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鬼王赠给我的。”
我索性叫了各地。
白葳啊了声,低声道:“李淳,你要小心。”
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只是叫我当心。
陆道人点点头,倒是一点不奇怪,指点我道:“当年你们三家闹出来的事情太大,在阳间,许多人都是三缄其口,不想多说。但是在阴司,这可不是什么神秘之事。到了鬼王这个层次,自然就有资格来参与一手。”
我也是这个想法。
“鬼王用得着你,自然会帮衬你。只要在阳间,你倒是无须太过担忧,但是到了下面,你可得当心些,别被卖了。”
陆道人果然是老江湖。
我什么都没说,他就能猜到我和鬼王的交易。
的确,在阳间,我没什么怕的。我把绳子缠在手腕上,收在衣服里头,这样就瞧不出来了。陆道人翻了个身,道:“睡吧,睡个安稳觉,有事等天亮再说。”
我没了睡觉的心思,就这么半醒半睡地到了天亮。
“几位,昨日可歇的好?”陈大元一大早就来了。
“当然好了,多谢了。”
陈大元面上一派从容,丝毫看不出异样,连我都有些摸不清了。这家伙到底是不在乎我们的来意,只是把我们当做了普通的求药客?
只是看他对陆道人一脸奉承的样子,难不成真的被陆道人许诺的好处给打动了?所以对我们这么殷勤?
“本来准备早上带你们去碰撞机缘,只是按照我以往的经验,到了傍晚的时候,几率最大,不如你们等上半天?”
“那感情好。”
陈大元表现的十分积极,询问我们病人的情况,看起来对医术很是精通的样子。陆道人是老江湖了,张口就来。
“哎,咳血啊,就是治不好啊。你不知道……”
陈大元皱眉:“果真难治啊,这病凭你什么先进的器械,都治疗不好啊。”怕我们失落,他又拍了拍胸脯,保证说,“你们放心,若是得了不二金丹,肯定能够治好的。”
吃过了饭,陈大元就让我们随处看看:“不瞒你们,这座李岳宅修建了两百多年,每年修缮,到了现在,也是咱们地界儿一处有名的景点,跟南方的拙政园可说是不遑多让啊。”
陈大元大方地领着我们四处看着。
果然,跟我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倒是个好地方,”陆道人赞叹一声,眼珠子里精光闪烁,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主意。陈大元立马得意起来,到处指着,说着来历。
“你们看这块匾额,上头的中草堂三个字,来历可不简单。”陈大元吊足了我们的胃口,说,“这是前朝的一个太后,吃了我们家的药,年轻体健,白发生黑,特意赐给我们的。”
这的确是很大的面子。
我指着一处,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陈大元循着指头望过去,面色微微一变,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我们哪个不是人精啊,虽然看到了,但也没有戳破。
“那是祭祀祖先的祠堂。”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我提议道。
“下午吧。”陈大元推托过去了。
陈大元有事情要办,不能一直陪着我们,我们自己逛了会儿,白葳跑过来,低声道:“陈大元家里非常有钱。”
有钱?
她说道:“我在外面问了一些求药客,他们都是带着大笔的金钱过来的,据说今年上半年,有人拿着上百万的价钱买到了一颗丹药。”
我眯着嘴巴,心里琢磨开了。
陈大元不差钱。
但是在我们面前,他却表现的十分贪婪的模样,对一点小意思都不推辞。如果他真的想要钱,外头那些求药客里头固然有穷人,但更多的都是豪富官员,绝对不是差钱的主儿。只要陈大元开口,绝对能赚一大笔。
这么一看的话,他对我们的殷勤小意,就大有问题了。
“也许因为我们是道行高的修道人,所以他要陪着小心?”白葳推测道。
也有道理。
“不要费神,到了下午,自然会有分晓。”
我倒是不怕陈大元给我们耍心眼,他不怀好意,我们才能够见缝插针。到了下午,我们小憩了一会儿,就有下人来请我们去祠堂。
熟悉的铜钉门,跟我门中一模一样,只是更加陈旧了。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出来。
我浑身一震。
“怎么了?”白葳牵着我的手,低声问道。
“没事,”我反握着她的小手。
面具,面具,跟我梦中那个男人所戴的面具一模一样。
面具是同一个面具,但是人不是,这个人一眼就看出来,就是陈大元。我梦中的那个人可不是这样的气息,嗯,倒是有些相近啊,应该是三代以内的血亲才对。
“几位见谅,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我摸了摸胸口。
硬邦邦的,东西还在。
梦中醒来,我手里头就紧紧地抓着这么一块铭牌。
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但是念头很久了,应该是经过不少人的手,十分的圆润光滑。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古怪,但既然是从梦里得来的,说明我做的那么个梦绝不是虚幻的。
陈大元拜倒在了祠堂门口,嘴里呜呜哈啊地念着听不懂的词句。
我心里一紧。
好熟悉的场景。
下一刻,会不会有精壮的汉子抬着一个奢侈炫富的金盘出来?里头会坐着一个挑选着血肉祭品的老妪?
陈大元不会想拿我们做祭品吧?
我露出谨慎的姿态,陆道人诧异看着我,也是提起了小心,慢慢地走到了陈大元的背后。他跪在地上,双手挥舞着,发出古怪的大叫。
只要稍有异样,就能立刻制服陈大元。
等到陈大元爬起来,都没有异样发生。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想,难道里头那个老妪真的洗心革面,做起了赠药不吃人的事情?如果真的如此,倒也不愧那个年轻人的一番苦心。
“几位请进来吧。”陈大元戴着面具,声音都发生了变化,显得尖锐又刺耳。
陆道人一马当先地走进去。
我和白葳走在后头,安谷成压阵。
一进去,我环视四周,顿时错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