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毕竟人为刀俎,老苏现在是一块鱼肉,不得不说。
“我也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但是……但是我听大老爷曾经说过,苏家有一个秘密的基地,修成了墓葬的模样掩人耳目……”
这个秘密基地历史非常古老了,并不像祖坟下面的基地那么新,而是从苏家鼎盛时期修建的,可以说,承载了苏家的所有“荣耀”。
换句话说,苏家的秘密都在这个墓葬了。
苏家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种尸的乐谱么。
这个墓葬是苏家鼎盛的源泉,源源不断的把苏家送上钟鸣鼎食的高峰,然而其中一代苏家门主,竟然下令封禁了墓葬,将乐谱埋葬在墓葬之中,并且留下祖训,凡我苏家之人,不得耕种,这其中所说的耕种,自然是种尸。
苏家是种尸人,除了偷来的乐谱和种尸,他们还有什么?封禁了墓葬之后,什么也没剩下了。
苏家的门主虽然封禁了墓葬,但还是把开启墓葬和乐谱的方法,记录在了一本密录里,这个密录就是打开墓葬的钥匙,也就是密码盘的对应密码。
密录会交给苏家的每一位门主,由苏家的门主传承下去,一代一代,无休无止的传承下去。
老苏激动的说:“但是传到大老爷这一代!他……他!他竟然把密录给烧了!大老爷说,这本密录是苏家的噩梦,他们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要把密录烧了!”
苏家的大老爷临死之间,将密录烧成了灰烬,所以苏野什么也没有得到,既没有得到苏家门主的头衔,也没有得到苏家的密录。
老苏“嘿嘿嘿……”的笑起来,光线照射着他阴霾的面容,说:“还好……我已经将整个密录全都背下来了,苏家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啊!”
所以老苏是唯一可以看懂密码盘的人。
老苏一直在找这个墓葬,但是大老爷在世的时候,不让别人去找,大老爷去世之后,金盆洗手的乐派突然重出江湖,老苏被逼得很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一直拖延到现在,没成想这个墓葬竟然被师水水的几声口哨,自己给吹出来了!
老苏哈哈的笑起来,说:“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苏家的圣地,还是让我给找到了!”
万俟林木摇头说:“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老苏狰狞的说:“我走火入魔?你们可能也听乐派的人听说了吧,苏家本是乐派的仆人,后来偷盗了乐派的乐谱,所以成立了苏家,从此钟鸣鼎食,不可一世,但是你们想没想过,如果当时没有人帮助苏家,苏家怎么可能躲避处于鼎盛时期的乐师追杀呢?”
的确,这是个很费解的问题。
老苏是因为乐派突然重出江湖,所以才不敢去寻找苏家的墓葬,一直耽搁到了现在,说明乐师对苏家的制衡力度其实很大。
但是在遥远的当年,苏家的人只不过是乐派的奴仆,他们偷盗了乐派的乐谱,偷偷离开,怎么躲避掉乐派的追杀呢?当时的乐派可比现在要鼎盛,要知道,古人注重音乐,并不是现在追星一类的注重,而是将音乐作为礼仪教育,音乐是神圣的存在,因此乐师在古代非常“吃香”。
按照这个逻辑来说,苏家就算偷走了乐谱,他们也“活不过三集”,怎么能兴起这么大的风浪来?
罗参淡淡的说:“有第三方势力在帮助苏家?”
他虽然是疑问,但说出来的语气非常肯定。
“没错!”老苏凝望着罗参和任生魂,说:“有第三方势力。”
任生魂皱了皱眉,因为老苏的目光实在太有深意了。
师水水反应过来,吃惊的大喊着:“第三方势力是无启人?!”
老苏笑着说:“当然是无启人。”
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第三方势力竟然是无启族。
无启族在历史的长河中虽然神秘,但是地位一直是正派不可动摇,当年罗参和万俟林木在翼望山上的误会,也是因为罗参身为正派,而万俟林木则是妖邪的代表。
谁也没想到,帮助苏家种尸的人,竟然是无启人。
罗神眯起眼睛,“唰!”湛卢长剑微微往前一送,冷声说:“想要挑拨离间?”
这里除了无启人,还有香人和乐师,派别很多,老苏这种做法,无异于挑拨离间。
老苏笑着说:“老头我可没有挑拨离间,这就是事实,而且帮助我们苏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启第三任族长——任杀!”
任姓是无启族中的“贵族”,第一任无启没有姓氏,无启就是他的名字,后来无启族为了纪念无启的贡献,所以将无启作为部族的名称,而且每一任族长在上任的时候,都会更名为无启。
虽然更名为无启,但是无启族也有自己的流派,像是任生魂就是任姓流派,而这个任杀,是任生魂隐退之后的继任族长。
任生魂认识任杀,任杀是任生魂的晚辈,相当于侄子辈的人,他对任杀的印象还挺深刻,因为任杀是无启族中,天分极高的弟子。
像是罗参,既不姓任,也没什么天赋,罗参在族中是个“笨小孩”,完全靠着勤学苦练成就了今日无启族的族长地位。
而任杀不一样,任杀是难得一见的无启族人才,他的天赋极高,再加上任杀生在任姓氏族,所以一出生就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任生魂因为香族的事情隐退之后,任杀就继承了族长之位,可谓是众望所归。
一来是因为任杀的天赋,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别人不可能嫉妒他,只能崇拜他,因为嫉妒是差距较劲的人之间才会产生的感受,而崇拜是差距遥远的人之间所产生的感受。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任杀这个人性格比较狠戾,他除了是无启族人之外,还是一名剑客,奉行实力,当时无启族和香人之间的恩怨已经发酵到了顶点,族内急需一个有实力,手腕又铁的人来掌舵。
因此任杀众望所归。
但其实这个任杀,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弊端,用今天的话来解释——任杀是典型的高功能反社会人格。
老苏说:“就是任杀,这个墓葬就是任杀一手为我们苏家设计的,不信的话,你们下去看看就知道。”
“咔嚓!”
老苏说完,按下了石头密码盘的几个按键,“轰——轰——轰隆……”
震动的声音从个脚下传来,伴随着“轰轰轰”的轰鸣声,湖边不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土地裂开,上面的草木倒塌,洞口犹如獠牙一样开启,是一个可以反复开启的机关墓门。
罗参眯了眯眼睛,和旁边的任生魂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他们第一眼看到这种机关墓门的时候,都有一种,的确是无启族手艺的感觉。
这种墓门经历这么长时间还能轻松开启,没有损坏的迹象,必须是最顶尖的手艺才能完成的事情,如果这个世上有这种手艺,可能只出现在两个门派。
一是无启族,二是墨派。
老苏看向众人,说:“墓葬里还有很多密录上记载的密码锁,只有我可以打开,我对你们还有价值。”
老苏看着黑洞洞的墓门,唇角裂开,笑得阴森森,声音仿佛在剧树,沙哑又诡异:“走吧,让我带你们看看,无启人……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
第264章 荏苒11
无启人能坏到什么程度?
罗参皱了皱眉, 无启族存活到现在,没有出现过一个坏人,因为他们的族规就是如此。
然而老苏的话,让罗参联想到了什么。
第三任无启族族长, 任杀这个人, 是无启族中不能提起的存在。
为什么不能提起,没人知道, 起码第四任这一波人都不知道, 只有一些无启族中的长老才会知情。
然而那些长老对此缄口不言, 就好像任杀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连无启族的祖祠里, 也没有任杀的祭奠灵位。
在任杀消失之后,无启族也动荡了很多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罗参可以说是临危受命, 上任了无启族的族长一职。
关于任杀, 即使身为族长, 罗参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因此听到老苏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任杀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存在,所以才会被族中抹杀?
老苏已经打开了墓葬的入口, 众人准备下去看看。
师水水冷声说:“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 别搞什么小动作, 否则我让你死的难看!”
老苏说:“你们这么多人, 还能怕我捣鬼么?我也翻不出天去。”
众人刚要下墓, 就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并不是虫子或者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手机振动。
师水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真的是自己的手机。
他们之前困在地道里,还以为手机已经被砸坏了,没想到还是完好的,师水水摸出手机一看,脸上的冷酷、嚣张等等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动换上了一副超级乖巧的“嘴脸”,简直是全自动可更换的类型。
万俟林木看着师水水变脸,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苏野也有些奇怪怪,师水水的性格一直非常嚣张,十足的二世祖,怎么突然换上一副乖巧又听话的模样?
他没有偷看的意思,但是稍微瞥了一眼,这一瞥突然觉得还不如不看呢。
来电显示——爸爸。
原来是师水水心中的白月光,他的养父师先生。
师水水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之后,立刻秒接电话,声音也软软的,特别乖巧的说:“喂,爸爸?”
万俟林木:“……”又是一地的鸡皮疙瘩!
手机另外一头的声音不大,所以众人也没听清楚对方的声音,那声音还有点轻,说话挺温柔的,掩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万俟林木隐约听到几个字“担心”“注意”之类的。
苏野看到来电显示之后,心里没来由的冒酸水儿,只觉得胃疼,苏野有点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感觉,难不成,自己真的喜欢上师水水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自己喜欢的是温柔型,可是……
苏野脑子里一团乱麻,下意识支着耳朵去听师水水讲电话,不过苏野是个普通人,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只能看到师水水那乖巧的面容,乖巧的令人心中发痒,没来由又想起那黑暗地道里的种种……
“咳!”苏野赶紧咳嗽一声,那发痒的感觉又被酸味掩盖,一层一层又一层的酸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差点把苏野拍死在脑补的沙滩上。
万俟林木也听不清楚电话里的声音,就对罗参小声说:“他们在说什么?”
师先生很神秘,而且目前为止,不知道师先生是敌是友,万俟林木难免关心一些。
苏野听万俟林木这么问,立刻又支起耳朵往这边听。
就听罗参说:“师先生说他很关心师水水的安全,让他注意不要受伤,自己会心疼。”
心疼?
苏野一听,这么暧昧的词汇,难不成师水水的养父其实是披着禽兽皮的败类?
油嘴滑舌,不知道师水水喜欢他什么。
罗参又说:“师先生还问他乐谱到手了没有。”
师水水的表情有些僵硬,说:“那个……还、还没有,但是已经有眉目了!爸爸你放心好了!”
师先生的声音温柔的从手机里传出来,传入师水水的耳朵,他的嗓音仿佛高山流水,带着一股自然去雕饰的浑然天成之感,温柔如清泉流水,温暖如三月春风,不愧是乐派的大司乐,只是普通的说话,就犹如唱歌一样动听。
古人讲究,音乐是唯一可以入神的事物,果然如此,听着师先生的声音,师水水的脸上露出一种着迷的表情,深深的迷恋其中,不能自拔。
师先生说:“交给水水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放心,水水也不要太强迫自己了,爸爸还是那句话,会心疼你。”
师水水脸色“咚!”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知道了,没、没关系的,能为爸爸分忧,我我我我我、很很高兴。”
师水水结巴着,苏野心里更是醋浪翻涌,忍不住故意朗声说:“还走不走了?”
师先生肯定是听到了苏野的声音,没再多说什么,很快挂了电话。
师水水依依不舍的挂断手机,爱惜的抚摸着自己的手机,仿佛手机里还残存着师先生的嗓音余韵,让人留恋不舍,随即抬起眼皮,狠狠瞪了苏野一眼,似乎是埋怨苏野催促,打扰了师水水和师先生“单独相处”的时间。
苏野心里冷笑一声,不屑的说:“别磨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