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终于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她本来就很喜欢小饰品,自己琢磨出很多样式,做出来的手链和配饰都很新潮,跟传统简单的手工品很不一样。
陈大姐原本只是想让安珺奚打发打发时间,想不到她做的手工拿到镇子上卖得这么好,比其他同样的商品能卖得贵一点。
陈大姐夸赞她说:“妹子可真厉害,我就做不来这么细腻的活儿。”
安珺奚笑着说:“我做不来其他,只能帮些小忙了,不能在陈姐这里白吃饭。”
“说这些做什么,我平常一个人照顾公婆怪闷的,你来了能跟我聊聊天,我不知道多高兴。”
陈姐这不是客气话,她是真的高兴,对安珺奚从开始的客气到后来的真诚,真把她当作亲妹子一样,家里的老母鸡都杀了几只,熬汤给大家改善伙食。
安母赚了一点钱,她从镇子上买回几十只小鸡,在屋子外面圈起一块地养着,每天给小鸡喂小鱼小虾,说等孩子出生可以给女儿补身体。
勤劳的人去到哪里都能活得下去,他们一家三口一无所有的来到这里,因为骨子里的勤劳和质朴,岛上的居民很快就接受了他们,平常这家帮一点儿,那家帮一点儿的,他们渐渐就安稳下来了。
陈姐看着是越来越不解,她看这对老夫妇通情达理好相与,教出的女儿也很会待人接物不娇气,谈吐更是斯文有礼貌,怎么都不像跟丈夫吵架就跑出来不回家的人。
她说话直接,跟安珺奚问出疑惑后,安珺奚说:“我和我丈夫有点误会,现在分开一段时间也挺好,等孩子出生后,我应该会回去的。”
陈姐关心的说:“分开这么久,你就不怕你丈夫有其他女人吗?”
安珺奚很肯定的说:“他不会的。”
嘴上这么肯定,心里一点都没底。
她离开的时候,跟他说“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
她这样对他,他还有什么理由等她回去?
安珺奚白天看着一点事都没有,帮陈姐做家务,忙着做手工,到了晚上她睡在陌生的屋子里,听着海上波涛的海浪声,常常会在半夜惊醒。
她总是噩梦,梦到顾况厦找到这里来,梦到易轲躺在血泊里,梦到孩子的哭声。
她想尽一切方法去找顾氏的消息,这个小岛网络通讯很差,几乎与世隔绝,虽然每家每户都有电视,但是信号很不好,电视能接收的节目不多,有时候屏幕满是雪花,要是遇上台风,断水断电也是常事。
她魂不守舍的过了一个月,终于看到顾氏召开新闻发布会。
她看到他从容不迫的面对记者的提问,不知道是否错觉,她看得出他的脸色苍白极了,精神也很差。
有记者问道:“前几天都在传顾总裁重伤病危,不知道这是……”
刚看到这里电视就响起噪音,安珺奚只看到顾易轲在说话,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她着急的拍了两下,电视干脆罢工了。
她傻了一样坐在那里,重伤病危,难道是因为顾况厦?
那顾况厦现在怎么样,到底死没死?
安珺奚心急如焚,她什么都不知道,这要怎么回去。
安母看得出女儿着急,她开导安珺奚:“再急也没有办法,现在最主要是调整好心情把孩子生下来,你整天忧虑,孩子在肚子里会知道妈妈不开心,对孩子不好。”
安珺奚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没办法放心。
怀孕到三个月多的时候,安父安母陪她到镇子上的医院产检,他们做活赚的钱根本不足以支付这些费用,都是厚着脸皮问陈姐借的。
陈姐知道他们的难处,再怎么样产检也是不能省的,她悄悄的给安珺奚塞钱,说:“先用着,以后你们回去有钱再慢慢还,不要让我公婆知道就好,他们老人家看钱看得重。”
安珺奚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谢谢,陈姐让她别见外,还抽空带他们一起去医院。
小岛去镇子需要坐船一个小时左右,安珺奚晕船厉害,一路昏昏欲睡,去到医院听胎心,她感受到宝宝在她肚子里健康的生活着,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镇子的医院不是那么正规,设备也是最简单的,幸好安珺奚的身份证还在,要检查常规的项目都没问题。
医生看安珺奚丈夫没在身边,多次叮嘱孕妇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生产的时候才顺利。
他们回到小岛后,陈姐每天都跟安珺奚聊天,让她不要老是想太多。
随着孩子月份大起来,安珺奚的孕吐也越来越厉害,海岛上的鱼腥味让她每天都很难受,什么都吃不下去,偶尔在电视上看到顾氏的股价跌至新低,顾氏遭遇近几年最大的危机,她手上的汤失手掉落在地,脚上烫出几个泡泡。
安母吓得不行,她给女儿处理烫伤,说:“易轲是见过风浪的,他一定能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你乖乖的养好身体把孩子生下来,我和你爸才放心。”
安珺奚湿了眼眶。
多少个日夜过去,她疯狂的想给他打电话,想问问他的伤好了没有,可是她怕自己会成为他的包袱,让他不能专心处理公司的危机。
新闻从没报道过顾况厦,那个可怕的魔鬼给她带来深刻的精神折磨,她害怕他们的行踪一旦暴露,顾况厦和他的同党肯定不会放过易轲的孩子。
安珺奚每天战战兢兢地活着,孩子有胎动也害怕,没胎动也害怕,因为吃不下东西,她胖不起来,安母担心胎儿没有营养,每天都看着她喝下两碗鸡汤。
快到生产前期,他们本来打算提早去医院,这个时候台风登陆,全岛的船只都停运,他们根本没办法离开。
台风横扫海岛,风雨肆虐,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避台风,他们住的旧屋子抵抗不了风雨的摧残,雨水不停拍打在窗户上,屋顶被掀出一个口子,安父冒着风雨去把屋顶修好。
安珺奚看得心惊胆战,“爸爸,注意安全。”
“没事,修屋顶很简单。”
安父是吃惯苦的,年纪再大,他也是妻女的支柱,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