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杨婆婆势利,她一人独居,居住环境还这么坏,经济条件一定很差。
我微笑着上前一步,脱下外套,道:“杨婆婆,我这件衣服有的地方脱线了,那麻烦您帮我补补吧。”
“给我看看。”杨婆婆看了我一眼,伸出满是老年斑的手拿过衣服,戴上一幅老花眼镜,仔细在灯光下把衣服检查了一遍。
“这衣服没什么要补的,我帮你收一下线吧。”
她嘴里念叨着,回到桌前,拿起针线开始缝补。
“杨婆婆,我现在能跟你打听点事情了吗?”我自己在旁边找了凳子坐下来。
“那你说吧。”杨婆婆头也不抬。
“您知道这条街上44号的事吗?”
我的话刚一出口,杨婆婆的手抖了一下,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我:“你说啥?”
“44号。”
“你打听他家的事做啥?”杨婆婆上下打量着我
“放心,我不是坏人,就是好奇问问,您就捡您知道的地方说就行了。”
“他们家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他们不熟。”杨婆婆脸色不太好,三两下缝完衣服,给我扔过来,“两块钱,给了钱你就走。”
这么便宜?
窗户有破洞,屋子里有点冷,我穿上外套,拿出一百块放在缝纫桌上。
“杨婆婆,不用找了。”
“你给这么多干啥?”杨婆婆皱起了眉头,“我说了两块就凉快,你快点给钱走人,不要碍着我做别的事情。”
“您别急,这是您应得的,我就想跟你打听一下44号的事情。”我对杨婆婆有点另眼相看了。
她明显比梅姐过的差,但梅姐挺年轻的却靠着前夫留下的钱混吃等死,而杨婆婆一把年纪了却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明明生活已经这么艰辛了,却没有去贪来路不明的钱。
从这种类型的人身上打听到的消息,一定比梅姐的话要靠谱的多。
“杨婆婆,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打听这些事情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一个恐怖小说家,搜集这些故事做素材用的。”
也不知道杨婆婆听没听懂,我好说歹说,死皮赖脸的央求了好一阵,她终于松了口。
前面的讲的和梅姐差不多,只是比梅姐的更客观一些,简单的陈述了事情经过,不像梅姐一门心思偏袒刘峰,贬低柳如思。
“刘峰那两口子都有错,怎么闹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可就苦了乐乐那孩子。原本挺活泼的小家伙,连笑都不会了。”
刘婆婆惋惜的叹了口气。
“那乐乐是怎么失踪的?”
“乐乐是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两口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居然都没有发现。”
我有些吃惊:“您怎么知道?”
“我刚好看见了,乐乐背着一个小书包,跑到街街尾那头去了,我本来想追上去的,但是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
“正想去告诉刘峰,他们两个就跑出来了,追过去也没找着人,按说就那么一会的功夫,他一个小孩应该跑不了那么快才是。”
“反正孩子没了,这两口子才知道急,柳如思疯了,自己在家里上吊,刘峰也搬走了。但他们的房子里,到了半夜还总是有女人哭的声音。”
“都说是柳如思在里面哭,我没见到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老婆子没做亏心事,就算是柳如思我也不害怕。”
杨婆婆歇了一口气:“我说完了,你能不要烦了我这个老婆子了吗?刘梅和捡垃圾的王老头都住在街尾,说不定当时看见乐乐跑去了哪里,你们可以去找他们两个问问。”
“谢谢你,杨婆婆。”
我站起来,微笑着对杨婆婆点点头,没有收回桌上的钱,快步离开了。
“喂,钱多了......”杨婆婆追了上来,但腿脚不灵便,很快我就和她拉开了距离。
回到街上,我没有停留,径直朝街尾走去。
杨婆婆的话里面有一个重要信息。
刘梅显然就是梅姐,她和王老头都住在街尾,而乐乐当时就是朝着街尾跑去的,或许他们看到过。
梅姐已经表明,乐乐自己离开是她的推测,现在就看王老头有没有看到过了。
柳如思因为失去孩子而疯掉,成为鬼魂以后也不愿意离开,也许孩子就是她的执念。
了解她的执念,我才能更好的与她沟通,拿到命牌以后能尽快获得她的认可。
这条街不长,很快我就到了街尾,最末尾有一所比44号还低矮破旧的房子,像是临时搭建的违章建筑一样,用砖头堆砌出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的外面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充满着腐朽恶臭的味道。
我忍着臭味走近了一些,房门没关,一个人影在里面活动,传出整理东西的声响。
“王大爷,请问有空吗?”我站在门口,礼貌的喊道。
“谁啊?”王老头慢慢的走到门口,一看居然是我,脸色又吃惊又难看,“怎么又是你?你要干啥?”
“没事,就是来看看您,顺便陪您说说话。”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新买的矿泉水,递给王老头。
王老头迟疑了一下,拿过水瓶,防备的问:“你到底要说啥?如果是44号的事情就算了,我怕惹到里面的疯女人。”
他捡垃圾常时间在街道上活动,或许知道的比其他人要多。
“柳如思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惹到她?”
王老头沉默着,眼神闪烁,似乎在纠结什么。
“王大爷,你知道什么就放心说出来吧,我不会乱说的。”我拿出一百块,上前一步塞在王大爷粗糙的老手里,由于靠的近了,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臭味。
长年累月和这些垃圾呆在一起,他整个人似乎已经与垃圾融为一体。
“乐乐出事那天是朝街尾跑的,你看到过他吗?”
沉默了半天,王老头小心的把那一百块放进衣兜里,才开口:“看到过,他从我屋子旁边跑过,我正在整理东西,也没有太在意,就看到他一个背影。”
“那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远处好像有个男人在冲他招手,我眼睛不太好,看不清那是谁,就是觉得有点熟悉,可能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