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楼的形状,是拱形的,从端木瑾站立的地方看进去,只能看到迷迷蒙蒙的雾气,雾气本来就阻断视线,更何况前面也没有灯光,可是说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端木瑾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脚底下不太平整,好像是坑坑洼洼的土路,等走到牌楼里面的时候,端木瑾发现,这里有一座桥。
桥头一块石碑,石碑上有字,端木瑾凑近了才能看明白,上面的字是:鬼即是人,人既是鬼,人变鬼时,鬼变人际。
什么意思?
端木瑾看了几眼,没看明白这石碑上字的意思。
因为离得近了,端木瑾也看清楚了面前的石桥,那石桥看上去好像古代的建筑一样,两侧一根根的石柱,石柱上擎着的都是兽头,怒目环睁,面目狰狞,一脸的凶相。
桥的两侧都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像桥两侧的世界是虚无的一样,根本就没有路。
面前,这桥就是唯一的路。
端木瑾伸出脚来,在桥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嘶嘶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地向他飞快地接近过来。
端木瑾猛地一回头,就见自己的身后,那牌楼下面,两点猩红的光芒正快速的向自己移动过来,待到近前,才看清了那竟然是一条水桶粗的巨蛇,那两点红芒是巨蛇的眼睛,个个都有灯笼大小,那蛇移动的速度非常快,高昂着头颅,红色的眼睛能够看到狭长的瞳孔,黑色的仿佛一颗瓜子一样,却蕴含着恶毒的光芒。
那蛇移动起来飒然带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臭的味道,端木瑾抬脚要向旁避开,还没有完全将脚落下突然福灵心至,伸手按住了离着自己最近的兽头,身子腾空而起,双眼变成了幽蓝的火焰一般的颜色,恰好看到刚刚自己要小脚的地方根本就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渊,那深渊里很多黑色的条状物在不停地舞动着,看上去就好像一条条细长的黑蛇。
若坠入这深渊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可见的为好,端木瑾的身子在半空中避开了巨蛇的攻击,双脚就要踩到石头桥面上了。
手边猛然察觉到一阵劲风,端木瑾提前松开了捏住兽头的手,就见那兽头已经活了过来,石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嘴巴长得很大,可以看到一排排的石头牙齿,刚刚这兽头想趁机撕咬端木瑾,端木瑾松手避开,这兽头就再次张开大嘴向端木瑾咬来。
这时候,端木瑾的双脚才站立到桥面上,幸好桥面是石桥面,这下踩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但石桥上面的兽头依次都活了过来,因为端木瑾紧急之下开了双眼的灵力,此时一抬头能看到桥身很长,两侧的兽头摇头摆尾地从柱子上抬起头来,好像一根根细长面条拴着兽头一样。
而桥头上,那条水桶粗的巨蛇一击不中退了回去,仿佛运动员助跑一样,鲜红的信子在半空中吐露,向着端木瑾发出嘶嘶的声音。
石桥两侧靠近桥头的石头狮子已经分别围合过来,从两侧攻击端木瑾,端木瑾说是四面受敌也不为过。
白骨手看到这个场面,趴在端木瑾的肩膀上根本就不敢动弹。
端木瑾双手抖动,手腕钻出两条闪烁着金光的细丝来。端木瑾右手向前挥出,金丝在空中闪烁出金色的亮光,像鞭子一样抽向了左右兽头,那金丝别看很细,却极其坚韧,这一下将那两个兽头都抽得石头崩裂,碎屑横飞,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来。
而左手手腕的金丝笔直的仿佛一把剑一样向着只冲自己的巨蛇刺去,那巨蛇大概比石头兽头多了点灵性,见金丝刺来,庞大的身子竟然能够在半空中一扭,让金丝刺了个空,它躲过金丝,硕大的如同斗笠一样的头颅还是向着端木瑾所在的方向冲来。
这巨蛇身躯如此庞大,力量必然惊人,这一冲过来就算冲不到端木瑾的身上也会将石桥冲击到,万一冲断石桥,这石桥下的情形确实是不可预料的。
但端木瑾怎么能让这巨蛇冲到面前来,手指轻轻一抖,金丝已经在窜过巨蛇脖子的地方半空中徒然打了个转,也好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向着巨蛇的脖子就缠了过去。
那巨蛇虽然躲过了正面的攻击,却没有想到金丝在背后跳起来缠绕过来,被金丝缠个正着。
只要缠上一圈,金丝就飞快地向着巨蛇身上缠去,而且专门招呼的是巨蛇的脖子。巨蛇感觉到自己被制,大嘴长得很大,低头就要咬那金丝,可一则金丝坚韧,再则这蛇只有獠牙,又加上有几圈已经缠到了它的七寸上,咬了几下竟然没有咬中。
巨蛇发起疯来,低头猛咬自己身上的金丝,一口咬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这巨蛇也是凶猛,咬到自己也不松口,竟然用獠牙狠狠地在肚皮上豁开了一个口子,那肚皮翻出白花花的肉来,有什么东西从肚皮里掉了出来。
巨蛇咬开了自己的肚皮,疼的翻滚起来,尾巴一甩,“啪”地一下砸到了桥头的一根柱子上,那柱子瞬间被砸得粉碎,柱子上的兽头落到了桥面上,向桥下面滚去,也发出了嘶吼的声音。
端木瑾怕这巨蛇翻滚下去将石桥砸碎,手中的金丝收紧,而另一只手的金丝一直在对付着想要偷袭的桥上的兽头,因为巨蛇自己把自己咬了个肠穿肚烂,端木瑾对付起来也就游刃有余。他左手金丝收紧,将那巨蛇的脖子勒起来,金丝勒进肉里,将巨蛇硕大的头颅给切了下来。
蛇头凸着眼睛掉落到桥侧的深渊里,端木瑾凝神看去,那些黑色的丝带一样的东西瞬间将蛇头包围了,有液体滴落下来,仿佛蛇头融化在了黑色的东西里一样。
巨蛇庞大的身子还在岸上,跌落下来,将桥头的青石板都砸了起来,而刚刚从蛇肚子里掉落的东西也被震得一滚,翻了一下,看上去却更加清晰了。
那是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的是……好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