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让我把女子当成男人超度,害我险些铸成大错的人,就算不狠狠教训一顿,我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小妹妹,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把我带到这儿的呀?”
在找到那春丫小姑娘的时候我尽量摆出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小姑娘在望了望她娘,见她娘没说什么后才忽闪着大眼睛望向了我,“大哥哥,把你找到这儿来的,是王七大伯……”
从小姑娘的话里来看,好像是村子里一个叫王七的跟人打了什么赌,所以才跑到我们村儿把我给找了来。
至于那个说破村口槐木吊魂的人,我刚一问,小姑娘的娘就把人抱了起来,逃也似的进了屋。
得吧,他们还是在怕我,还是先去找到那个把我骗来的王七再说吧!
虽然我看王七的面相也像是家里当了大事,但一码归一码,他把我骗来这事儿,我得先找他算算清楚。
很快,我就根据那小姑娘给我的地址找到了村西头的王七家。
但当我推开门走进屋后,却并没见到那中年汉子,而是看到一个胖得跟猪一样的人睡在了躺椅上,躺椅周围已经丢满了瓜果皮!
“来啦?来,坐!”
一边剥着手里的橘子,那胖子一边努了努嘴示意我坐到他旁边的一张凳子上。
“我没功夫在这儿瞎耽搁,王七人呢?”
“啥?王七?胖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名字嘿!那他弟弟叫什么?哈哈哈哈……”
见状,我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你不认识他?那你在他家干什么?”
看到我一脸的严肃,那胖子才收敛起了笑脸,“我看你刚才做法事的时候有模有样的,不像是神棍,王七身上带丧这事儿,想必也就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吧?”
懂行,又看了我做法事,当时把村口槐木吊魂说破的人是他?他是爷爷的对头,想挑事儿?
不对,爷爷跟我说过,这十里八乡的先生全是神棍,根本就没一个真正懂行的!而一般真正懂行的,都是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不可能跑去另一个真先生的地盘上挑事儿!
能从面相上就看出王七身上带丧,说明对方是真懂行,但他故意把反噬那一条略去,不是在挑事儿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暗暗戒备起了眼前这个人,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人做某些事,可能也是逼不得已的,况且你现在不也没事了吗?”
“好,王七的事情我可以暂且不去追究,但你在法场说的那些话呢?又是什么意思?”
“我?胖爷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你一眼,根本就没进过法场啊!怎么?你觉得胖爷我连这点儿最基本的规矩都……”
话没说完,那胖子忽然抬眼望向了门外。
转头望去,一个人影好像是在畏惧屋里的人一样,刚推开门就转头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快抓住他!有人在利用他搞事情,线索都在他身上!”
不得不说这是一只灵活的胖子,我刚追出门,就看到那胖子飞快的翻过了一堵高墙,之后两个人影飞速的朝着村西头的山上跑了出去。
望着两个人影消失的方向,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那胖子怎么知道有人在利用王七搞事情?这又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管?还有,王七这身手又是怎么回事?他带我来的时候,我可丝毫看不出他是个练家子!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胖子对我应该没有恶意,否则以那身手,要收拾我……不好!那胖子说有人在利用王七搞事情!我出来这么久了!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的朝法场奔了回去!
第3章 一炷香
我刚回到法场,就看到春丫一个人好奇的站在了供桌前,正望着那香炉里的线香在那儿发呆。
见状,我赶忙走上了前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的问那小姑娘道:“小妹妹,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呀?是有人对这香炉做了什么吗?”
小孩子不会撒谎,当即就摇了摇脑袋,一脸好奇的指向了香炉,“大哥哥,刚才有个不认识的胖哥哥来上香,但他就插了一支。”
闻言,我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不认识的胖哥哥?刚才那胖子?他不是追着王七朝着山上……等等!我看到的只是黑暗中的两个人影而已,当时他们都翻过了那堵高墙……
难不成,那两个人影是另有其人,实际上那胖子在翻过墙后就躲了起来,之后在我前面赶回了这儿?
但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想搞事儿?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有人在利用王七?
祭奠瞻仰死者有很多讲究,烛可红可白可单可双,但不可颜色不一大小不同。而这香,无论你的地位有多高威望有多重,在给人上香的时候都不允许用双数!否则你就是在咒这家人祸不单行!
上香通常是用三九之数,寓意放心走,用五七之数的寓意是辟邪。这只上一株的,我还真没听爷爷提起过。莫不是又有什么名堂?
为了稳妥起见,我当即就拔掉了那支只烧了一截的香,之后搬了把椅子守在了棺材边上寸步不离。
十二点过后,死者的家属带着铺盖要来灵堂守夜,都被我给直接轰了出去。
上次我问那小姑娘时,从她娘俩的表情能看得出,那个说破我的人就是他们家的成员,我不可能再去冒这个险!
再者,给死者守夜,那也只能是晚辈给长辈守,长辈给晚辈守,会让晚辈在那边打不着食儿!我已经很对不住这才十几岁就没了的王莹莹了,不能再让她在那边遭罪!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不能让他们守夜!
就这样,整整一夜,都只有我一个人守在灵堂里,直到天色破晓,都没再出什么事儿。
然而,就在我起身要去穿法袍,好开始今天的法事时,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只手所用的力道不大,但却好像是针对灵魂一般,直接就把我给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了丝毫!
不对!这灵堂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又是昼夜更替,阳气最弱的时候!而且这股力道明显不寻常!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为了摆脱束缚,我当即就在心里开始咏唱起了正气歌!
我刚咏唱了一句,那只压着我的手,立马就像是摸到了火炭一般的缩了回去,那股压制住我灵魂的力量,也瞬间被抽离!
但紧接着,一个女子柔弱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小先生,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们家,有人想……”
那声音越来越弱,说到这里时,已经有若蚊吟。
声音刚一消失,我立马就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
“呼……原来只是个梦啊……”
望着门外蒙蒙的光亮,我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
但刚才那种鬼压床的感觉,却始终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
穿上法袍,朝着棺材深深的作了一揖,我这才有些歉然的道:“对不起,我才疏学浅,能做到的,也只是超度你,至于其他的,我也是无能为力。不过我会把你给我托的梦告诉我爷爷,兴许他能帮上你们。”
拿多大碗,吃多少饭,没那精钢钻却非要拦瓷器活儿,那是在自找麻烦。
虽然刚才梦里那个声音很是悲戚,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她,但我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
太阳起山,是第一场法事最佳的时辰,我掐准了时间吹响了法螺。
但我这刚一吹法螺,村子里就传来了通天的锣声!
乡下不比城里,在很多偏远山村都还没手机这玩意儿,敲锣是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用来召集村民传递信息的方式。
一般不是出了什么紧急或者重大的情况,没人敢轻易敲锣。
一听到锣声,所有人立马就朝着村子中央聚集了过去。
等大家跟着锣声赶到村口,我看到敲锣的人后,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敲锣的不是别人,正是王七!
更让人惊骇莫名的是,此时村口竟然被人立了一根一人环抱的槐木,槐木顶上,赫然吊着一具身着寿服的尸首!春丫还畏畏缩缩的在她娘怀里问是谁把她莹莹小姑挂在那上头了,挂那上头干啥!
一看到那根槐木,一看到槐木上头吊着的尸首,一听到春丫的话,我瞬间如遭五雷轰顶般的懵在了原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个儿晚上我可是一整晚都守在棺材旁边的,就算打了会儿盹,也不可能有人开了棺都不知道啊!
是在我十点多离开的那段时间?
不可能啊!当时我回去的时候唢呐队的还在,而且灵堂外头还好多人在那儿打牌,有人把尸首给抬出来了,那么多人会没一个看到?这可事关他们全村儿的运势!
但现在这……
不等我理出个头绪,已经有人把尸首给放了下来。
等尸首落地,看到尸首胸前那个绳结后,我的脑子更是混乱了起来!
那个绳结分明就是封魂锁魄的梅公印!这说明在搞事情的,绝对是个真正的行内高手!
王莹莹的魂魄被封在了体内,那之前给我托梦的又是谁?
一时间,我只觉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上了一层迷雾。
“这也太歹毒了!这是要把我们全家赶尽杀绝啊!”
“是啊!这也太狠了!我们村儿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要这样子对付我们整个村子的人?”
“我就说他昨晚不让我们守夜肯定有问题,没成想他竟然这般狠毒!”
“春丫昨晚说他拔了一根香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
……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所有人的矛头瞬间就齐刷刷的指向了我!
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是任由他们绑着给关进了一间柴房里。
在被关进柴房后我反倒是冷静了些下来,有些事也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有一点很明显,从一开始,我就被人给算计了!而且可能我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而这些事情的线索,就像那胖子说的一样,都在王七身上!
只是有一点我没明白,既然有人在对付我,而那胖子又是在帮我,那他为什么还要用那种方法赶在我的前头去插那一支香?直说不是更好吗?一支香又有什么说法?
我正低着头想着这些事情,一片瓦忽然就摔了下来掉在我面前砸了个稀碎。
抬头望去,那胖子竟然从掀开的房顶上探下了那颗圆滚滚的头,正冲着我在那儿笑!
第4章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