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甚至无话不谈,可现在怎么就相对无言,看着他都讨厌呢。
夏笙儿受不了权玺那双凌厉的眼眸看她,侧着身躲开男人的视线,双手抱膝,窝在沙发上,一个十足防备的姿态,脑袋窝在膝盖里不去看他。
权玺满目怜惜,“对不起,昨天我太冲动了,希望没有伤害到你。”
权玺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没原谅自己,许久,准备起身离开,听到夏笙儿闷闷的说。
“你要的货顾南风抢了。”
“我知道,”权玺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你就是因为这个去船上通知我的吗?”权玺语带希冀。
“你以后不要冒险,万一你受了伤……”
“不是,不是为了你去,我是为了调查顾南风的事,只是不巧遇到你而已,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权玺听她这话,沉默下来。
“我只是顺便帮了你一把而已,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权玺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处在危险的话,夏笙儿是绝对不会冒险出现的,他就是这么固执地认为!
“如果你要调查顾南风,我可以替你做,你答应我不要再接近他了,他很危险。”
夏笙儿终于从膝盖上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冷静,“听你的意思,你似乎知道些什么,不妨说说看。”
权玺突然住了口,有些话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他不想夏笙儿参与进去,哪怕对夏笙儿一点点的伤害,他都承受不住。
夏笙儿冷笑,“你看,你又这样了,每次我问你的时候,你都摆着一副死人脸给我看,还说让我不要靠近顾南风!”
“你以为涉陷吗?什么事情你都瞒着我,就好像我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告诉我就那么难吗?”
说着,夏笙儿火气又上来了,“如果没有别的话,请你离开,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被你打扰!”
“不,你别想把我赶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笙儿,你不要这么残忍……”
“是吗?我残忍?比起你,我自愧不如!”夏笙儿眼眸决绝,“既然你这么关心我啊,我有件事很好奇,一直想问你没找到机会,既然你在这,我就问你。”
夏笙儿死死的咬着下唇,眼睛不眨的盯着,奇异的是脸上还带着一丝浅笑。
这个笑容本来应该是甜美的,可是看在权玺眼里,却带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
“是什么?”权玺淡淡道。
“既然关心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送进牢房。”
哐当!
权玺的心被夏笙儿这句猝不及防的话,砸开裂开一条缝。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哪怕他下意识躲避这么久。
夏笙儿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权玺又沉默,目光不敢直视夏笙儿,顾左右而言他。
“昨天普斯侯爵怎么会出现,你向他求救?”
“权玺,连这个问题你都不敢面对了?”夏笙儿嘲笑,“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普斯侯爵是我的朋友,你不要把他牵扯进来,他跟你们不一样!”
权玺眼睛一眯,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是对笙儿有别有企图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权玺只要一想到昨天普斯侯爵从他的手上,将夏笙儿带走,他血液就像凝固一般。
他还有立场争取?
昨天是自己发疯要了夏笙儿,如果今天再把她惹怒,或许她真的就一辈子不原谅自己了。
至于普斯侯爵,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真的很讨厌!只许你知道别人的事,别人却不能问你。”夏笙儿深吸一口气,目光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心里却布满阴霾,一点也亮堂不起来。
“你不告诉我送我进牢房的事,那么总会知道,逼我坐牢这事,跟顾南风有没有关系吧,连这个也不能回答我?”
相比夏笙儿咄咄逼人,权玺弱势很多,她势必要弄清楚自己的事!
权玺抬起头,看了眼低矮的天花板,两者的距离就像此刻夏笙儿快要摸到真相那么近。
“你自己觉得有吗?”权玺道。
夏笙儿心底一凉,先不说有还是没有,如果这件事所有人都没有参与,自己只是被诬陷进牢房,那么无论是权玺,还是顾南风,他们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态度。
事情是另有隐情,而自己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只有他们都不想自己知道,权玺才会模棱两可的说。
好笑吧,自己坐了四年牢,到头来却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无论是前男友还是青梅竹马,甚至她的妹妹,似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她自己却是向所有人袒露的一张白纸,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而她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任意的摆弄!
夏笙儿愤怒的拽紧了沙发巾,原本平整洁净的沙发巾,在夏笙儿失控的撕扯下皱的不成样子。
夏笙儿冷笑,“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傻子?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猜,如果我自己调查出真相,我会做些什么?”
夏笙儿疯狂的话让权玺心中一凛,“笙儿你想干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闭嘴!没有那么糟糕?我坐了四年牢叫不糟糕!?难道我不应该为自己洗刷冤屈吗?你现在让我不要胡思乱想?我告诉你,不可能!”
夏笙儿失神喊道,“无论你们为我做了什么,不管是好还是坏,我不会感谢你们!我讨厌被蒙在鼓里,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我对你很失望,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权玺伸出手想要将几近崩溃的夏笙儿搂住,可是事实却告诉他,夏笙儿已经将他越推越远,若是再逼迫她,她一定会疯的。
权玺闭上眼睛,“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夏笙儿趴在膝盖里,任由泪水溢出眼眶,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夏笙儿倏然道,“我吃过避免怀孕的药了。”
夏笙儿说完,也不管权玺有没有听见。
走到门口的男人,手放在门板上,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暴风骤雨,心中一把无形的火燃烧着,幽暗深邃的眸远远看着沙发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