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打死你！”
还没走进土房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嘹亮地吼声，听着声音中气十足，还有小娃子嬉闹调皮的声音。
“就是打不着就是打不着！”
小娃一边躲避，一边喊同伴，快点动作。
……
站在门口的林小丫和徐良对视一眼，门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三个几岁的小娃笑嘻嘻地啃着手中的梨子向外走。
“咦，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穿灰补褂子大眼睛的小娃子问道。
“你们又是谁？”
徐良双手环胸，反问。
“我们……”
被身边小娃胳膊肘捅了两下，大眼睛那位赶紧改口，“我们是来看看老头子的。”
那话说的大义凛然，一点撒谎的不好意思都没有。
“臭小子们……”
老头子追了出来，见门口站着的徐良，随手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冷哼一声，“今天就放过你们！”
小孩子们彼此对望，撒丫子就跑，没想到今儿运气这么好。
“大伯，近来可好？”
徐良也不等对方请他进门，熟门熟路，自个走了进去。
“你小子铁定是有事才来找我，别给我嘻嘻哈哈的，我不吃这一套！”
老头子背着双手往院子里走，坐到一边的小石凳上，没有请人进屋的意思。
“那还真是。”
徐良赶紧跟上，坐到另一个石凳上，手指跟上来的林小丫，“这小丫头找你有事。”
林小丫无语，她就知道徐良不靠谱，还没介绍，就直接把她推出来了。
老头子转头上下打量林小丫，拧眉，“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事，你别忽悠我。”
听说徐家倒台，他还是很欣慰的，当年的老东家太苦，唉，不提也罢。
“林小丫，你自己说。”
对上徐良看笑话的眼神，林小丫心中记上一笔，她走上前，“老伯，我们家开了个铺子，但是我大哥从来没做过，想请你去铺子里帮忙，指点我大哥。”
对方明显是讨厌说好话的人，林小丫临时决定自己的套路，单刀直入。绕弯子会加重对方的反感。
“小丫头，有句话说的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林小丫一愣，这老头比她还耿直，她略微思量，道，“如果这么说的话，不是徒弟太出息，而师傅没用，如果徒弟在认真学习的时候，师傅也在进步，那就是师傅有本事，徒弟再怎么样也翻不出师傅的五指山。”
老头子同样震惊，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
“反正我不去！”老头子说不过一个小丫头，不爽地撇开眼，“你们说啥都不去。”
这变的也太快了，刚还在说什么道理，现在开始耍赖皮，完全不讲道理。
还没等林小丫说话，土房子里一妇人尖尖地嗓子响了起来，“有被子还让我送被子来，不行，这我得抱回去！”
那妇人抱着被子出来，见有人在，赶紧打招呼，“这不是徐秀才，咋有时间来？”
“找大伯有事。”
徐良板着一张脸，点点头。
“找他能有啥事啊。”
那妇人也不走了，贼溜的双眼在徐良和林小丫周边看了好几遍，确定没啥东西，那脸就垮了下来。
徐良松口气，多亏他先一步把东西放到灶间的柜子里，不然见到这妇人，就得被拿的底朝天。
“有啥事跟我说，大哥年纪大了，也不管事。”
那妇人将被子放到一边的架子上，走了过来。
徐良家虽然没落，却是有点底子，当年她大哥死活不要工钱，白干好几年，虽然最后老东家还是给钱了，可这么做，她舒小花不认同，也只有她哥，顾念旧情，难道自己不要吃喝了？简直蠢到家。
林小丫摸了摸下巴，有林老太太作为反面典型，她见的多了这些势利眼的妇人，“我找老师傅去我们家店铺帮忙。”
“店铺啊。”舒小花眼睛瞬间就放光了，转头看向大哥，“我大哥可以去吗？”
“可以的。”
林小丫频频点头。
“那一个月工钱大概是多少啊？”
舒小花赶紧打听，只要有钱，一切好商量。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啥啊，我不会去的！”
听到舒小花的话，老头子沉下面色，厉声打断。
那舒小花也不是善茬，立马反驳，“怎么不去，不去你有银子？你用的被子吃的东西哪个不是我们家出钱的，你自己养的活自己？”
“不去可以，我去把里面的东西都拿走，看你怎么睡。”
说完舒小花就要站起身，见大哥没表示，更是直接走到架子边，拿起罐子就砸了。
‘砰’的一声，瓷片碎满地。
“我真是可怜，除了一家老小外，还要养着你，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谁也指望不上，我们家闺女儿子都没钱定亲。”
林小丫愣住，这妇人自导自演，说哭就哭，歇斯底里，她真没想过能见到这样的场景。让人人看着有多委屈就多委屈。
“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我家汉子为了多赚几个铜板还摔了腿不能干活，就是为了给你打个新棉被，哎呦喂，我家汉子苦啊，就怕他大哥一个人在这吃不好住不好，什么好的都让我送过来……”
舒小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边哭一边喊，门口很快有村里人闻声寻来。
“行了！”
老头子怒气地站起身，瞥了眼舒小花，看向身边的林小丫，“那个，我……”
“老师傅要老的话，那我们非常欢迎。”
林小丫很是识趣，她知道像是老师傅这样硬气的人肯定很好面子。
“小丫既然要让老师傅去，那你要给我大伯开高点的工钱才行啊。”徐良这话虽然是和小丫说的，但是那声音和眼神是看着竖着耳朵的舒小花。
舒小花听到大哥服软，心里正乐着呢，现在更是直接擦干没有的眼泪站起身，看向林小丫，“小丫头家打算给我大哥开多少工钱？”
想到这些钱，以后能进入到她的口袋，舒小花眼角都眯缝起来，笑得那叫一个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