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元年五月初八,整个华亭县都还沉浸在端午节的氛围之中。赵惟吉在离开华亭之前,利用端午节在华亭县办了一场极大的庙会。说是为了纪念先哲屈原,其实是他的一种广告手段。
龙舟,表演,更主要的是整个主街道里庙会中的种种小商铺。赵惟吉集合了商会所有的商行,来举办这个庙会。庙会上的小商铺主要销售的都是商会中商行的货物,很多都是新推出来的产品或者是老商品但是销路一般的,都借这个机会以节日的借口进行着试销或者促销。
整个庙会前后持续了四天,从五月初四开始一直到五月初七结束。由于宣传和促销手段的合理,活动吸引了华亭周遭的很多府县的百姓前来。这下华亭的名气进一步提升。
五月初八,在活动结束之后,赵惟吉正式将华亭县里的一些工作交给了自己的老婆柴钰,然后和江鱼赵信前往鄱阳湖东边不远的浮梁县去看之前他派人找的一个地方了。这个地方蕴藏着一种能改变世界的东西。
也就在今天,柴钰前脚才送走赵惟吉,后脚回到王府看到前天的《仕林日报》时,从平时交换情报的那一个专栏里解读出了那么几个关键字:许王,私盐,官差,小心。
有时候情报在没法用一整句话散混到文章中的时候会选择用关键字来表达,柴钰知道有这种时候,但是没想到今天才刚轮到她主事就遇到了。
由于宋朝的交通问题,所以主要在京城发行的《仕林日报》到达华亭时往往会晚两天,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这条消息应该是两天前的了?许王是指赵元僖,私盐,官场,小心又是什么意思?小心赵元僖的官差查私盐?咱们家没有私盐生意啊。”
这个时候的柴钰并没有想到这是有可能针对商会中人的行动,因为在她的映像里,之前的事件应该是吴越王府和许王府两方的事情。
虽然自家并没有私盐的生意,但是还是放心不下的柴钰去找到了,现在已经是二管家的赵五。
“赵五,我问你,咱家没有做任何私盐生意吧?”
“回夫人,没有啊,王爷专门吩咐过,任何有可能犯法的生意都不要去碰,不管是不是普遍,也不管是不是有大钱赚。”
“哦,没有就好。”听到赵五的回答柴钰点了点头,然后思绪又回到了刚才那个暗语中去了:“那为什么情报中会提到私盐呢?”
就在柴钰的思绪回到暗语中去之时赵五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商会也没有限制私盐的生意。”
也不知道柴钰听没听进去反正她又点了点头就走了。
这边赵惟吉已经离开华亭有两个时辰了,出于方便的考虑他们走的是水路。此刻赵惟吉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看到了正在夹板上的江鱼。
“无缺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什么地方让王爷如此兴奋,一定要亲自去。”
“其实不是那个地方让我兴奋而是那个地方产的一种东西让我兴奋。”
“什么东西如此神秘?”
“一种土。”
“什么土?一种能带了金子的土。”
“哦,如此的神奇,我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土能带了金子呢。”
“等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看着天像是要下雨了,咱们进去吧。”
说完以后赵惟吉和江鱼转身进入了船舱。
同一时间的华亭,柴钰正带着女儿在花园之中散步,已经有两岁了的赵灵儿已经能够完全自主的走路了。
看着女儿两条小短腿不停的动着,柴钰有一种发自心底里的高兴,只是这肚子两年了居然就再也没动静了。
其实不是她的肚子不争气,而是赵惟吉有意的采取了写避孕措施,比如说算日子,或者是其他的。
这个时候的赵惟吉并不太想柴钰立马又怀第二胎,因为他不能断定还是女儿,万一是个儿子此时降生并不是啥太好的事。
“灵儿跑慢点。”看着赵灵儿在她一走神的时间里就跑远了,柴钰便朝着女儿喊道。
“妈妈这边。”可是她虽然得到了赵灵儿奶声奶气的回答,却没有看到女儿的脚步停下来。
很快的赵灵儿便跑过了一个转角,眼见女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柴钰急忙跟了上去。一过转角就看见了李念,和被她抱在了怀中的赵灵儿。
“小郡主不乖哦,怎么能乱跑呢?”正在逗弄赵灵儿的李念一看到柴钰走了过来,连忙行礼道:“见过夫人。”
“小念啊,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把自己当外人,都说叫我钰姐了。”看到是李念,柴钰就放心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李念已经十八岁了,由于这些年来日子过得还不错,已经从当初的那棵有些蔫儿的豆芽菜长成了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了。
本来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却迟迟没有人来提亲,不是没有人想娶她,而是没人敢娶她。
她哥李继光这个时候已经在军中有些地位了,他要是准备嫁妹妹的话,不说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吧,至少也能挤满厅堂。
但是所有人甚至连柴钰都已经把李念当成赵惟吉的女人了。人家十二岁就开始在赵府里,要说和主人没什么打死都没人信啊。
而且李念其实也很喜欢赵惟吉,毕竟任何女人对于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男人都会产生好感的,更别说还在这个男人身旁呆了那么多年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赵惟吉呆还是他脑子里现代社会一夫一妻的思想根深蒂固,赵惟吉一直当李念亲妹妹一样。
有时候柴钰看着都着急,虽然是个女人都不希望有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在这个时代里,有权或者有钱的男人有几房小妾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与其别的陌生女人进门还不如便宜这个跟了家里多年的妹妹。但是连柴钰都几次暗示过赵惟吉将李念娶过门来,赵惟吉却跟木头一样,每次都找些不同的东西搪塞了过去。
“好的,钰姐,蓝先生求见,他已经在厅里了。”
“嗯,我现在就去,灵儿你帮我看一下。”
说完柴钰便走向了前厅。
当到达前厅以后,蓝志已经坐在前厅之中正在喝着茶,看到柴钰来了以后连忙起立给柴钰行礼。
柴钰看到蓝志起身行礼,也就回了一个礼,然后说:“不知蓝先生所来为何事?”
“没什么,就是那批货到了,想来问夫人要一个装船的许可。”
蓝志此刻所说的货就是指的私盐,虽然赵惟吉并没有禁止港口贩运私盐,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每次如果私盐的量有些大的话,必须要向他要许可才能装船。
“哦,货?什么货?”柴钰虽然对于整个商会的运作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对于港口贩运私盐这个部分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过,所以她不清楚赵惟吉关于私盐的贩运有这么一个规矩。
“就是那些盐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丁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好像有什么要事。但是当他走到厅里的时候却看到柴钰正在和别人谈事情,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柴钰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家丁,从他的表情断定家丁肯定有什么要事,但是却不能说给外人听,于是她打断了蓝志:“不要意思蓝先生,请容我失陪一下。”
看到蓝志点头以后,柴钰和家丁出了大厅来到了前院里。
“说吧,什么事?”
“夫人,我们从市舶司的老丁那里等到消息说是咱们码头有人贩运私盐,市舶司正派人去缉拿。”
家丁口中的老丁自然就是赵惟吉在市舶司中买通的官差,用来提供情报的。
“私盐?我们家不碰私盐啊?等等”这个时候柴钰突然反应过来这私盐指的是什么了,结合着刚才蓝志的话,她已经可以确定这里的私盐指的就是蓝志口中的需要装船的盐了。
“糟了!”反应过来整个事情以后的柴钰立刻转身快步回到了客厅之中,然后急忙对蓝志说:“蓝先生,快派人去码头,让你的人将码头上所有的私盐全部倒入大海中,一袋也不许留!”
这个时候换蓝志搞不清情况了,刚才还在说装船的事情,怎样现在让把盐都倒到海里?
“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总之先让你的人快去,你的所有损失由吴越王府承担。总之要快。”
虽然搞不清什么情况,但是肯定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再说了损失由王府承担,所以蓝志立马冲出了王府,让在府外候着的随从拿着自己的腰牌立刻骑马赶去码头。
这个时候,市舶司的官差也离开了衙门前往码头了,只不过由于市舶司的官员没有想到有内鬼的存在,所以并没有着急,官差们都是步行前往码头的。
于此同时,柴钰也命人立即准备马车,然后准备于蓝志一起前往码头,顺道在路上再和蓝志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