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伯,这孩子你从哪儿捡来的?”
闻伯把那半大孩子拉到身后,一副生怕她会赶走他的样子,迎向丁一的质问:“我连这点儿主都作不了?他不过一个孩子,你想做什么?”
丁一叹了口气,就不明白他对自己为什么那么大敌意。“不是我想做什么,闻伯,你也知道,家里前前后后换了多少人。”
“少夫人,我很听话,什么事都会做,你不要赶我走。”男孩在闻伯身后探出头向她请求,眼里看不到一丝怯意。
这不是正常反应,他与一般孩子确实不同。丁一盯着他的眼看,想从他眼里找到证明。
可是,他的眼神不仅坦然、无害,还给她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给她传递一个什么信息。
他跟闻赋贤说话时,我也看了他的眼睛,当时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他是谁?
“你是不是叫郑单?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好。”不顾闻伯的阻拦,他走到她面前,对她真心地一笑。
“我们到外面去说,可以吗?”
“可以!”就跟在丁一的身后向外面的花园走去。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闻伯老是老了,动作倒挺快,只几步就赶到她前面拦住了去路。
“闻伯,少夫人只是问我几句话,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有事,我一喊,你就听得到,再来救我也不迟啊!”
“放心,闻伯,在你眼皮底下,我还能做什么吗?”
“谁知道,谁又敢保证。”对着她冷哼两声,迟疑着让开了,对着郑单的后背说:“单儿,你小心点儿,有事,一定要大喊,有闻伯在。”
“没事的,闻伯,少夫人是好人。”
“你这孩子。”
“一一,这孩子挺有礼貌的,我喜欢。”闻夫人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
闻赋贤也跟着说:“老大,我也是。你别赶走他。”
“一边去,没你的事儿。”却在在心里说:“我好像也挺喜欢他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真叫郑单?十二岁?”
“是。”
“你为什么要来闻家,不要告诉我,你无家可归。”
“我有家,还有个很疼我的哥哥。”
正要问他为什么还要装作流浪儿让人收留,却听见他说出一个差点儿让她尖叫起来的名字。
“我哥哥叫郑立成。”
郑立成?不就是舞娘的名字?不会这么巧,肯定是同名同姓。
很快,她的侥幸就被推翻。
“也就是你口中的舞娘。”
丁一仔细的打量他,是跟舞娘有点儿像,还有,前面那眼神,难怪会觉得熟悉,跟舞娘的是一模一样。
“我没听他说有个弟弟啊,你的话,我不相信。”
“我没必要骗你。是我哥让我来的。”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他做了一件我和他都不认为错,但在别人眼里却错得难得饶恕的事,他在接受惩罚。”
“是什么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再一个月就两年了,那时他带一个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是了,舞娘是在我二十八岁生日之后失踪的,到今年我的生日,正好两年。那天,我问他是不是他带我去见到了闻先生,他说是我做梦,难道是他骗我,那一切其实是真的?他不是普通人,他跟闻先生在同一国度,那他是死了去的,还是本就是那里的人?眼前这孩子是他弟弟,他又是什么人?从他的应辩能力上看,他的实际年龄肯定不是十二岁。
“一一姐,你在想什么?”郑单拽了拽她的手,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你怎么不叫我少夫人了?”
“我哥叫你一一,我当然就叫你一一姐了,只是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叫,特别是闻伯,他说你是坏人。”
“你认为我是坏人吗?”
“不是,因为我哥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
“你知不知道你哥带谁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哥没说。他只让我来照顾你。”
“他真是脑子有病,让你一个孩子来照顾我,你现在应该上学。别听他的,我送你回去。”
“不,一一姐,上不上学无所谓,书本上的东西并不是都有用,原来学校我早退学了。”
“你来闻家多久了?”
“两个月多月了。”
“为什么不找我?”
“闻伯把我看得好紧,不让我见你。要不是昨天少爷回来了,我还没机会见到你。你让我留下来吧,我会替我哥好好照顾你。”
“他失踪一年多,没他照顾我不一样活得好好的,自己都受罚了,还瞎*心。怎么联系得上他?”
“没办法,是他找我的,两年了,就只有两个多月前那一次。”
“他说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说。”
“你是他弟,你是不是也是从那里来的?”
“哪里?”
丁一指了指天,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去的地方是天国。
他摇头否定了。“那不是我能去的地方,至少现在还不行。”
“你哥在北郊有个花房,你知不知道。”
“知道,但那个花房只能在特定的状态下才能出现。他受罚后,就再没出现过了。一一姐,你不用想办法去找他,他受完罚后自会回来找你,他可想你了。”
老天,我都遇到的是些什么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