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上看见这些花边新闻的时候，顾北华不是没想到穆云深，但他觉得根本不可能。虽然穆云深确实很恨他，每次看他的时候，眼神里都恨不得藏把刀，但是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啊，更何况有一部分还是在他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圈子，顾北华的手就再也没有干净过。
在遇见凤音和得罪穆家之前，他早就已经开始拉那种皮肉生意了，有些事情穆云深没理由会知道才对。
会不会只是偶然？说不定只是顾清巍故意把这些信息递到了穆云深的公司那边，而穆云深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参与？
不对。这就更不对劲了。
顾北华蓦地拧起眉头，脑子里呼呼地窜过各种各样的想法。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顾清巍比穆云深的年龄还要小，他顾北华驰骋业界的时候，顾清巍还在家玩撒尿和泥巴呢，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情？难道是他自己在私下里调查的？
不，也不可能。
顾北华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个血缘关系上的儿子，但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应该不可能会想到这些，而且那么多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调查得完的，除非是顾清巍从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从那时候就开始默不作声地展开了调查，否则绝无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顾清巍也只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个没什么歪心眼的小孩子，除非他是天生的奥斯卡影帝，这么多年的不学无术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思及此，顾北华不由得哑然失笑，为自己这个荒谬可笑的想法而羞惭了一会儿。
刚才他脱口便问“是你做的？”，只是一时间想到了那件事，而顾清巍的肯定又瞬间激怒了他，在两重愤怒的加持之下，他才失去了神志，下意识地就以为真的是顾清巍把那些事情给抖落出去的，却不曾留意到，顾清巍当时做出肯定回答的时候还犹豫了一秒钟，且语气很冲、很得意，就像是年轻气盛的中学生在和家长抬杠一样。
现在想想，这根本就不真实嘛......
哑然失笑之余，顾北华唇角蓦地僵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其实顾清巍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这么做。那天在别墅里的时候，顾清巍与谭婧对视的那一眼之后，他清楚地记得，谭婧登时脸色就泛起了一股不太明显的微红，只不过当时那个人还是真正的谭婧。
说不定是谭婧在后来的某个时间把那些事情全告诉了自己这个心思不正的儿子呢？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怎么偏偏那些内容就是通过穆云深的公司发表出来的呢？是巧合吗？还是顾清巍故意这么做的？还是说，顾清巍和穆云深联合了？
顾北华一咬牙，迅速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当初他对凤音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被穆云深当场撞破了，从那时候开始，这孩子就恨不得杀了他，不管他面上表现的多温顺大度，那眼神里的戾气和杀意都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这样的穆云深，恐怕对所有沾着顾字的人都早已经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愿意合作？更何况顾清巍怎么说也是他顾北华血缘关系上正儿八经的亲生儿子。
顾北华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每每想到一个点，仿佛就要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就会突然杀出个拦路虎，提醒着他这条路行不通。一次又一次，精密谨慎如顾北华，他一向堪比计算机的大脑也差点烧的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