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跟同事们玩了一圈,经过果园看到张妙言一个人坐在树下,她让晓钰带着晋修去玩,过去叫她:“妙言,怎么自己坐在这里,我的同事都是很好相处的人,那边还有吃的,一起过去玩吧?”
张妙言提不起兴致,她说:“笑阳让我在这里等他,我再坐一会儿。”
“岳笑阳他们在陪老师聊天呢,哪有那么快。”
张妙言问:“在哪里?”
安珺奚给她指路:“前面直走右转就是老师住的院子了,我陪你过去。”
这时贺田她们在远处召唤安珺奚:“珺奚,炭火烧好了,可以烤东西吃了!”
顾晋修也喊她:“珺奚,快过来!”他在外人面前都不能叫妈咪,于是学着大人叫安珺奚的名字,喊得还蛮顺溜。
今天吃的都是酒店特供,根本不用自己烤,他们只是享受烤东西的乐趣。
张妙言站起来说:“你去招呼同事吧,我自己过去。”
“也好,”安珺奚叮嘱她,“如果觉得他们男人说话闷,就过来找我。”
“好的。”
安珺奚转身去找她们,张妙言按安珺奚说的走到庭院门口。
岳笑阳刚好从里面出来,见她在门口,问:“怎么过来了?”
张妙言躲避着他的目光:“呃……就是随便逛逛。”
岳笑阳没多想,继续问:“有没有看见晓钰?”
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她说清楚。
张妙言答道:“她们在果园那边烧烤。”
岳笑阳一阵风似的走了。
张妙言不敢进屋里打扰,她在庭院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个能听到里面说话的角落,静静的坐着。
在这里能听到他的声音。
自从上次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后,她都没见过他了。
他看她时厌恶的神情依然清晰,她每每想起都难受得要死掉。
他对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心?
岳笑阳走到果园,顾晋修大老远就招呼他过去烧烤,他哪有这个心情,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巩晓钰,问安珺奚:“珺奚,晓钰在哪里?”
安珺奚忙着给鸡翅刷调料,她瞟他一眼,终于知道着急了?
她不太想搭理他,“我学姐有人陪,你去凑什么热闹。”
岳笑阳一听就火爆问:“那个俞铮怎么老是跟着她?”
安珺奚笑了,她反问:“俞铮这是尽地主之谊,人家不知道多有礼貌,再说,又关你什么事?”
岳笑阳心里的火气没处发泄,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树枝抖了几下,叶子簌簌的往下掉。
安珺奚气得大叫:“你弄脏我的鸡翅了,一边去!”
岳笑阳差点背过气去,“安珺奚,你别以为你有易轲罩着,我就……”
“怎么样?”
岳笑阳狠狠的咽下一口气,他当然不能怎么样。
顾晋修看他们两个人的火气比烧烤炉还旺,救场说:“我知道晓钰姐姐在哪里,岳叔叔,我带你过去。”
安珺奚瞪他,小叛徒!
顾晋修讨好的对着安珺奚嘻嘻一笑,他知道妈咪不会真的生气。
岳笑阳老怀安慰,“快走,算我没白疼你。”
顾晋修放下手里的热狗,去给岳笑阳领路。
安珺奚叫住岳笑阳,“刚刚妙言去找你,没找到吗?”
岳笑阳随意回道:“看见了,她不是找我。”
安珺奚心里一提,很快又劝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她继续翻动鸡翅,眼睛老是管不住看着庭院的方向,终于还是坐不下了,她跟林苑清说:“你帮我看看这些鸡翅,我去找易轲。”
林苑清她们闹得一团疯,她百忙中抽空说:“好的,我来看着,你去吧。”
安珺奚朝庭院走过去,她在心里默念,张妙言,希望我没有信错了你。
张妙言托着下巴坐在角落里听了好一会,她站了起来,就偷偷的看他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葡萄架子下,踮脚看进窗子里,这里只能看到他们的头顶,没看到脸。
旁边地上有几块砖头,张妙言把砖头叠在一起,扶着架子艰难的站起来,她一抬头,就看到谢煜臣的脸。
谢煜臣正好看向窗外,两人目光对视,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憎恶,然后是隐忍爆发的怒气。
张妙言心里一慌,脚下站不稳向后摔去。
她不敢发出声音,拼命用力抓紧架子,幸亏人没摔倒,就是脚踝崴了一下。
张妙言咬着牙关,她捂着扭伤的脚踝蹲下去,身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慌张。
被发现了,怎么办?
屋子里,谢煜臣放下茶杯,他不动声色的说:“我出去一会。”
顾易轲没在意,他点点头,继续和老师说话。
谢煜臣走出门口,他再也没隐藏火冒三丈的情绪,大步走向院子。
张妙言忍痛走了几步,她要尽快离开,不能让谢煜臣逮个正着。
扭伤的脚踝始终支撑不起她身体的重量,张妙言疼得满头冷汗,不小心被地上的藤蔓绊倒。
她想再度站起来,这时眼前的地面被阴影覆盖,她心里颤抖一下。
缓慢的仰头,谢煜臣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嫌恶的眼神让她感到窒息,她张嘴说:“我不是……”
谢煜臣没听她说话,他猛的用力把她提起来,粗鲁的把她带到大门外的走廊。
安珺奚从小池塘的假山过来,她走到屋檐下,想从走廊拐过去,不料在转角处看到谢煜臣和张妙言。
她的大脑比身体先作出反应,条件反射的退回一步,茫然的站在原地,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安珺奚不敢探出头去看,她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谢煜臣把张妙言逼到墙角,他紧紧的盯着她:“为什么要偷看易轲,你对他还没死心?”
“我没有……”
“我看到了!”
张妙言沉默。
安珺奚脑中一片空白,被她猜对了。
她的心不断往下坠,心里除了失望,更多的是难受。
张妙言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信任。
谢煜臣看她无话可说,他冷笑道:“张妙言,易轲是有妇之夫,他现在结婚了,生活得很好,你为什么非得这么低贱要去插一脚?”
张妙言眼里涌上雾气:“你说,我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