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影河轻笑了声,“她是鹤鸣宗长老之女,护身法器很多,再说了,也没人敢欺负她,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秦素衣脚下生根了一般,心中震惊无比。
是郁影河,另外一人她也熟悉,是容月枝。
“她是天之骄女。”
容月枝喃喃道,“那郁公子……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郁影河突然伸过手来,她停住了话头,眼睛睁得圆圆的。
“郁公子。”
郁影河看她这副呆呆的表情,心头一动,他修长的手指伸到她的脑袋后面,语气温柔,“头上有东西。”
他把手重新缩回来,摊开,一枚去枯树叶出现在手心里。
容月枝脸色微红,“噢。”
郁影河嗯了声,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你在小院里待着,我去外面看看。”
“好哦。”
容月枝红着脸,不敢看他。
秦素衣就在外面,将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视若无人般亲近,好似一对令人羡慕的鸳鸯。
秦素衣浑身冰冷。
她找他找了这么久,没想到他竟然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
而且这女子还是她最厌恶的那一个。
郁影河慢慢地走出小院,秦素衣几乎是被动地躲了起来,她隐藏着气息,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鲜血淋漓。
秦素衣脚下似有千斤重,她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踏进了小院中。
院中正在逗狗的容月枝,以为是郁影河去而复返,欣喜地回头。
“你回来了?”
然而,等看到身后的人并非是郁影河,而是她最不喜的秦素衣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秦素衣冷声问道,“你和郁影河是什么关系?”
容月枝咬了咬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反问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秦素衣脸色微白。
她和郁影河什么关系呢?
他们虽然是一起长大,可一切好像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连长辈们口中的订婚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见她不为所动,容月枝胆子大了些,继续说:“我与他清清白白,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污蔑我和他。”
就像当初污蔑她和师父一样。
秦素衣笑,“好一个清清白白,你们以为我没看见吗?”
容月枝心中有气,“那你既然看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秦素衣握紧了手中剑,指向她。
容月枝一惊,脸色瞬间就白了,“你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鹤鸣宗,也不是仙云宗,没人护你!”
“当然是杀你。”
秦素衣幽幽地笑着,杀气弥漫。
容月枝瞳孔瞪大,“你……”
不等她说话,秦素衣就提着剑劈了过去。
容月枝修为低,不及秦素衣的十分之一,她只能被动地躲着。
而秦素衣明显是下了狠心,招招致命。
两人来来回回僵持了不到一柱香,容月枝就被逼到了角落里,她胸口起伏,小脸吓得雪白,声音颤抖,恐吓着秦素衣,“秦素衣,你杀了我,就不怕郁影河记恨你吗!”
秦素衣动作明显停了下来,“恨?”
她大笑出来。
“可是比起恨我,我现在更想杀你。”
秦素衣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容月枝还想再说什么,秦素衣手中的长剑就刺了过来,这一剑直接刺穿了她的身体。
她瞳孔从震惊变不可置信,最后化为不甘。
“你——”
秦素衣拔出剑,殷红的鲜血喷了出来,直接溅到了她的衣裙上,染红了一片。
容月枝眼神开始涣散,直到咽了气。
秦素衣看着地下的尸体,她虽然出了气,可是心中却失落落的。
就算杀了容月枝,郁影河也不会喜欢她。
“月枝。”
身后突然传来了郁影河的声音。
秦素衣几乎是机械般回头,看着他目呲尽裂的模样,心中突然觉得好嘲讽。
一个人最大的错觉,就是他也喜欢我。
在阆风秘境的时候,她是这么认为的。
郁影河丢下手里的东西,直奔容月枝,抱起她已经没有呼吸了的身躯。
“月枝!月枝!你快醒醒!”
“别喊了,她死了。”
秦素衣打断了他。
郁影河讶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秦素衣笑:“当然是讨厌她咯。”
郁影河由震惊到愤怒,他捏紧了拳头,“你果然和小时候一样,蛮不讲理,心情不好就欺负人,如今胆子更大了,竟然杀起了人。”
“蛮不讲理?”
秦素衣见他这样,心口阵阵发疼,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上,喘不过气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郁影河反口问道。
瞬间,秦素衣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他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郁影河又道,“我知道你和鹤鸣宗都看不起我,你从小戏弄我、欺负我,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今天伤了月枝,就不可原谅。”
“戏弄你?欺负你?”
秦素衣低声呢喃,“原来我是这个一个人啊。”
原来他把自己的喜欢,当成戏弄;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蛮不讲理。
少年时,她爱捉弄他,也完全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没想到这一切,在他看来是她看不起他、戏弄他。
秦素衣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所以,你想给她报仇吗?”
郁影河拿起地上的长剑,指向她。
秦素衣如坠冰窖,全身都在发冷,她捏紧了拳头,自小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那你就杀了我。”
郁影河似乎是下了狠心,一剑刺了过去。
秦素衣当真没想到他会真的刺,所以,也没有躲。
她低头很呆地看着胸前的那把剑。
这剑还是自己陪他去夺的。
郁影河心口一疼,松开了手。
那剑刺的不深,他一松手就掉了下来。
“怎么不刺进去?”
“你心软了?”
“你郁影河可是出了名的狠心啊。”
郁影河心中不知为何疼痛不已,他蠕动着唇瓣,“秦素衣,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他抱着容月枝慌乱地离开,连本命法器都没有带走。
秦素衣看着他的背后,放肆地大笑出来。
“好一个恩断义绝。”
她笑了会儿,又不知不觉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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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心傲虽然加强了月之湾的防护,但城内还是相对自由的。
施淼在房间里闲的淡出花来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咸鱼一条。姬无忧见此,便带她出去逛逛。
虽然来月之湾很久了,但她一直在房中修炼,未曾出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