子——怆然,失落,纠结,郁闷,可怜,无助……什么情绪都有。
可是他呢?
他居高临下,带在上位者的睥睨,噙着笑望着她。
他确实是在笑,可她却没法儿从他的眼睛里找出半点儿与笑有关的怜惜与温柔。
除了阴冷,还是阴冷。
同时,他的话也提醒了她,一件她差点儿忘了的事实。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权四爷,他的性格也从来就是这样,并没有改变过。从来只有他自己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的喜怒,只有他高兴或者不高兴。不会去管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不会去管她的脚是不是还肿得像一个大馒头……
这,就是权少皇。
他对她好的时候,可以好得让她像一只小宠物。
可一旦他生气了,那么他的心,和石头的硬度也差不离儿了。
心凉了凉,她冷笑一下,挑了挑眉,眼睛一闭。
“行,你是爷,你随意吧。”
男人对上她鄙夷的视线,喉咙哽了哽,眸色更沉了几分。
危险地一眯眼睛,他冷笑着,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撩了一束她垂在椅子上的头发来,用发尾在她腻白的面颊上轻动着,一点点扫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指下的羊脂白玉细滑柔软,可他的目光,却越发阴戾。
“怎么,视死如归了?”
抿紧了唇,占色闭着眼睛,不说话。
权少皇将她额头的长发拂开,拍了拍她的脸,冷眸望向她。
“怎么不吭声儿?与我做就那么让你不爽?”
占色睫毛颤了一下,唇抿得死紧,别开了头。
“操!你他妈说话!”
权少皇怒吼一句,彻底狂躁了。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副模样儿。不说话,不反抗,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般跟他装死。她以为这样儿是对他的妥协,可在他看来却是她对他的极度蔑视。
咬了一下牙,男人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儿,‘噌’地一下又升了上来。
一句一句,他问得声色俱厉。
“占小幺,你觉得老子委屈了你是吗?我问你,你有什么事儿,不会跟我打电话?嗯?严战对你有什么企图,老子不信你看不出来……他想要你,他妈的都快想疯了,你不知道啊?他跟你说了几句他的破事儿,你他妈就心软了?你的善心没地儿使是吧?我很怀疑,在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过我的存在?”
心里一窒,占色噌地睁开眼睛。
“他跟我说的话,你怎么会知道?”
严战对她说话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可权少皇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意味着什么?
权少皇目光一凛,情急之下,也没有顾及那么多:“我说过,只要老子愿意,你的位置,能精确到米。你的事情,能精确到一分钟呼吸几次!”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她怎么对严战说的,他知道。
她家出了什么事情,他也知道。
她自己又出了什么事情,他更知道。
可这些东西都被他给忽略了,只抓了她的问题出来,就大作文章。
这就是她的男人么?
“姓权的,你个王八蛋!”
占色气极攻心,一万种想法在脑子里交织成了一团乱麻。极度恼恨之余,她双目圆瞪着,几乎想都没有想,抬起巴掌就往他脸上招呼了过去。
“操!又想打我?占小幺,你他妈真欠揍了!”
她扬起的手腕在半空中,就被男人给捏住了。
在那仿佛被怒气撕开过的空间里,带着男人暴躁的低骂声。死死捏着她的手腕,他的眼眶猩红如血,心里的嫉妒与憋屈在胸口不停的荡来荡去。
他生气,他愤怒!
如同一头暴怒的野狼,愤怒激得他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几乎无法控制自个的情绪,紧握的拳头倏地就扬了起来,狠狠朝她砸了过去。
占色心漏跳了一拍,瞪大了眼睛。
在他凛冽的掌风里,她蹙着眉,挺直了脊梁,毫不示弱地瞪着他,准备生生受着……
然而。
拳头擦着她的面颊而过,狠狠地落在她脑袋边的皮椅上,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嘭’声儿,在突破的车厢里,甚为骇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紧闭的车厢门儿,被人从外面猛地推了开来。
“四爷——!”
进来的人,正是铁手。
conquest_vehicles的定制房车,体积很大,可不算太隔音。
他们的争吵与动静,前面的人早就听见了。
不过到底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铁手即便心里焦躁,却也不方便过来。可这会儿听着情况不对,好像四爷上了手,铁手就有点儿憋不住了,气血冲脑,直接就冲了进来,一把拉住了情绪失控的权少皇。
“四爷,有什么话,跟嫂子好好说!”
他本想替占色解围,也为他们两口子劝架,害怕真的伤到了谁。可铁手这愣青年没有谈过恋爱,哪里会知道感情这事儿上的微妙之处?!
往往,两口子在一处,什么话都好说。一旦有了外人掺和进来,不论是谁都再也抹不开面儿了,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劝架只能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