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手都受伤了”
萧何伸出手,只见右手手掌之间一道很深的红痕。
凉婵白了他一眼,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爪子,“你这是背的吗,这么明显的的钝伤。”
萧何笑了笑,又重新将手掌给包上,“已经联系上来接你的人了,我先撤了,老头子打电话了,如果我再不出现,他就把我逐出家门。”
萧何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了挑,“怎么说也是救了你,要不……”
他眉眼弯弯的,忽然回身,一步步向着她的病床逼近。
凉婵反应过来的时候,萧何已近在眼前了。
他速度很快,食指勾住了她的下巴,缓缓一抬,靠的极近。
呼吸相闻,气氛有些暧昧。
凉婵心猛的像是跳漏了一拍,她知道这小子对她的存了些别的心思,但还是第一次这么大胆。
今天的萧何,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吓了她自己一大跳。
她反应也快,抬手在他高挺的鼻尖上一弹。
萧何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一偏头,擦着她的手指,躲过了她的攻击。
“要死了,你敢点老子便宜!”
他一手背到身后,捏紧了指尖,缓缓一笑,“给你开个玩笑,你这姿色,我怎么觉得是我吃亏了呢。”
凉婵见他没有露出异样,心下也松了口气。
有些事情,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笑屁啊你!”
她话音未落,便见门猛的被人推开。
程风急匆匆的走了近来,脸色紧绷,见她没有异样,方才松了口气,缓和下来。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来,这时才看到了站在一旁,单手插在口袋里的萧何。
“谢谢!”
萧何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目露微讽,“程老师好歹也是公大的人,虽然毕业后没从警,但也不至于挫成这个样子,每次遇上危险都要女人来保护!”
程风脸色苍白,垂在身旁的手紧紧的握着,骨节发白。
凉婵急了,“老萧!!”
萧何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两人,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简陋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凉婵和程风。
沉默片刻,程风缓缓开口,“对不起。”
声音孤独而又落寞,甚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沧桑和无奈。
这声音让她心揪的一疼。
凉婵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似得,上下来,也下不去,堵的难受。
她很矛盾,她是警察,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安全是她的责任,牺牲和奉献的信仰早在她入学,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是已镌刻在了骨子里。
但是,她还是他的女朋友,今天发生这种事情,她想程风绝对不会比她好受的。
她垂下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嗯,那个,我下次不会这么冒失了……我当时也没想……”
她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脑后被一只大手按住,让她无法动弹。
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让她惊慌失措。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双眼微红,“对不起,此生,我不会再让你一人身陷险境!”
不知为何,凉婵的眼眶一红,那种酸涩的感动,夹杂着某种悲恸的情绪涌了上来。
“……嗯”
她沉默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曾经觉得自己从生下来就与别的女孩子不同,她不是娇滴滴的金丝雀,她是天上的鹰,那种孤傲盘旋于高空的鹰。
但凡是猛禽,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还疼吗?”
程风脸色苍白,眉眼微红,骨肉均匀的手指,落在她包扎好的胳膊上。
凉婵低头看了一眼,“疼……”
“咳咳……”
程风刚想说什么,屠夫背着手,脸色有点古怪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是荀愈鹿云非和吴灏天。
大家一身疲惫,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吴灏天快哭了出来,“老大,你活着真好!”
屠夫抬脚就要踢他,吴灏天反应也快,噌的一下躲到了荀愈后面。
鹿云非叹了一声,脸上的灰还没洗干净,“你可真是命大,我们找了你快二十多个小时。”
凉婵看了屠夫一眼,又盯着荀愈等几人,这才看出来这几人情绪的点不太对劲。
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有事情发生。
“怎么了?”
屠夫冷冷哼了一声,抬手想要敲她的脑袋,手停在她的头上一厘米处终是没有下去。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的起你爸妈!!”
屠夫的声音有点沙哑,说完后,背过身去。
病房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久经风霜的鬓角,染上了点点雪色。
原本笔直的后背,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佝偻,眼角的皱纹开始堆积。
这是岁月赋予的这个老刑警的礼物。是睿智和信仰的沉淀。
末了,屠夫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说话。
荀愈望了她一眼,目光在程风握着的她的手上一落,随即挪开。
“救援到了之后,将那些受伤的百姓还有几个女孩运走之后,抽调了整个区的警力去搜寻你的下落,十个小时后,在半山腰的山路上发现了那辆掳走你的车,已经被炸毁,并且在山林里陆续到了那些国外雇佣兵的尸体,一共有六具,根据鹿云非和吴灏天的指认,正是那六个持枪械的男人……”
“被炸毁的车?不可能啊,我从那辆车里逃出来的时候,还有人追杀我!”
荀愈和程风目光一变,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变的有些紧张。
屠夫叹了一声,“人没事就好,这个案子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其他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