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稳住了那两个女宠,转头看看宁钧和陪着他的三个女宠,发现他们听到刚才的谈话,都楞在了那里。苏秦本想叫上宁钧一起去察看一下,可是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想想还是让他继续醒悟一会儿吧。
苏秦自己带着报信儿的两个女宠向北面小厅堂走过去,还未走到,就见东边一间稍靠近楼梯的厅堂的门也打开了,许皋用袍子围着下半身,挺着大肚子从哪里晃了出来,房门都不关。
苏秦留意了一下那里,发现一群陪侍的女宠还光着身子,她们或坐或躺,留在房间里。
许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苏秦看看许皋,有些失笑,心说:“原来他一直在睡觉啊,看来他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狂纵的折腾,大概早已昏睡过去,无力驾驭那么多的女宠。”
许皋好奇地问苏秦道:“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这般吵闹,我还正在梦中呢,生生给吵醒了。”
苏秦见许皋还是满不在乎的神情,就语气严肃地说道:“今晚闹出人命来了。”他指了指那两个女宠,接着说道:“刚才李乞正和她俩寻欢作乐,突然间就死在当场。”
许皋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李乞是得道的仙人,有大把的灵丹妙药,怎么会突然毙命?不可能,不可能。”
许皋仍然执迷不悟,苏秦有些生气,就回道:“什么狗屁仙人,不过是糊弄你玩儿,骗人钱财而已,也只有你才信那些鬼话。”
许皋被苏秦当头给了一棒,瞪大双眼,瞧着苏秦,一时缓不过神来。苏秦又说道:“在你这里出了人命,咱们一起过去瞧瞧,也好相互有个佐证。”
说着,他就拉着许皋一起去察看李乞的状况。两人到了房间里,看到李乞身体完全**着,直挺挺的横在地上。苏秦过去试探是否还有呼吸,发现鼻息全无。再摸摸脖子,身体已然凉了。
苏秦招手让许皋过去瞧看一下,许皋哪里有胆过去,他接连摇着头,又急切地摆着手,流露出十分害怕的神色。
苏秦瞅了他一眼,暗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却丝毫没有丁点儿主张。”
苏秦责备许皋道:“你瞧你们几个玩得多狂乱。你也是,能把自家的女宠随意让他人乐,真不知你心里怎么想的。”
因为府上出了人命,许皋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苏秦批评他,他也洗耳恭听着,回道:“俗语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也是觉得众人一起更好玩一些,谁知李乞竟然是个假仙人,吹牛说自己能日御百女,原来却是个稀松软蛋,仅两女就让他送了命。”
在空前的恐惧面前,许皋才从对李乞仙术的迷信中清醒过来。苏秦听罢他的话,觉得许皋有进步,不似先前那般顽固,油盐不进的,毫无办法。
苏秦又问道:“你觉得是报官处理呢,还是府上自己解决了事?”
许皋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府上以前也死过人,但我都没有亲眼看见,都是吴管家直接处理了。今天是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我一时哪能想到好办法。苏先生见多识广,全凭你来拿主意吧。”
苏秦听到“吴管家”的名字,很陌生,就问道:“那个吴管家是谁,跟你什么关系?”苏秦问清“吴管家”的身份,也是想看看是否可以叫他来处理此事。
许皋忙回答道:“就是给你送去礼品的吴景的父亲,他是府上的老管家,先父临终嘱托他照顾我,人很好,但啰嗦得很。他若是知道这件事,不定念叨几辈子呢,难保不嚷嚷得满城风雨。”
苏秦又沉吟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暂且不惊动吴管家。他建议道:“李乞毙命于这里,是他乱服丹药,房事无度造成的,这两位女宠是亲身经历的人,她们最清楚,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人,也可以做个证人。”
苏秦安慰许皋说:“他这是咎由自取,谁也没强迫他,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那两个女宠一个名叫枣花,一个名叫杏花,她们都是李乞带到许府来的,一直担心人们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当听苏秦说李乞是咎由自取时,感激涕零,不住地点头称是,许皋也与她俩一起,连连颔首表示赞同。
苏秦见主要当事者都没有异议,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书写一个证明文书吧,四个人一起画个押,然后叫家丁把李乞抬出府去,给他买副棺材,明天就埋到城外去。”
他又说:“即便官府听到风声,追究起来,我们有文书在,也可以证明大家的清白。”
许皋听罢苏秦的主意,觉得他办理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很是妥当。那么复杂的事情,怎么让苏秦办理起来,轻松地处置掉了呢。
许皋打心里更加敬佩苏秦,他伸出大拇指,夸赞道:“苏先生真是高人,随意就化解掉了难题。你真令许皋佩服。”
苏秦回道:“我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是循着事理,自然想到这个办法罢了。”他缓解厅上的紧张气氛,手指着地上的李乞尸体,开许皋的玩笑道:“你要找的高人正在这里吧。”
许皋不屑地冲着李乞的尸身哼了一声,骂道:“我原来还真信他的那套所谓的仙道,可是看起来他比我还虚弱。今后遇到这种人,上去就一顿暴打,看他们还说不说那些骗人的鬼话。”
许皋今夜受到了惊吓,对炼丹和修仙有了警惕的心理,苏秦也真为他高兴,心想:“李乞当场死于纵过度,对于许皋说不定正是一件好事呢。”
宁钧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许皋身后,他插话道:“李乞的死与苏先生无关,你又何必在文书上画押呢。有他们几个不久够了吗?”宁钧一边说,一边分别指了指枣花、杏花和许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