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那乱石堆旁的呼呼出现一条道来,远处三五黑影疾奔冲来——赫然看得正是那山上的同门弟子!
当时那丁七便喜极而呼:“你们也逃出来了?”说着便要上前去迎,结果刚刚迈步百鹤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喝道:“别去!这些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
那话语砸在众人心头均是一颠,不敢怠慢,立刻穿上鞋袜抽出兵刃以待!
转瞬之间已近百米,面目也清晰起来,只见这平日熟识的弟子均双眼直视呆滞,唇齿紧闭,手足之间略略僵硬,可是动作敏捷异常,在草丛灌木之间行走全然不顾那纸条在脸上身上的抽打,一个劲朝这边猛冲,竟然像极了个傀儡鬼魅。
众人刚要迎上去厮杀,忽听百鹤猛喝道:“不好!此是化尸之术,能使人力大无穷不惧伤痛,我们不可强撼硬扛”朝着那背面的方向一挥手:“速速离去!”
一群人争先恐后朝着那小道而去,身后黑影嗖嗖奔来追赶甚急,百鹤忙中还抽身回转,把个符纸祭起半空喝道:“赵峰,五行火起!”
这声喊才落,眼角突然瞄到个黑影在旁一闪而逝,那声影居然有几分熟悉——这才慌忙转身看去,一、二、三、四赫然连同自己只得五人!
“至尊宝!”百鹤口中低喝一声,身子一矮就挨了过去。
身旁赵峰已经扎式起手,口中手印翻滚喝道:“斗!五行皆临!大至势!三界!”翻掌变印:“火!斗!”
外狮子手印猛然松开,朝着那悬空符纸就是一挥——顿时半空中轰然一声开来!
熊熊火焰席卷而出,在一众人背后烧起好大团火!
百鹤身子刚刚斜斜冲出两步,身后一双手臂猛然把他拉住,耳旁赵峰急切道:“师叔不能去!你身子”说话之间那丁七也回转冲来,把另个手臂猛然一架,“师叔,走了!”
“至尊宝”
“至尊宝自有办法,师叔走了罢!”两人不由分说,架起那百鹤便走。
百鹤身子矮小又是大病在身,挣扎不得,又不敢大声喊叫,居然就此被两人架着一路而去,留下那满山火焰与阻隔在后的尸化弟子
至尊宝知那百鹤不愿自己单独上山,于是偷趁此时慌乱闪身回到那大石堆中。那化尸之人魂魄抽离犹若行尸,双眼已经无法辨识,只是靠着法主的命令而动,辨人识物也只是靠着那三火阳气,换了旁人,躲于石必然被识破,可偏偏遇上这躲避之人却是至尊宝。
至尊宝那有三火可言?
他躲在石后看那群尸化弟子费力绕过石碓,相距最近时不过书迷,于是拼命把那身子压低藏于石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得一声。
这尸化弟子在石上行走明显慢了几分,不时还踩进了石缝之中,被那尖利边缘割得满腿鲜血淋漓,可都浑然不知,使劲抽出来便又行走,看得至尊宝是瞠目结舌——之中有个弟子面熟得紧正是瞿千里那厮,此人折了手臂满脸血痕,可依旧在那山石堆中摔倒爬起。
“哼!没想苗风竟然连你也未带着同逃!”
忽然面前出现一张面孔,竟然是个人摔到了至尊宝面前!
那人双眼发直在至尊宝脸上掠过,竟然毫不停顿转身又爬了起来
“这、这是看不见我?”至尊宝心中顿时升起个念头来!
等得片刻,那些化尸之人渐渐追得远了,至尊宝慢慢起身从那小道中开始上山。那五轮宗所在的山梁唯有铁锁渡一条可供通途,但上到那铁索之路却是不止,大道小径皆有,一年以前至尊宝和青梅上山之时便是走岔了路从条小路而来,虽然费时费力却也僻静,主意打定,至尊宝自然又绕回了小路之上。
走不多时便开始上山,至尊宝加倍提防那些被控制的弟子,一路小心谨慎也无大碍,路上寻了点生果啃吃果腹,挨到下午时分距那铁索渡已是不远。
是不是真的无法看见自己,此事倒是没办法验证查实了。
刚刚绕过山梁,正在踌躇是否继续赶路,突然见抬头个树杈上挂着个人,至尊宝慢慢摸将过去,发现那尸骸正是门中个打杂的仆役,已被人剜心剖腹,高高挂在树上,像个旗杆似的晃晃悠悠不止。
这尸体一见那至尊宝心中反倒安了,心中道:“敌人若是在此处设伏,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弄个尸体给我们看见,只让我们有了提防。此处如此弄来,反倒说明他们又要追人又要守山,无法全顾,所以弄个尸体来吓我”
干脆就在那尸体不远处寻个草堆躲着,身上铺上些干草树枝,等着夜色来临——昨夜忙了一宿,今天有担惊受怕的半天,至尊宝在那暖洋洋的树枝干草中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混混沌沌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尊宝突然莫名的惊醒,就像是有人用麦芒在自己后背扎了一下般醒转之后他根本不敢动,只是老老实实躺在原地!
因为他耳中传来了一阵细琐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索索而来,走到大树的位置忽然站定不动,就听个生硬的话语声道:“恩,没有人动过,我们回去?”就像是墨线在那木头上拉动一般吱唔作响,鼓噪得人好生头痛!
旁边有一人道:“稍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也别这么容易就回去了——阿莫赖,你可想要找点乐子不?”那声音略略软些,可是依旧金鸣锵锵,铿然有力。
前面一人阿莫赖嘿嘿连笑几声,“哎呀!呼图尔,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难不曾,你有法子可以找人来耍耍?”说到此话那声音顿时变得极为不堪起来,竟似有甚龌龊下流勾当,整个股**的味道在腔调中弥漫。
就听得‘叮当’两声响,那呼图尔哂笑道:“有此法物,我们自然可把那派出去的童子召回两个,啧啧,十二岁的娃儿,那细皮的,真可以好生乐乐哈哈哈哈!”
阿莫赖随之**浪语的笑将起来!
至尊宝听那话语有异,猜着两人就是仇家对头,忍不住偷偷扒开草丛观望,顿时看见两个奇形怪状之人——此两人像貌奇古,耳缀双环,被黄布,须发鬈如羊角,打扮和那鬼市中所见白象差不多,只是衣衫褶皱色泽不同而已,可同宗同源却是必然。
当时就看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个铃铛,那铃铛中有轴,旋转若轮,外坠六角,摇摆之时叮当乱响,看来便是呼图尔了——他摇动手中卷轮铃铛,口中念道:“玛索巴雅布梅吧,奴古吧,突及其,莫札帕左”强调古奇精怪全然不懂。
旁边的那阿莫赖则是摇头摆手的唱着歌,歌曲虽然发音不一,但竟然和呼图尔口中的咒语隐隐吻合,有着天融地洽的味道至尊宝还没听出个子丑寅卯,那两人突然一起坐在地上,双腿叉开双手朝天,面朝后仰哇啦啦叫了起来!
“莫不是疯了?”至尊宝顿时搞不明白状况了,心中想道:“上次鬼市见那比丘僧白象虽然说也不是好东西,可毕竟没有这般疯癫呆狂,这两人又是哪里来的?”
正想着,就看见远处几道声音唰唰的冲了过来!
那几人转瞬即到了比丘僧面前,看面目同是在门内学习的弟子,痴痴呆呆的站在他俩面前动也不动——阿莫赖和呼图尔对看几眼,顿时大笑起来!
他俩走到那群孩童面前选了两人,双手一拍,喝道:“切让额措!”然后对剩下人一指远处:“贡浊洒玛!”立刻,除了这两孩童外,其余人等围在一旁绕了个圈子。
全然不动。
这两孩童至尊宝也见过,虽是男童,可那相貌俊秀宛如女子,更添得唇红齿白皮肉娇嫩,常常被人取笑——“难道是烤了吃肉?”至尊宝顿时有了这般的念头。
接着他便见那比丘僧把孩童的衣物除去,脱得光溜溜犹若白羊儿一般,全身上下捏捏摸摸不住,顿时认定了自己的念头,“确实要吃!”心中还着急异常:“我怎么寻个法子救他一救?”
心中着急可是没法子可想,正着急时却看那比丘僧转手在地上抓了把茅草在掌中揉搓起来,心中立刻有了主意:“他们必然是要生火烤人,这样一来我就有些时间可以走远,届时弄些响动引诱他俩过来,我再绕回来救人即可!”
趁着那两人不备,扒落自己身上枯枝,就势慢慢在那草地上滚了出去滚到个山石背后站起身来,正准备看看动静然后再走,突然发现
那俩比丘僧居然各自在个孩童的身后,一手扶着使其弯腰马伏于地,一手把那揉烂的茅草从中塞了进去!
他顿时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心中只道:“这、这、这是何意?”
还没等他明白,就见那两比丘僧荡笑着除去了自己的衣裤,把那棒槌大的活儿掏将出来,直直塞了进去!
顿时看见两人身子起伏连连,硼得响亮,脸上也荡漾了股止不住的笑意!
至尊宝虽然年少不经事,可也知道这事儿并非好事,心中一股无名火不知怎么就涌了上来。他猫身缩腹,就在背后朝着那两人摸了过去,一面靠近,一面已经从腰间取出来把离山之时所拿的利刃匕首。
想起乱石堆中的遭遇,至尊宝心中恨恨道:“赌一把!”
ps:章节名源自《诗经》中的一句: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寓指逆流而上,未必如意,不如顺流而行。
至于说龙阳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