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很疼,看来这不是梦。
我被一群大兵连拉带拽着来到坑洼处,远远地就看见一人搁坑里坐着,那是我刚刚醒来的爷爷。
我爷爷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扯的七零八碎,结实的胸膛袒露在外面,胸脯子一挺一挺的,看似已经恢复了活力。
再往脸上看,面皮紧绷一点也不松松垮垮的,太阳穴往外突突着,甚至连嘴唇边儿的胡子都显得那么有光泽。爷爷精神矍铄看样子比受伤前都年轻了好几岁。
“爷爷,您醒了!”我高兴地扑在他怀里。
老头儿虽然恢复正常,但是大病初愈,我这往上一扑直把我爷爷整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赶忙又把身子给移开了。
“咳咳咳~”我爷爷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可想死我了大孙子!”
“爷爷,我也想你!”什么也抵不过血缘关系,我刚刚听李家父子那顿臭白话心里还打了一通鼓,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我爷爷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我是什么疑虑都彻底打消了。
怎么可能?这分明就是我爷爷嘛!怎么会成为二娃子的爷爷,李开山的父亲,简直就特么是一个笑话!
我搂着爷爷是又说又笑,手掌不经意间碰了一个冰凉,扭过头那么一看,是一个人的脚,再往脸上那么一看,陈果!
陈果就在我爷不远处安详地躺着,牙关紧咬嘴唇发紫,靑虚虚的面皮跟一张老牛气一般,皱纹堆积、松弛下垂。
“果儿~”我轻轻唤了一声,生怕声音大一点会惊扰到她。
陈果没反应,还是那样静静地躺着。
“她已经死了。”不知道哪个人说道。
“什么?”我故作惊讶,其实我早就知道陈果肯定活不长了,但是听到别人这样一说,我心里还是不能承受。
“你说什么!谁说的!她没有死!没有!”我冲着人群激动地咆哮着。
一只大手落在我的肩头,是我爷爷,我爷爷想说些什么,终究抿了抿嘴唇,并没有说出来。
“没有,她没有……”我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
“接受事实吧林峰,她已经死了,我也无能为力啊……”李开山走过来,假模假样地摸了摸陈果的脸蛋儿。
“你他妈给我滚远点儿!”李开山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我,我怒吼着站起身,双手紧紧扣在他脖子上,把他逼到了岩壁角落,“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是你!是你!就是你!你个杀人凶手,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
李开山黑眼珠让我掐得直往上翻,长长的舌头从嘴里吐出来,身子一抖一抖的,胳膊无力的扒拉着我。
二娃子自然是不干,冲上来就把我往外拉,我爷爷也赶忙站起身过来劝我,“何必呢!何必呢这是。峰儿住手,他好歹也算是救了我一条性命。”
我睚眦尽裂,虎口的血都崩了出来。
我看看李开山又看看我爷爷,最终还是徒劳的把掐住李开山脖颈的手臂放下,头也不回地往山洞外面去了。
“峰儿,峰儿……”爷爷一个劲儿地叫我,我没有回答,脑海里满是果儿的音容笑貌。
李开山好一阵激烈的咳嗽后用一种近乎悲愤的语气说道,“我可是救了你爷爷,我可是救了你爷爷啊~”
我没有理他们径直往山洞外走去,可等我气哼哼地从山洞里走出来后我才真正的发现,我无路可去。
我只好折身去看皮包儿,皮包儿现在仍旧被他那一群大兵围着,见我走过来,众大兵纷纷散开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我看见躺在地上的皮包儿整个人比刚才胖了一圈儿,那是吸入大量毒气导致的,我问旁边那人怎么样,那人说刚刚醒了一小下,我们给他喝了点儿水,又服了些药,现在又晕晕沉沉的睡去了。
我点点头,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在溪水边的滩涂上蹲下,从上衣口袋儿里摸出烟来抽。
“吧嗒~吧嗒~”打火机在我手心里连打了四五下都没能把我嘴唇叼的烟卷点燃,我手太抖了,根本没有力气去打火。
我愤愤,狠命地将打火机往远处扔去,塑料的机身撞在坚硬的石块儿上,“嘭~”的一声破裂,发出一声响动。
我又伸手去翻口袋儿,希望能再找一个火机,可是翻了半天我发现我只带了这么一个,我又不愿意去搁别人要,我只好又把手揣进衣兜里想仔仔细细再认真摸一遍。
突然,我的手指碰触到一个扁圆的跟石头一般的东西,我隔着口袋儿拿手摸了摸,摸不出来是啥,不记得装过这么一个东西。
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看,竟然是我跟皮包儿在神秘地宫里寻得的那个王八壳子。
我越想越气,要不是因为那个老王八,我也不会去地宫,也不会让皮包儿受那么重的伤,要是我还在滩涂上,兴许我爷爷就不会重伤,陈果果就不会为了救我爷爷搭上性命。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个老王八!
我愤愤,这样想着我就想把这龟壳扔进水里。
可也就是刚抬起手,这王八壳竟然隐约有些光亮从我手心里冒出来。
难道成精了不成?我赶紧又张开手去细致的观察。
这不看则已,一看,还真是好家伙!
原本这龟壳上有细细的纹路不太清晰,现在上面沾满了我的血,却隐隐约约的开始散发光亮。
我细细的去瞅,端详了半天竟然发现这龟壳上刻着的竟然是一个微缩地图,而那地图的标志我也完全认得。
我指着龟壳上的坐标,“这是我所在的这条河,这是爷爷躺的那个山洞,这是皮包儿所在的位置……”
我很惊诧,因为它上面刻画的正是我所在这个位置的位置图,而且更尤为让我惊讶的是,这张贝壳图上标示着在距离我不远处还有一间与这里毫不相连的小房子,没有一条路通向那里,但是它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