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了一把额角，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之后又张开。
耳朵里嗡嗡的轰鸣声这才逐渐消失，视野中景象重新变得清晰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穆云深焦急的面色和皱起的眉头。
唐笑摆摆手，面色苍白道，“没事，可能是刚才起猛了，有点儿头晕。”
闻声，穆云深并没有因为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解释而松懈下来，脸颊上的肌肉反而比刚才绷的还要再紧些。
他一只手托着唐笑单薄的脊背，扶着她慢慢坐起来，另一条手臂拈了桌上的那杯红茶过来，送到她嘴边，慢慢地喂着她喝了一点。
唐笑听见他的声音中带了明显的不快，“今天又忙的没有吃东西？”
她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浓黑的眼睫上染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片刻之后又迅速恢复了。
她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红茶，和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含糊不清道，“啊......早上没什么胃口，吃的是稍微少了点......”
穆云深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笑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唐笑没吭声，含含糊糊地发出了一串模糊不清且没有任何意义的单个音节，全神贯注地喝着水没抬头。
“今天是不是又在家画了一天图？”穆云深显然没打算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她，穷追不舍地问道。
闻声，唐笑故意绕开话题道，“对了，刚才你直接把题目告诉我，这算不算是透题？考官帮着考生作弊，这样不太好吧。”
穆云深轻笑了一声，随手从面前的果盘跟前抓起一块巧克力，把柔软的糖纸剥开，反手将甜美的深褐色糖块塞进她嘴里。
“按照一般规定来说，是不太好。”
唐笑含着舌尖上那块有些腻人的甜慢慢品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你这岂不是明知故犯？”
穆云深面不改色道，“都说了是一般规定，对待别人的时候，我当然会严格地按照规定来，但是你不一样。”
他这话落地的瞬间，唐笑恰好咬破了舌尖上那块巧克力的酥脆外壳，内里包裹着的柔软流心缓缓流淌出来，在口腔中升腾起一股浓烈的奶香。
她面上不自觉地热了热，轻咳了一声道，“怎么不一样？”
穆云深面不改色地说，“怎么能一样？我那么喜欢你。”
唐笑唔了一唔，突然觉得有时候假公济私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正当她以为这话题就要到此为止了的时候，穆云深冷不丁地将话锋一转道，“笑笑，二面没能过去不是你的错，不要给你自己那么大的精神压力。”
唐笑含含糊糊地点点头，嘴上锲而不舍地抗争道，“我没有......”
穆云深微微扬了扬眉毛。
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这段时间也不会整天疯狂地在家画设计图了，现在画的她那个书房现在像是个公开的学生画室。
更不会整天因为惦记着要画设计图，连饭都顾不上吃。
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早已经有所察觉，她最近胃口很不好。
......
这些话在他脑子里排着整齐的队伍，举着带有序号的小旗子哗啦啦地招摇而过。
但他也就只是让这样的话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已，并没有开口说出来。
“好。没有就没有，明天我会尽量早点回来，带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唐笑原本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被他批评一顿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追究，还将话锋转到了他自己身上。
唐笑有点儿不好意思，面上很快地热了一下。
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轻轻点了点，“嗯。”
下巴几乎要碰到胸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