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几年前童金山、黑龙进来了,和他分庭抗礼,内斗不断,不过这老河底子根基厚,而且工于心计,在内斗中一直占上风。
看完了这些,脑子突然透了气儿,一股怒气又从我脚底心蹿到了头顶:我被这老贼给当枪使了,他妈的!
回到家里,发现飞飞他们已经回来了,还有耗子、大块头两家子也都在。
飞飞见我回来,扑上来抱住我大哭一场,我劝了半天,告诉她没什么事了,她才止住。
耗子、大块头他们也喜极而泣,上来和我一一拥抱。
进家里一看,家里已经乱成一团,楼上楼下、各个房间就象被洗劫过一样,有些家具和东西也被破坏了,我心里大怒,不由地冲口而出:“我他妈的……”
飞飞说:“你不用担心,我们马上收拾,还有段天机、马辉他们帮忙,我还给保洁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派四个人来,很快会弄好的,可惜少了很多东西,特别是你书房的四个博古架上的东西,还有保险柜里的,都没了……”
“还有和璞轩里的货,也都被拉走了!”大块头急吼吼地说:“那可是咱们玩命才搞到的……”
“没事,他们会还回来的,少了一件我和他们没完!”我说:“大块头,去开车,去医院看我娘!”
耗子一把扯住我:“哎哎,老大老大,老太太暂时没事儿。我建议你先洗个澡、刮刮胡子、换换衣服,捯饬捯饬,你这样去,恐怕吓着老太太。”
“对啊,”飞飞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我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衣服,耗子还用朱砂画了符咒烧了,把灰撒在洗澡水里,说是去去邪气;又建议我把穿回来的衣服全打包扔掉,说不吉利。然后就奔医院。
到了医院,看到大嫂、四弟、四妮在陪护,母亲手上挂着吊针,无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
我进了病房,喊了一声:“娘!”
母亲一转头,看到我,大叫了一声:“老三!”呼地坐了起来,抱着我就嚎啕大哭:“这么些天都都干啥去了啊,可吓死我了!”
哭完了,我告诉她我没什么事情了,被抓只是误会云云,母亲才放下心来。
她本来就没什么病,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心病才病倒的,看到我安然回来,顿时病态全无,吃了一大碗大嫂做的饭,精神大好,就要出院,我们劝她再呆一天,而且家里还没收拾好,等明天给办出院,她同意了。
大嫂告诉我,父亲、大哥、二哥和几个乡亲也都来过了,可因为正在秋种,不能久呆,住了三天就回去了,说忙完了立刻过来。
母亲让我打个电话回家给父亲报报平安,我打了电话,父亲听了大大松了口气,接着又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顿,说我都成家立业的人了,老婆、孩子一大家人,还不安稳,做事不靠谱,让家人跟着担惊受怕。还是老话题:建议我别做什么古董生意了,到大学里去安心教书,混个平平安安的日子就成。
我心里不服,可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在父亲眼里,我是我们兄弟四人中的“另类”,应了农村的一句俗话“老三是一拐”(老三与其他的兄弟姊妹性格行为不同,甚至截然相反),和大哥、二哥、四弟的老实本分全不一样,属于那种脾气暴躁乖戾、惹是生非的“惹祸星”,他一边为我的成就骄傲,一边又为我的行为担心。
全体动手恢复家园,整理被搞得乱糟糟的房子。
下午2点多,一辆警车带着两辆卡车开来,卸下来很多简易的木头箱子,上面贴着封条,那些都是被抄走的物件,家里的还有和璞轩的,都给送到家里来了,在院子里堆了一大堆,还有飞飞签过名的清单,让我查收,在收条上签字;这么多东西我根本看不过来,就签了字。
他们扔下东西,扬长而去。
后来我们仔细清点了一下,少了七八件古玉器、两件明清瓷器和两件商周青铜器,玉器、瓷器还小可,而那两件青铜器,一件是商代的夔纹单作父丁觚,一件是西周时期的兽面纹鱼伯簋,带24字铭文,这都是几十万甚至能卖到百万的东西,让我心里着实疼了一下子。
我打电话给李处长,说东西少了,和清单不符,他说让人再仔细找找,但命令我先不要管这个,赶快准备行动,我没敢争辩,但心里一通地骂。
别墅太大,还上下两层好几个房间,都被弄得乱糟糟的。
我们三家加上四弟、四妮、保洁公司的人员,一直干到了晚上7点多才基本恢复原貌,飞飞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共同庆贺,也等于是给我接风洗尘。
吃饭的时候,我把这几天的经历从头讲了,在牢里被虐的事儿只简单一说,而杀人的事儿我只字没敢提,怕飞飞担心,主要是说了李处长他们的计划。
大块头先蹦起来:“龙哥,不能去,那孙子把你弄得这么惨,为什么还要替他去卖命!咱们不干!”
“老大,主要是太危险了,”耗子也有点毛:“去了那个甘托克,咱们可能就回不来了。还不如去找雪魂珠安全呢……”
我摇摇头:“一是我没得选择。二是,我已经想好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把雪魂珠的事儿一起办了,背后有强大的国家支持,比自己单独组队行动方便不知多少倍,而且不用偷偷摸摸,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假公济私啊?”大块头说。
“注意措辞,这叫公私兼顾。”我说。
“嗯嗯,老大说得有道理嗯。”耗子也表示赞成:“找到雪魂珠可以救唐倩倩,弄回来雪魂舍利是为国立功。对了,说不定国家还会奖励咱们一大票儿呢。”
“你别他妈说得象很有道理的样子!我脑残,也觉得这事儿不能做,这是拿小命打水漂玩儿。”大块头不服。
飞飞叹口气:“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本来路律师告诉我,仅仅私自购买那个金支架这一项罪名,也够阿龙坐很多年牢了,能这么快回来,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你们冒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抬头环视四面:“我们三家能有今天,就是你们拿性命去冒险的成果,担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祈祷你们能安全归来就好……”
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急忙说:“飞飞,不用担心,我命硬加运气好,死不了的……”
“别瞎说了,什么死不死的。”停了一下,飞飞又说:“还有冬冬也没找到,一点消息都没有,母亲担心极了……”
我喝了一杯酒,说:“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不用我去找,有人会帮忙找,而且找到的可能性很大。”
“老大,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咱们能不能过完中秋再去……”
“你觉得我们还能过中秋节吗?”
吃完饭,我给北京的祝教授打了电话,问他那个黄金支架上的藏文是什么?祝教授说他已经翻译出来了,他给我打电话,没人接,就把结果发到我的电子邮箱里。
我打开电脑提出文件来看,看完了,大失所望:那些文字主要的一段是佛家经咒,还有一段是赞颂唐王和吐蕃王功德的祝颂语,对找雪魂珠毫无价值。
当天晚上,我和耗子、大块头在和璞轩一边清点归还回来的东西,一边商量这次行动,弄到了半夜,商量得差不多了,然后让耗子把我们的初步计划、人员名单和所需物品写成了一份报告。
第二天,我先去医院办了出院手续,把母亲接回家。然后准备了一些礼物,让大块头开车带我去省城第一监狱。
到了监狱门口下来,在大铁门前对站岗的狱警说:“我来探监!”
“不行,今天不是探监的日子,15号再来!”
“宇天龙!”于指的脸在铁门的小窗后出现了,看看我:“咦,你小子一西装革履起来还挺精神,够帅啊!怎么,刚出去又想进来?对这里产生感情了?”
“哎,是啊,虽然在这里才十几天,可是让我终生难忘啊,怎么能不回来看看。”
“你他妈真是个让人蛋疼的主儿,你知道给我们惹了多大麻烦!一堆埋汰事儿还没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