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超对陈一是非常的尊重,好像当成了老前辈一样,不但一口一句陈哥叫着,特别顺嘴,还亲自给陈一倒酒。一般这种高档餐厅都是服务员负责倒酒的,但许静超为了在陈一面前表现的更亲近一些,主动给陈一倒酒,并且在敬酒的时候,也特别讲究,陈一可以不喝,或者喝一小口,但阿超举杯就是干下去,五十度多的五粮液,没到二十分钟,多半瓶就灌下去了,基本上都是阿超自己喝的。
“这年轻人酒量就是好啊。”陈一笑着说着,其实自己比阿超也大不了几岁。
阿超笑了笑,不拘小节的把嘴头的酒抹去,说道:“陈哥有所不知啊,我之前,胃穿孔,还做手术切除了一部分。现在的酒量比以前少多了。”
“那你还这么喝,身体是自己的,得多保护啊。”陈一劝说道。
“他这孩子,就这脾气。而且啊,这不是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吗。”胡军在旁边搭茬。
许静超无所谓的一笑,说道:“人生在世,不就是这几十年吗,蹲监狱这七八年,我在里面领悟了不少,当时就想着,出来之后,只要能翻身,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我爱喝酒喝酒,爱泡妞泡妞,爱干嘛干嘛,这才叫人生,你说是不是陈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开心就好。”陈一闪烁其词,对于这样的关于人生的话题,他不想讨论太多。和这种蹲过七八年监狱的人相比,自己这个遗忘了十年记忆的人,又有什么能比得上人家的呢。
脱节的这十年,世界变了,中国变了,就连l廊坪市这种小小的三线城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变的不仅仅是公共设施,不仅仅是人们的穿着,不仅仅是平地变高楼,而真正核心的东西,是人心,是理念。现在的人们,和十年前人们的理念,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酒喝得差不多了,胡军进入正题,跟许静超说道:“阿超啊,我一个好朋友,少坤被揍了,你知道这个事情吧。”
“狗强那帮人干的。”
“据说这狗强背后有人在支持,谁啊?”胡军问到。
“军哥,我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找我就是为这个事情的,我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狗强背后却是有人,是廊坪市的一个高官,据传言,狗强有个妹妹,长得特别好,之前在日常明珠会馆做前台,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高官看上,通过别人的牵红拉线,狗强的妹妹跟着高官搞到一起,成了高官的情妇,高官还给这个女人开了个酒吧。这就是最近两年在廊坪市风生水起的夜色coco酒吧。”
胡军一惊,说道:“你意思是说,夜色coco的女老板,是狗强的妹妹?”
“对啊,你认识?”
“不认识,但听说过,这女人确实漂亮,很多廊坪市的公子哥都追她,但她谁也不理,谁也瞧不上。还有人传言说这女人是同性恋,闹了半天,是被高官保养了啊。在中国,十个富豪都顶不上一个高官的能量,要么人家看不上那些富二代呢!”胡军恍然大悟。
“再给你透露一个细节,知道包养狗强妹妹那个高官是谁吗?其实了解夜色coco酒吧背景的人基本上都能够猜得到了,是廊坪市政法委书记,段英洪!”
当许静超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胡军的心冷不丁的抽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也随之冒了出来,他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陈一,通过他的眼神,陈一能够看出胡军心里的紧张。毕竟,对于胡军这么一个外来商人来说,一下子碰到了廊坪市的高官,一旦惹怒这个层面的人,对于他日后在廊坪的种种工作,都会极其不利的。
本以为,随便找个许静超这样的江湖混混,就能把狗强的这种事情摆平的,但没有想到的是,狗强背后的人,竟然是段英洪!廊坪市的政法委书记,掌管着廊坪市公检法,游走在法律的最高层,在这片地方,他几乎就可以只手遮天!
“来头不小啊。”陈一到时很淡定的说了一句。
许静超看看陈一,又看看胡军,说道:“对方的背景,我已经跟您二位都撩明白了,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做,听你们的!反正,有陈哥在,我啥也不怕!”
胡军心里没底,看看陈一,问道:“你觉得呢?这事情,还要不要继续?”
“什么事情?”陈一一脸茫然。
“摆平狗强啊。狗强把咱们的人打了,如果咱们无动于衷的话,接下来,他可能还会继续变本加厉的来找麻烦。但是,咱们要想动狗强的话,他背后的人,咱们又碰不起。我看,这事情,得找江湖上的人来主持一下,不行的话,陈哥,你还是找张宾出面吧,这事得靠他。”胡军紧张的说到。
“张宾?他这人,也就那回事吧,不就是带了一个联义大哥的头衔吗,其实,水平有限。没有陈哥在后面支持的话,他狗屁不敢做!”
这许静超显然是对张宾有偏见的,后来陈一才知道,当年许静超蹲监狱,就是给张宾挡事情,背了罪,本以为出来之后,自己能够当老大,谁想到,出来之后,张宾不跟他提以前,只在联义给他安排了一个看场子大哥的小职位,他许静超当然不服,于是自己带着一帮兄弟离开联义,组建了超越安保公司,混的倒也是有模有样。虽然现在跟张宾井水不犯河水,但那是因为他许静超手上的筹码还不够多,真要是有了足够的筹码,他第一个要干翻的,就是联义!
陈一也不想找张宾,因为他对张宾不够了解,之前俩人有过什么交情,处过什么事情,他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他对于这种没有记忆的人,都是非常忌惮的。
陈一看着胡军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廊坪市,江湖的规矩,是我陈一当年定下的。”
“没错!”许静超两眼放光的说到。
“他狗强,找这些外地的投资者,强收保护费,这规矩,我应该没有定过吧。”
“以前确实没有这种规矩,毕竟,外地人来这里做生意,是有助廊坪发展的,要是道上的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去欺负人家,会给廊坪市的经济发展带来困扰。你陈一以前可是最会赚钱的了,商业头脑相当灵光,肯定不能允许这种阻碍经济发展的事情发生啊。”胡军赶紧说到。
“既然,我当初没有定这种规矩,他狗强属于坏了规矩吗,而且,还是在我的项目上搞事情,你觉得,他这种人,不解决一下,是我陈一的做事风格吗?”陈一反问到。
“那你意思是?可是,他背后的人是段……”
“我不管他被后人是谁,坏了我的规矩,就要付出代价,他背后的人要是敢掺和进来,就连他背后的人一起平掉!既然,我跟薛老能搭上关系,在我看来,别说什么政法委书记了,他市长来了,省长来了,不按照我规矩办事,我陈一,也容不下他!”
陈一内心里面燃起来的霸气,气场十足,胡军终于又一次看到了陈一曾经的样子,那个眼睛里就带着杀戮,双手绝不心慈手软的陈一,那种带着霸王之气,横扫千军的气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陈一,似乎又要王者归来了!
“好,有陈哥这句话,那我就敢放手去做!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切入的方法。”许静超说到。
“你说。”陈一问到。
“狗强,这个人心狠手辣,蹲过十年大牢,在监狱里,我跟他有过交集,虽然不在一起,但是监狱里都是他的一些事情。就说这个人,有点神经兮兮的。特别迷信,每天半夜十二点,都要朝着月亮的方向跪下,磕四十九个头,嘴里还一直都要念念有词。出狱之后,经常去当地一个有名的算命的那里去算卦,几乎每做一件大事情之前,都要找那个算命的算上一卦。”
“继续说!”胡军听得聚精会神。
“那个算命的,就住在廊坪市城南的一个村里,在咱们当地很有名,信他的人都称他王太师,不信他的人,管他叫王瘸子。王瘸子有一条腿,是假腿,据说是但年给人家算命的时候,没算准,被人生生打断。但也有说法是,他算的太准了,对方不信,觉得是在诅咒他,当场就把腿给他打断了,但几天之后,打断他腿的人,出了一场车祸,全家人都死在那场车祸里。还有比这个传言更邪气的。这王瘸子,今年五十多岁了,膝下无子嗣,其实以前有一个孩子,但十岁那年,自己爬树,就爬了一米多高,粗壮的树杈突然折断,小孩子从树上栽下来,竟然是大头朝下,脑袋正好撞在土地上的一块半头砖的上面,直接折断脖颈,小孩就这么死了!你说寸不寸!小孩死了之后,大家都说是他王瘸子泄露太多天机,遭到报应了,老天爷在惩罚他。”
“你讲了这么多传闻有什么用?”胡军问到。
“想要拿出这个狗强,王瘸子,是一个下手的突破点,不然,靠咱们自己,靠着我手下的这群虾兵蟹将的保安们,要个帐可以,想要碰狗强,那就是以卵击石,硬碰硬不行,咱们就来点阴损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明天是阴历十五,狗强每逢阴历初一十五,都会去王瘸子那,王瘸子家里供着黄老仙,其实就是黄鼠狼,一到日子口,狗强就会单独去王瘸子那拜一拜,不带小弟,也不带家伙。这就是咱们拿他的最好时机。不管怎么说,先擒住他,咱们就有话语权,就能够跟他谈判,不然,咱们是没有任何资本跟他去谈的。”
“好,按照你说的办!”
“他都是半夜去,咱们就半夜,去那个村子里堵他,不过,还有件事情,我要说在前面。”许静超顿了一下,看看陈一他们,继续说到:“那个村,有点邪,闹鬼,明天去了之后,完全按照我说的走,不然,真能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