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方才的猜想,一般别人压根就看不到守墓老头,甚至是连监控录像都不能够将他拍下,他完完全全就是隐形的!
守墓老头搜刮的差不多了,便离开了录像店,同老板打了个招呼之后,我紧随上去,追踪守墓老头。
权当好奇害死猫了,我总觉得这守墓老头有点不简单,之前相处的经历虽然不愉快,可是一别这么久,再遇上还碰到这么奇特的事情,想让我就此忽略,坦白说,我有点难以做到。
这一路上我不曾躲避,也不曾遮掩,大大方方跟在守墓老头的背后,他这一路子倒也是奇怪,从未回过头,一路向前。
走了许久许久过后,守墓老头总算是停了下来,我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周围的树叶全部都枯黄了,落了满地,高高的台阶之上,仍旧是那个铁门,上头挂着的牌子写着“双龙公墓”四个字。
时隔许久,我又回来了,像一个轮回周而复始。
“不跟着进来吗?”守墓老头站在铁门前,开口问着。
我抬头瞧去,他正冲着我招手,犹豫一会儿,我迈开步子踏上台阶,朝着他走近,我俩的距离不断的拉近,差不多四五米之时,他又迈开步子,闪身进了双龙公墓的门。
我随着走了进去,大片大片的墓碑呈现在我的面前,守墓老头在里头穿梭着,他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最终守墓老头在一墓碑面前停下,又扭头朝着我看了过来,面上带着笑,抬起手对我招呼了几下。
看着他的笑,我有些失神了,点点头,机械迈动步子朝着他靠近,一步一步缓缓迈动着,如同前方是我人生的终点一般,走得隆重又严肃。
“你看,这是你。”守墓老头见我靠近,笑着指了指他面前的墓碑。
我机械转身,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投了过去,看得出来墓碑刻了没多久,照片上面我正笑得灿烂,下方刻着我的名字,以及我的死亡时间……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死亡时间,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快速在我的脑脑子当中略过,不停的往前倒退,场景一幕幕的浮现。
最终停留在了三个月之前,初遇绪韩之时,这上面刻着的时间,与我回忆当中的时间点一模一样。
“我早就死了吗?”我颤着的声音开口问道,扭头朝着旁边的守墓老头看去。
守墓老头嘿嘿一笑,未曾对我作出回应,只是手抬起来,一个劲儿指着墓碑。
我沉思半响,往后挪了几下步子。
不论如何我现在仍旧活在这世上,我可以闻到花香,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可以触摸到世间的一切,我相信我仍旧是活生生的人。
“你跑不了的!”守墓老头枯哑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声尖锐的笑。
抬起手朝着我摸了过来,那双枯瘦的手上面手指尽数斩断,只剩皮肉挂在上头,他的双眼被挖空,大片的血迹从里头冒了出来。
“我的姐呀!”我低声咒骂一句,快速转身,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心里头一阵懊恼,自己方才脑子里头是进了水,才会想着跟着守墓老头跑到这种鬼地方来。
我撒丫子便跑,卯足了劲儿,想要冲刺,不曾想到的是,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奈何最终只是原地踏步……
守墓老头的手正抓在我的衣襟上头,那断掉的几根手指,攒聚到了一起,揪着我的衣襟,似是有无穷的力气一般将我拖拽住,我无法再向前走进一步。
我尝试过许多次,都无法挣脱它的束缚,我连衣服都脱不掉,又何谈摆脱这守墓老头了。
“凌秋雨,你迟早要来的。”守墓老头咯咯笑着,仍旧不愿意放松。
“你少吓唬我!”我不信这个邪,冲他啐了一口唾沫,而后抬起手,一个手刀砍下,正中守墓老头牵扯着手指与手掌的皮肉。
倾刻间,他的手掌与手指分开来,几根枯瘦的手指散落在地上,不停跳动着,我快速跑跳开身子,两腿迈开疯狂冲刺。
“凌秋雨,你跑不掉的!”守墓老头还在后头喊着,反反复复讲着一句话,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弱,我便知道他没有追赶上来。
跑了一路,我总算是看到了双龙公墓的大门,急忙冲了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按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喘着气,缓过神来过后回头看一看那双龙公墓,身心俱疲。
我漫无目的的在这小道上走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面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联系人略过,我这才发现,能够令我安心,令我放松的人,我根本就找寻不到。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李鑫的名字,我的手指顿住了。
我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受到过关于她的消息,没有再见到她的人,也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
她那清脆如铃般的笑声,她抽烟时魅惑的模样,她守在张叔尸体前满面痛苦的场景,许许多多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坦白说,我有点想这个疯丫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郊区的那所平房,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手指在屏幕上戳下,拨打出了李鑫的电话,我满怀期待,思索着待会儿的开场白,许久未联系,要如何寒暄才会显得不尴尬。
然而一切都是多余的,电话那边冰冷的女声,浇了了我一盆子凉水。
我心里头一阵抽痛,不自觉的哽咽起来,吞咽了一下口水,手缓缓的垂在了身侧。
脑子里头乱糟糟的,我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思考些什么,最终只是吐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了手机。
我没有放弃,再次讲电话拨打了出去。
“凌秋雨,给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电话接听的迅速,黄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
他来s市已经很久了,自从上次关宇卓的事情之后,我们并没有在见过面,这几天我压力实在是太大,约他出来喝个酒,也算是放松放松。
“想请你吃饭呗。”我故作轻松的开口,如同我们大学时期的打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