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借道,其实和湘西赶尸没有多大的关系,甚至没有什么联系。相传,某个地方,发生过大灾之后,死亡人数过多,就会出现,地府集体收阴兵的情况,有天眼的人,或者身体虚弱的人,在这个时候走夜路,很有可能撞见,大批量的游魂野鬼成群结队的行走在大灾之后的道路上。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有人可以借阴兵。在之前的内容里,我们提到过一些关于阴兵的事情。传说就是地府阴界的一些兵将,去负责阳间收人,所到之处,都要避让。当然了,这些全都是属于封建迷信的说法,其实,真正意义上的阴兵借道,源于中国道家,是到家门派的一个法门,通过诵经画符等行为,为大批的亡魂超度,在道家的一些书中,会记载着这种成批量超度经文的《阴兵令》。这种经文,不是随便什么道士都可以诵读的,需要德高望重,又一定道行的老道士,而且必须厨子名门正派的老道士,才有能力,或者说,有这个自己为成批量的亡灵超度,所以,《阴兵令》只有很少的人有,久而久之,随着佛教在中国的发展蔓延,亡魂超度,不管是单一的,还是成批量的,民间都开始更信奉佛教,开始找和尚们来年佛经,例如《地藏菩萨本愿经》,例如《金刚经》,都成了民间流传最广的经文,而道家的《阴兵令》见见的淡出了历史舞台,只是有些信封道教的地方,例如武当山,峨眉山这些地方,还鲜有流传,时至民国初年,《阴兵令》彻底在这个国度消失。
据说这《阴兵令》还是具有一定法力的,据说如果出现大批量的冤魂恶鬼搅事,迷惑人心,单一经文不能降住的话,就要清楚这《阴兵令》,《阴兵令》一出,诸神避让,诸鬼驱散!
陈一之所以提到阴兵借道,其实是他知道,杨芜手里,就有一本《阴兵令》,这是杨芜从村子里收集来的一本残卷。而咱们之前也说过,在陈一的手里,有一本祖传的经书,经书名字都破损了,看不出来的门道,只有前半卷,没有后板卷,上面的经文陈一也读不懂,后来认识杨芜之后,拿出来给杨芜看过,杨芜当时大惊,一塔的判断,这本,很有可能就是《阴兵令》,只是由于版本问题,当时为了迎合市场上佛教盛行的场面,所以也叫了个什么什么经。但是杨芜不敢确定,他当时就想拿走陈一这祖传的宝贝,陈一肯定是不能给他,杨芜一激动,就说出了自己也有一半的《阴兵令》,好像只有一部分,这种东西,不能冒然去诵读,如有不慎,会走火入魔,所以,他想先拿陈一的这本书去看看,但这毕竟是陈一家的祖传之宝,肯定不能随便世人,自那之后,杨芜就会时不时的出现在陈一身边,虽然不说关于《阴兵令》的事情,但是每次都是无常帮他,随叫随到,肯定是看在这本书的面子上,不然,哪有这种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就这么无微不至的体贴服务的。
这次,陈一先说出了阴兵借道的话题,也刚好帮杨芜开了口,不然,杨芜一直也找不到机会提这个事情。
杨芜马上就这陈一的话题,说道:“阴兵借道怎么了?你看懂了你那前半本的《阴兵令》了?”
“我这种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的,哪看得懂那么高深的东西,要不回头我借给你先看看,你比我懂行,你看懂了,再教教我。”陈一笑着说到。
“好啊,我早就说这么办了,你不是觉得那是你祖传的宝贝,你不给我吗。”
“以前是以前,以前不了解你,现在了解你了,你绝对不是那种拿了我的宝贝就逃之夭夭,再也不出现的人。”
“当然了,我杨芜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你就放心的给我吧。现在戴在身上吗?在哪那,快拿出来。”说着,杨芜就心急火燎的要搜陈一的身。
“你这心急火燎的,着什么急啊,再说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能随时戴在身上吗,在家呢,等一会完了事,你跟我回家拿去。”
“那现在就回啊,在这还有啥事?”
“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拿出来了,关于湘西赶尸的手册,肯定在里面柜子里。”
“里面尸气太重,尸毒太厉害,你就算带了防毒面具,也不一定能防护的住。还是算了吧。”
“之前警察进去搜查怎么没事。”陈一问到。
“那是因为那个柜子没有打开,里面肯定有个藏尸柜,柜子用特殊材料制作,上面肯定雕刻着苍松怪石,那些雕刻,都具有一定的镇妖作用,可以封锁住尸气外露。但柜子一旦打开,除了湘西赶尸人之外,任何人都会瞬间重尸毒!”
“所以说,现在你来了正好。你肯定有办法进去,你刚才既然能把我救醒,说明你有本事,你进去拿,咱俩交换。湘西赶尸手札,跟我祖传《阴兵令》前半部交换,你看怎么样!”
“你……你非要拿赶尸手札干嘛?你用你祖传的东西交换,值吗?”
“我现在缺钱,我得赶紧赚钱,想赚钱,就得帮唐寻破案,想破案的话,必须拿到那本赶尸手札,里面一定会有线索,而且是重要线索!”
“你啊,掉进钱眼里了,行,为了《阴兵令》,我就冒一次险!”
说着,杨芜从自己随身背包里面,掏出一些道家装备,首先是六枚铜钱,摆在地上,六芒星形状,没个铜钱,都是六芒星的一个角,然后拿出装满朱砂的盒子,手指沾了一些朱砂,把按照顺序,依次链接六枚铜钱,画出了一个朱砂链接起来的六芒星。
紧跟着,拿出一个符咒,扣在六芒星上面,符咒的顶端,好像一下子被吸住一样,这么轻的毛草纸,按说应该随风被吹走,但是,符咒的下端,在不停的随风摆动,但是貌似被吸住的顶端,纹丝不动,上面的符文,在月光下,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
杨芜对着符咒念了令文,然后站起身,又掏出一叠符咒,全部点燃,这些符咒一开始燃烧的很快,但是靠近门口的时候,符咒的火焰瞬间变小,又几张甚至熄灭,火焰的颜色也变成了冷绿色,而且,火苗越小,所散发出来的烟雾也就越大,杨芜的整个脑袋,似乎都在被烟熏火燎的烤着。
临近们之前,杨芜回头跟陈一说道:“给我盯着六芒星上面的那张符咒,如果被风吹走了,你就一脚踩在六芒星阵上,一直踩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松开脚,直到我出来,明白吗。”
陈一大为吃惊,不过还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觉得,你这符咒贴的这么牢固,这点小风应该吹不走的。”
“小风?”杨芜冷眼一笑,然后扭过头,朝着屋子里走去。
就在杨芜迈进屋子的一瞬间,院子里突然起风,天空中,浓云密布。都说北京这天气,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容易窗出现突如其来的妖风,刚才还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但很有可能,会突然出现一股狂放,肆虐而过,天上会浓云密布,甚至,会下一场瓢泼大雨。
越是这种老城,越容易出现这突发的种气象变化,科学家认为这是一种自然天气的变化,很正常,但是,这种老城的老人们,都流传的一种说法,就是,越是老城,越是古都,游走这里,被永世封在这里的游魂野鬼就越多,你活人有时候都闹个革命,发生个政变什么的,人家孤魂野鬼,也会搞一些这样的情绪,来纾解一些自己的怨气,所以,就会出现这种妖风,怪天。
此刻,狂风四起,旁边的树木都被吹的枝叶乱摇,陈一仅仅盯着这六芒星,六枚铜钱,在地上,稳若泰山,链接六芒星的朱砂碎屑竟然也没有随着地上的尘埃被吹走,上面没有任何固定的符咒,依然牢牢的贴在六芒星上面,只是尾端在随风招展,好像有人在拖拽它似的。
杨芜在里面有一会了,陈一透过窗户,看到房子里面忽明忽暗,冷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他大概能看到杨芜身体的轮廓,看到他正弯着腰,在里面搜索着什么。
但就在这个时候,陈一突然看到,杨芜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身体轮廓,只不过这个轮廓比较缥缈,不知道是镜子上的反光,还是杨芜的身后真站着一个人。杨芜对此毫无察觉,头依然探进柜子里,翻腾着东西。
陈一看到杨芜身后的轮廓突然动了起来,从后面一下子抓住杨芜的身体,使劲把杨芜甩出去,只听杨芜“啊”的惨叫,跌在地上,手里的符篆也都熄灭了。
“不好!”陈一暗叫一声,朝着屋子就跑去,他想救杨芜,但是刚跑到门口,一股大风,把房门关上,陈一使劲推门,推不开,门板纹丝不动,他有伸腿去踹门,门稍微有些摇晃,一遍踹门,他一遍爆粗口的喊道:“我草你妈的,是妖是鬼的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冲我来,你的东西是我要拿的,别伤及无辜!”
有时候,骂脏话还多少管点用,骂完之后,再踹一脚,门一下子开了。陈一正要进去,就听里面杨芜撕心裂肺的喊道:“被进来,进来你也是死,给我看住了外面的六芒星阵,阵法不破,他就奈何不了我!”
刚才一着急,陈一差点把六芒星的事情给忘了,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正好一股狂风突起,见着地上的碎石朝着六芒星的冲刷过来,六芒星上面的符咒一下子被吹起来,陈一赶紧杀个回马枪,跑回去一脚踩住这六芒星阵。
他有脚踩着,感觉,所有的风都朝着自己吹过来,自己的身体都快被风吹的左右摇晃了,但是右脚就好像是吸在上面,稳若泰山。他感觉自己右脚脚掌在发热发麻,脚下还想在过电流一样,不断的刺激着他,不一会,这种热和麻,几遍成了火烧火燎的炙热感以及针扎似的阵痛。
“握草,你快出来,我,坚持不住了……”陈一嘶吼着,他感觉自己的整只右脚好像被鳄鱼咬住,马上就要被要下来了。
杨芜似乎并没有听到陈一的呼救,院子里已经是漫天风沙,陈一捂着脸,挡不住沙尘肆虐,模模糊糊的看到屋子里的杨芜又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手中的符篆再一次燃烧起来,那冰冷的绿色光芒,好像成了他生存下去的希望。而此时,那个模糊的身影轮廓似乎发现了外面的六芒星阵,他肯定知道,想要解决杨芜的前提就是把这六芒星阵破解,黑影迅速的冲出屋子,但是到门口的时候,杨芜从后面甩出两道符篆,两道符篆钉在左右两边的门框上,黑影好像撞到了一睹无形的墙壁,身子被弹了回去,紧接着,杨芜掏出一根半米长的编织绳,这是杨芜的随身携带的必需品,之前杨芜给陈一解释过,这个东西,叫做“锁魂鞭”,是用骡子尾巴编织的。
村里老人都有一句话,驴肉香,马肉臭,骡子肉吃了魂勾走。所以,市面上有驴肉馆,有吃马肉的,但是没有人吃骡子肉,科学上解释说,这骡子属于杂交品种,肉质可能含有毒素,不利于人体,但其实,村里老人都觉得,这骡子,是属阴之物,骡子的叫声,如同猫头鹰的叫声一样,都是在招魂,所以,骡子身上的这些东西,也都有驱魔避阴的效果,有的一些道家又的浮尘,都是骡子尾巴毛做的。
杨芜拿着这根锁魂鞭,直接勒住黑影的脖子,然后喊陈一道:“陈一,摆阵,驱魔!”
“怎么?怎么摆阵?”陈一在院子里被大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张嘴一说话,灌进嘴里一堆沙子。
杨芜使劲浑身学术,死死擂主黑影的脖子,他在控制住黑影的同时,也别黑影就纠缠住,只能喊道:“用你的血,沿着朱砂的痕迹,画一遍六芒星阵!”
陈一艰难的蹲下身子,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右脚旁边,又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现在把脚挪开,把六枚铜钱摆放在你刚才画的那个六芒星上!”
陈一艰难的挪开脚步,开始把铜钱从这个已经废掉的六芒星阵上转移到旁边新画出来的阵法上。
就在他挪动铜钱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周围重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在靠近他,他正要抬头环顾四周,里面的杨芜突然喊道:“别乱看,动作要快!”
陈一抓紧速度,但是,周围的压迫感更强了,他感觉到这些人已经为在自己的面子,遮天蔽日,几乎没有了光亮。陈一的手开始颤抖,而每一个铜钱,现在似乎变成了千斤重,他拿起来都费劲,而这时候,一地黑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紧跟着,犹如下雨一样,越来越多的黑色液体滴在地上,而后,这些液体,在陈一眼前,融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黑色水坑,正好掩盖住之前的那个六芒星阵。而这灰坑里散发出来一股恶臭,紧接着,里面浮出白色的蛆虫,还有人的血肉,陈一威力翻江倒海,好几次都要吐出来。
想要拿到铜钱,就要把手伸进这“粪坑”里,在蛆虫蠕动的地方臭坑里,拿出摸索出铜钱。
“别用眼看,也别用鼻子闻,尸毒扩散出来了,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快点摆阵!”
杨芜的声音再次响起,陈一鼓足精神,把手很近黑坑里面摸索铜钱,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黑坑似乎成了一面镜子,镜子映出了陈一自己的面容,陈一看着自己,突然,黑坑里的图像发生了变化,好像变成了视频片段,他看到自己,自己站在一个锈迹斑斑的仓库里,这个场景他似曾相识,很有可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记忆。
他看到自己手里拿着枪,他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然后,镜头开始往他手枪对准的方向移动,慢慢的,马上就要看到自己在朝谁射击了。
“陈一,别看,那都是假的,都是心魔!”杨芜喊到。
但陈一心里暗想:“不对,这不是假的,这是我的记忆,是我失去十年记忆的其中一部分,而且,一定还是最重要的那部分,我就要想起来了,也许,想起来这个记忆,那我的一切记忆就都能打通,我就能知道,我这十年,到底做了什么,我就能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陈一马上就能看到自己射击对象的时候,突然,一声雷响,好像五雷轰顶一般,闪电直上直下,劈到这座老宅的房顶上,一瞬间,杨芜所控制的那个黑影烟消云散,而陈一眼前的那块黑坑,也瞬间消失,这又成了一片平整的砖瓦地面,陈一身上的那种压迫感也全都消失。
杨芜赶紧跑出来,站在院子里,对着头顶的天空,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一串短暂的经文,似乎是感谢老天爷帮忙的意思,然后赶紧跑到陈一身边。
陈一已经跪在地上,身体颤抖,他还在使劲往地板上看,但是再也找不到那片黑水。
“黑水呢,我的记忆你,我……我马上就要想出来了!”陈一双手在地上乱扫,但是,黑水不见了,脑子里的记忆,也都跟着那黑水,烟消云散。
“陈一,那不是你的记忆,是尸毒,是尸毒让你引起了幻觉,刚才,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我让你摆阵法,其实不是为了驱魔,而是要你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除心魔!”
陈一抬起头,看着杨芜,冷笑一声,说道:“你还在用这样荒唐的话骗我吗?你告诉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陈一双手突然抓住杨芜的脖领子,杨芜无言以对,他摇摇头,说道:“陈一,这真的只是幻觉。”
“那刚才雷劈你怎么解释?”
“巧合,这种雷雨天气,打雷,别说譬房顶了,就是劈人也很正常啊。”杨芜解释到。
陈一稍微缓过点神来了,可能刚才的那阵雷驱散了屋子里的尸气,刚才的那些幻觉也好,压迫感也好,总之所有的不舒服的感觉,都消失了,陈一坐在地上,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杨芜在旁边安慰道:“这种场面,你肯定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尸毒给人带来的幻觉,比毒品给人带来的幻觉还要真实,还要严重,面对幻觉的时候,想要保持住自己不被干扰,就要用一些方法来暗示自己,比如说摆阵,比如说,念经,这些都是可以让心情平复的,这样吧,我教你一串道家静心的经文……”
陈一打断了杨芜的话,说道:“行了,你别跟我这说废话了,你越是这样解释,我越是不相信。我也知道,你们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多问了。那个,赶尸手札拿到了吗?”
杨芜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本子,上面都是一些手稿,文字用的都是繁体,字迹模糊,纸业磨损也比较严重,看上去这东西应该有年头了,绝对在民国以前就有了这个手稿。
“陈一,这个东西呢,你看了也不要全信,这都是封建密西,其实,很多专家们已经说了关于湘西赶尸人的真实情况。他们其实就是一些负责搬运尸体的搬运工人,所谓的赶尸,并不是他们有什么法力,能够把尸体招领着走,而是用两根竹竿架住已经僵硬的尸体腋下,前一个后一个,等于是拖架这是尸体走,尤其是干山路的时候,路途颠簸,竹竿又有一定的韧性,会把尸体带动着又频率的一上一下的摇晃,这样就被一些看到的人误认为,是尸体自己在跳动,才有了湘西赶尸的这种传说,其实,都是假的。”杨芜说完之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陈一看着他,说道:“兄弟,在这个国家,从来就不缺乏什么专家,如果,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如同这些专家说的那样简单,那这个世界,也就没那么乱了。湘西赶尸人,这个职业流传至今又几百上千年了,不是现在的专家们几句话就给敷衍的。”
说完,陈一收起这个手抄本,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那本《阴兵令》呢,得给我啊,我这个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从里面拿出来的!”
“生命危险?你刚才不还是说都是幻觉吗。”
杨芜被陈一怼的哑口无言,但这个人又很在乎自己的面子,刚要跟陈一辩驳,陈一就说道:“我说话算数哦,说给你,肯定给你,走吧, 去我家拿。”
回到家里,陈一拿出来一本残卷给了杨芜,杨芜拿到书,兴高采烈的就走了,其实,陈一给他的,并不是他们祖传的那个密卷,而是朴痕在这里的时候,经常看的一本书,那本书,是他们苗疆的一些苗医治病的方法,都是民间秘方,他们族里的苗医,人手一本,这种书,不外传,也是一辈一辈的流传下来,不过,在他们苗族里面,这种老医书很多,不值钱,也没什么价值,朴痕当时还说要送给陈一一本呢,陈一都没要,现在正好,索性给了杨芜,来个狸猫换太子。
杨芜走后,屋子里又空荡荡的,没有冷夏,没有朴痕,手机上也是静悄悄的。一遍一遍的刷朋友圈,微信里的好友真是不少,但都是生疏的面孔,看着他们有的人在炫富,又的人在抱怨,千变万化的嘴脸,看着也烦了,陈一觉得,这些都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干脆把手机关了,静下心来,看看那本赶尸手札,看看上面,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手册上面,内容没什么新奇的,好像是一个家族的赶尸人们历代传下来的日记一样,历代赶尸人,都会继承这个手册,然后在每次赶尸的时候,都要在上面做记录。上面没有具体讲赶尸的方式方法,只会记录,何年何月何日,以及赶尸人的名字,和驱赶尸体们的名字,以及尸体的死因。
看来看去,更像是一个数据单,这本书很厚重,估计这样的本子有很多,但杨芜只拿出来一本,这个日期最早记录的,是在清朝道光年间,赶尸人名叫洪越,赶了三具尸体,三具尸体是一家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好像是因为穷困潦倒,家里房屋多年未修缮,赶上了一场大暴雨,房子被冲塌,一家三口被砸死在屋子里。上面还记录了一些尸体的残缺部分,成人的男尸体没有头,头被房梁砸烂,小孩子没有左腿……
看着这些记录,陈一仿佛能看到赶尸人在月光下驱逐者些尸体行走于山间雨林的场景,一个没头的尸体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浑身血迹的女士,最后跟着一个断了一条腿的,眼神空洞的小孩子,月光下,三具尸体跳动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
人生,人死,都是这样,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什么,每一次所看到的方向,也许仅仅是我们路过的风景。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们都仅仅是这个世界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