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气,那就好了。
我一定催动全黑之眼,好好看个究竟。
可惜金丹无功。
我把手藏在背后,免得让人看出不对。
继续催动符咒,努力将灰色雾霭散发出来的气息驱会腹中丹田。手心的滚烫感消失了,除了有点冷,居然觉得精力充沛,很是神清气爽。
奇怪。
除了冷,竟然跟驱动金丹差不多的感觉。
难道这也是金丹?
我心里纳闷极了,我能结丹,是在鹤林观受了指引教授,应该没出岔子才对。这股阴冷气息跟金丹带来的浩然感觉勃然不同,能让我体力恢复,精神大振,暂时没有发现害我的弊端。
怪哉。
如果这真的是金丹,但也能催动法术。
我立刻试了试,从刀煞咒到刀山决,从招鬼到祛阴,一点反应都没有。
突然,一点气弥漫着。
这,这是十二阴面符咒?怎么其他的法术都没用,只是这个可以。我心里一动,立刻就催动着阴鹤功。
冥冥中,似乎在不太远的地方, 顿时有一点感应传来。
有效。
阴鹤被我豢养在唐造镜中,被两个苗人给抢了去,原来也在紫英峡中。
这两个高级符咒来自《太阴鬼篆》,这本奇书记载着十二个高深莫测的符咒,各个都堪比紫色符咒。下次见到徐长宗,一定要问下这本书的来历。
既然有效,那就可以拿起一用。
血罗刹珠子和唐造镜都被夺走了,要取回来,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
心里迅速回忆了下,我就挑选了一门符咒。
忿怒毒火。
这是十二阴面符咒中威力卓著的一门法术,修炼以后,以人的焦躁忿怒为食粮,放出可怖的毒火。只是这个法术需要对着镜子,日日咒骂己身,才能达到滋养负面情绪的作用。
“喂,你出老千。”
“放你的娘的臭狗屁,你那个眼珠子看到了。”
“胡说,我还砍了你的手。”
在玩牌的几个汉子刚才还你兄我弟地热闹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有一个连续输了十几场,心中不忿,就怀疑同伴用了骗人的法子。
“去你娘的。”
砰,有人一出手,就砸中了对方的鼻梁。
打起来了。
到了这儿,大家的情绪似乎变得躁动不安,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宣泄出来。也许是大环境的缘故,也许有我不知道的因素,但现在看来,对我确是很有利。
忿怒之火。
我迅速开始了修炼,跟我料想的一样,有丝丝的古怪气息在体内生成。
好热,好烫。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莫名地腾起了一股焦躁怒意。
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儿?
好好一个修道人,平白给人做了苦力,被人当做奴隶一样囚禁着?
我还有大仇未报,怎么能顿在这儿?
该死,真是该死!
先是大怒,然后就是大恨。
恨谁?
最直接的是矮个子,死掉的一枝峰三凶,那个背后操纵的隐官大人,藏着事情不跟我说的明珠,甚至还有拿着法宝轰开珍宝楼的龙泉阁修道人。
制怒。
我继续催动符咒,心里始终守着一丝清明底线,如果没法克制住忿怒毒火,反而会被毒火伤身伤心伤神,尤其我现在没有镜子这么一个缓冲,一旦法术反噬,在这么个地方几乎是死路一条。
呼……
丹田内的灰色雾霭如被撬动,骤然弥漫着,然后就把这股气息给吞没进去。一个轮转,就将我的心绪安抚下来。
有用。
我心里一喜,继续这么催动着,对外界的事情一点都不关注了。
身处险境,居然还有好几个陌生人对我格外“看顾”,让我心里始终有一丝忧虑。只有自己有了实力,才有了底气。到时候, 不管是真的对我好,还是别有居心,我都能从容应付。
昼夜不停。
应该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屋子的大门一下子动开。
拿着鞭子的苗人来了。
这家伙似乎叫做木术,是五大房头中的一个,专门管着我们这个大屋子里所有人。大胡子立刻跑过去,小心地讨好着,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啥。
木术也不理他,而是拍拍手。
有苗人架着几个汉子进来,这几个人浑身是血,形容狼狈,有几个更是气息奄奄。我一眼就认出了卫朝真,还有几个,就是那晚簇拥在他周围的修道人。
木术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
大胡子立刻叫道:“这几个人不守规矩,居然试图从紫英峡逃走,而且打伤了负责我们安全的弟兄们,实在是可恨。念在是初犯,只是教训一顿,以儆效尤。”
“装什么好人?”
有人低声嗤笑,道:“要是我们死了,岂不是没了采石的苦力。哼,非得把我们榨的精光才肯罢休。”
“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要是再犯,仔细剥了你们的皮,拿去喂神龙。”
提到神龙时,我就注意到这里绝大多数人神色大变,眼中甚至带着恐惧的神色,有几个直接吓得瑟瑟发抖。
神龙?
木术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卫朝真几个人的喘息声。
我看了眼。
就这么放着,这家伙虽然能活,但是那条腿肯定没戏了。至于其他几个人,掌心的勾魂令在微微发烫,说明死气浓郁, 怕是挨不过去了。
“求求你们,救救人。”
卫朝真突然冲着四边人发出哀求。
“求求你们,我是观净阁的弟子,我爸就是阁主。只要你们肯救人,我愿意给你们钱,很多很多钱。”
很多人无动于衷。
只有木术进来的时候,他们才起来了,这会儿直接倒地睡觉。还有些人在旁边看热闹,醉里笑嘻嘻地说着风凉话。
“小子,你昨天不是很狂?”
“嘿,观净阁好大的名头啊,到了这儿,你这样的大少爷还是给我老实点。”
“求求你们,救救人。”
“大家都是修道人,救救他们,不然人就要死了。”
卫朝真披头散发的,神色凄凉。
我心里一动,终究看不下去。
“哎,看你这么可怜,实在是令人惋惜。”我还没有动,就已经有人走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