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把剑的来历,或者说,他知道那把剑的主人。
哇哦,小江江,你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华荣月想着想着,竟然低头笑了起来。
“那把剑……先别去看了。”路留生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真姐有些茫然,“啊?”
“现在看容易打草惊蛇。”路留生拍了下旁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头死死看着地面的百晓生,“喂,你怎么想的?话说你怎么今天蔫蔫的?你平时不这样啊?”
“瞎说,我平时就这样……”百晓生特别特别小声的反抗着,他抬头悄悄的看了眼华荣月。
现在他的模样跟以前出现在华荣月面前时有些许不同,然而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敢直视华荣月。
华荣月也没注意到这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蔫的不行的人,她的脑子还在拼命的想江连焕昨天让她干的那么一招到底是出自于何意。
“那把剑放在什么地方了?”路留生问,真姐貌似是头一次被吓到了,道,“在,在江连焕平时住的那个院子里,他有个特别小的屋子,屋子正中央就是一个剑架,我也就是在他出来的时候刚巧从门缝里看见的……”
这摆法着实有些重视,比一些出了名的剑客用的剑都要重视多了。
华荣月沉思了几秒,悟出了一个道理——大概是那些剑的主人都已经死了,而这把剑的主人还没有。
这种思路的确挺符合江连焕一贯的实用派作风,只不过他恐怕要想错了,花面跟他的外表可不一样,不是拍两下马屁就能哄好的,“他”,也是个非常讲究实用的人啊……
“你,你先跟我过来。”路留生对着真姐招手,他离开前还跟华荣月说了一声,“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华镖头,今天的事情还请保密,千万不要说出去。”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华荣月内心里默默的接了一句,我怎么可能会说出去。
真姐半懵半骗的被弄走以后,华荣月靠在椅子上,仔细的回想着江连焕昨天的一举一动,确实发现有一些细节上好像有些问题。
例如说昨天给她的那件衣服就是花船的,她昨天接过来的时候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花船已经成功抢占了江南地区服装业高端市场呢。
又例如昨天那把突然被换了个位置的剑,华荣月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也没想过自己看见的是它。
华荣月安静的在屋子里想着,想着想着,就像是快要睡着了。
风轻轻的吹动,外面的树叶沙沙的响。
然而就在屋里屋外一片悠闲平静之际——
一枚针破空朝着华荣月刺了过来。
第397章 我的那个奇怪的邻居
屋子里的风声似乎猛地激烈了许多,等到又一次平静下来的时候,华荣月依旧躺在椅子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门锁被轻轻的撬动开,华荣月听见有几个人陆续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她这个耳朵,恐怕也听不见声音。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这些人进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哪怕是邻居都没有注意到。
华荣月躺在椅子上,继续听着那群人小声交谈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围在她的身边交流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用传音的,武功很高,而且人数不少,华荣月不清楚他们全都围过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华荣月稍微探听了一下他们的传音,还是稍微猜出来了一点眉目。
“这就是昨天看见过那把剑的人吗?”
“是他。”
“怎么把他弄醒?”
“拖走,等到他醒了之后,问问那剑的样子。”
华荣月躺在椅子上非常的无语。
原本华荣月还以为是自己的某某仇家找上门来了呢,结果这才发现自己只是被无辜连累的那条咸鱼。
看来昨天她碰过了那把剑都已经算是一种罪过了,这个消息应该不是他们这边传出去的,大概率是昨天那个想要教训华荣月的家伙传出去的,不知道那位兄台现在状况怎么样。
江湖还是挺难混的,经常会遇上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华荣月自然不是第一次遭遇到,但这种无妄之灾确实还是头一次。
华荣月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准备听听他们一会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的时候,就听见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站在了华荣月的前面,低头看了一下华荣月的脸,本来只是正常的步骤,但他却忽然疑惑的说了一声,“唉?”
……唉?
华荣月的脑袋里因为这个声音闪过了很多东西。
他为什么会在看见脸的时候“唉”一声?
下一秒,她就听见那人猛地发出了一声抽气声,那是一种极度恐惧才会打出来的声音,听见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华荣月就睁开了双眼。
她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脑子里回忆了一下,然后才知道为什么对方刚才会有这种反应了。
——原来是天易楼的前同事啊。
“快走!”
那人喊了一嗓子,也不管会不会被周围的人听见,或者说他心中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已经不太在乎别的了。
别的地方的人华荣月或许还会在乎一下,不过天易楼的人是必须全都留在这里的。
华荣月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然后捂住了还在不停的喊着的那个人的嘴,把插在自己身上的针拔了下来,又一针给他刺了过去。
大家都是同一个部门出来的,对彼此的套路都比较熟,不过华荣月的速度是这些人望尘莫及的,噼里啪啦一顿狂揍,最后成功的把这群人给全都按倒在了地上。
这群人一定不能随便的放出去的,甚至都不能让江连焕发现,华荣月准备叫来小黄鸡,把在江宅的手下叫几个过来,谁知一推门,就看见对面门口趴着一个人。
华荣月推开门的姿势一顿,那个人就势伸长了脖子准备看一眼屋子里,让华荣月一脚把门又踹上了。
“早啊,起的挺及时啊。”华荣月有点咬牙切齿。
刚才一群人进屋,往屋子里吹针的时候,这人都没出现过,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华荣月想装作他不是故意的都做不到。
“你这……挺热闹的啊。”那人一边说,一边拼了命的想要进屋,全身上下都在写着“让我康康”。
华荣月这种脾气的,尽管这种时候心里已经在生气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甚至还在好声好气的劝那个人,“真没有什么,屋子里就我一个人。”
“哎呀!你这里都流血了。”那人指着华荣月脖子上刚刚被针扎了一下的位置,大呼小叫,“你看你都流血了,怎么搞的?”
华荣月心中的怒气值越来越盛。
她现在就想半夜换上衣服套麻袋把这人给揍一顿。
“有什么事情,不要藏着掖着的啊。”那个人把自己颓废的眼睛凑了过来,离华荣月很近,“你看,我是你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麻烦你都可以来找我,能帮你我都会帮的。”
华荣月看似温和的看着他,实际上眼底藏着浓浓的警惕。
这家伙自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华荣月就觉得他怪怪的,像是背后藏了很多秘密的样子,华荣月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其实你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那个人看着华荣月笑着说:“你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挺与世无争的样子,实际上背后好像总是藏了些什么秘密。”
……看吧,他们对彼此的看法都一样。
华荣月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像自己讨厌他一样讨厌自己。
不过这话就已经算是有些揭华荣月老底的感觉了,基本就相当于当着华荣月的面扇脸。
华荣月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没有一次像这样被人当着面使劲揭老底的,而且这个人无论是胆子还是脸皮都特别的大,丝毫没有一般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几乎都会生出来的退缩之心,一会一个问题,还全是致命问题。
看脸色这种东西,在这人的身上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秘密这种东西,大家都有一些的。”华荣月的话也逐渐的带上了一些小刺,“其实如果你的空闲时间很多,你可以管管你的那个朋友。你那个朋友的状况看起来可不是很好。”
“她?”那个男人想了一会,才知道华荣月在说什么,他想了想之后说:“哦,你说的是她啊。”
“对。”华荣月的眼神和语气都已经彻底冷了下去,甚至隐隐的带上了一丝威势,“你的那个朋友喜欢到处乱跑,这附近应该还不是很安全吧?如果要是再乱跑,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她……”那个人挠了挠头发,“别看她那个样子,她其实还是挺喜欢你的。”
……
“其实我是不懂她有些时候是怎么想的了,不过她那个人本来脑子就不太正常。”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带什么负面的语气,反而只是像阐述个事实一样,还带有一点点纵容的无奈。
这种感觉就像是个大哥哥对待家里最不听话的那个小妹妹一样。
华荣月这会一直没说话,她自打听见刚刚那人说的那句话后就闭了嘴。
“不过有些事情,如果你真的一个人处理不明白的话,可以来找我。”那个人道。
“有些事情藏着掖着是不好的,毕竟有些事情你一个人处理不好,会越来越麻烦的。”
他说完了这句充满着各种暗示意味的话后,见华荣月还是没开口,就又挠了挠头发,对着华荣月一挥手,就进了屋子里。
华荣月在他进屋一分钟后,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回了自己的屋,看着一地的人,准备一个人赶紧把他们给处理了。
刚才那个人……说的那些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华荣月一边抬人,一边想。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个纯粹凑热闹想要来坑她一下的,后来说着说着,这小子的话就越来越怪异,如果华荣月没有感觉错误的话,他对华荣月的态度还可以说的上是很“友好”的。
先是告诉她那个妹子对她的印象不错,又暗示她如果真的惹了什么“大乱子”,可以找他来帮忙收拾。
他那话的意思简直是在明示华荣月“我知道你小子刚刚都干了些什么,但是如果你不嫌弃,咱们俩一会可以搭伴去埋尸”。
有这么热心肠的邻居吗?
华荣月没办法从正门运人,而且她也得提防点路留生他们随时回来,幸好她这里有个对着后面的小窗户,华荣月可以从窗口一点点的把人给弄出去。
她在这边处理的时候,对门的热心邻居盯着这边看了半天,见这里终于没什么动静后,才转头对着那个黑头发的小姑娘说:“我最搞不懂像他这种装模作样的人了,他这样的人一定会很累的。”
那个小姑娘没有说话,他却又自顾自的接话道,“不过这样的人也真是少见啊……”
“他这样的人能活到今天,也实属稀奇,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暂时还不需要咱们的帮忙,对不对?”
那边长相怪异的小姑娘还是不说话,他也不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过了会,小姑娘忽然抬头说道。
“我知道。”男人点了点头,“不好闻,你会一直跟着他吗?”
“这样的人……也算是有趣,让我们看看他接下来还能坚持多久吧。”
那个小姑娘似乎没有听他说的话,把他的手一推,直接就出了门。
华荣月这边好不容易才把人抬完,刚擦了一把汗,想要喝口水喘口气,视线的边缘处忽然就出现一个幽灵一样的小姑娘,正趴在墙头默默的看着她,吓得她当时浑身清爽,水都不用喝了。
那个小姑娘看了华荣月一眼,忽然间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