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佳一动作停顿了半秒,摇头道,“不可能了,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神色十分哀戚,“我知道,这样冒昧的来打搅你,特别的不合适,可我也是没办法,深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星期,不肯见人,不肯吃饭,昨天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我说,妈,她不会回来了。”
“你不知道,当时我见他那个样
子,我心都碎了。”
老太太眼眶泛红,“我知道深深他做过很多错事,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他,我就想你去看他一眼,别让他再这么折磨自己。”
庞佳一捏紧拳头,眼底有些发烫,她听到慕云深这幅模样的时候,心里不是心疼,而是愤怒。
愤怒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么一副不成熟的样子。
她可以用所有决绝的方式拒绝慕云深,却无法对这样一位母亲狠下心。
跟着慕夫人坐上车后,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扭头对老太太说了声抱歉,拿着手机摁了接听。
老太太的眼神飞快的在她屏幕上扫了一眼——林君曜。
这个称呼中规中矩,一点儿没有即将新婚的夫妻该有的亲密,深深说不定还有机会。
“一一,你回来了吗?”
“还没呢,我临时有点事,可能要晚一会儿回去,你别等我了。”
林君曜看了一眼时间,道,“我下午有一个会议,搬行李的可能要等到下午六七点了。”
“你忙你的吧,那么点儿行李,我自己也能搬过去,就是林首长那儿,我是不是得亲自去说一声。”
“他明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跟他解释就行了,就这样说定了,六点在家等我。”
庞佳一叹了口气,“好吧,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庞佳一突然觉得旁边有人盯着自己,她蹙了蹙眉,扭过头,就瞧见老太太冲她笑,“你要搬家?”
庞佳一“嗯”了一声,将手机塞进包里,“刚找了份工作,就在附近租了房子,今天就打算搬过去的。”
“你是林家的准儿媳,住林家多方便,干嘛非要出去住呢,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住外面太让人担心了。”
老太太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庞佳一对她完全不设防,自然而然道,“结婚的事,还说不定呢,住在林家,始终不是个事儿,而且租房子那一块儿,有很多在那里上班的年轻人,大家一道上下班,没那么可怕。”
老太太眼睛亮了亮,“哦”了一声,回道,“那就好,有人一起结伴还不错。”
老太太是一个很会说话的老人,不古板,跟她聊天,你永远不觉得无聊。
不知不觉,车子就到了慕家老宅,车子一停,司机就跳下车,拉开车门,将老太太扶了出来。
庞佳一也从另一边下了车。
一栋不逊于厉家紫园的豪宅坐落眼前,她跟慕云深认识这么多年,对慕家的了解其实比别人多不到哪儿。
他们一开始就是从床上发展起来的关系,所以慕云深从不会跟她聊他的家庭。
其实从慕云灿跟慕云墨这两个哥哥对慕云深的庇护,她基本上也能猜得出来,他在家里,绝对是那种特别受宠的存在。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慕夫人的言语里,无一不是对这个幺子的疼爱与宠溺,这种溺爱,让她这种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的人,很是羡慕。
“走吧。”
慕夫人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带你去见深深。”
慕家的宅子建的很大,其实都是老太太的注意,老太太喜欢热闹,就想着以后孩子们结婚了,能住一块儿,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她尾随在老太太身后,一路穿梭,到了客厅。
没走进,就听见有争吵声,“我现在已经毕业了,想做什么,愿意做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我准备了多久,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帮我退赛?”
“毕了业,就去正正经经找份工作,你还想打球打一辈子?”
慕云墨的声音有些低沉,里面透着浓浓地不悦。
“我什么不能打一辈子?”
冷雪儿拔高声音,“我学的就是这个,不打球我做什么,演电视吗?我可没有杨影后的演技,想看片,找她去!”
“你扯她做什么,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 ”
慕云墨绷紧脸,“你打球能有什么前途,你能代表国家参加奥运,还是能在世界锦标赛上拿上名次?既然都做不到,你还打什么球! ”
冷雪儿当时眼眶就红了,她猛地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书包,咬牙道,“对,在你眼里,只要不是出类拔萃,就是在浪费人生,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学习学不好,打球也就是个二流水平,哪怕这样,我也在靠我自己的能力努力的活着,你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凭什么?”慕云墨被气乐了,“你说凭什么?凭我是你丈夫!你自己说说,你参加这个项目,要在国外呆多久?三年!这件事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得知,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冷雪儿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儿,眼神闪躲道,“三年又不是不能回来。”
“你还有理了!”
慕云墨揪着她的卫衣的帽子带,将她扯过来,阴着脸道,“我听说你们上一届男排的队长也报了名,你打得什么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
冷雪儿心虚的嚷嚷,“你少血口喷人,我那是为了我们中国女排的未来才去的。”
正说着,老太太已经跟庞佳一走进来了。
“雪儿,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老太太很是 喜,“是不是打算搬回来住了?”
冷雪儿立马恢复乖乖女的状态,问声细语道,“妈,我回来找云墨商量事,一会儿学校还有安排,我还得回去。”
“哦,”老太太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微笑道,“那一会儿让云墨送你。”
“不用,我同学有车,顺路,再说,慕市长这么忙,我哪儿敢劳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