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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余明家等人已经隐约看到了位于平坦广阔的山坳里平远镇。此时,他决定先行进入平远,利用这个刀疤脸对平远的情况做一个初步的侦察。
他拿出卫星手机直接给在农场等着他的耿恒打过去:“喂,恒哥,我到地方了,嗯,好,我知道了,放心吧,一定办得妥妥的,很好的啦,这里的人都很好的啦,好的,ok,拜拜。”
刀疤脸回头看了一眼,“哟,这么小的大哥大。”
余明家呵呵一笑,“美国货,最新产品。刀疤哥,只要你着我们拿到好货,回头我给你送你一台。”
“是不是啊?哈哈,这玩意儿挺贵的吧?”刀疤脸从座位边上拿出自己的大哥大,看了一眼,“比我小那么多,肯定很贵。”
“呵呵,也没几个钱,两三万块钱,小意思。”余明家挥了挥手。
刀疤脸嘿嘿地笑了笑,“老板,看样子,你们是做大生意的。是要枪呢还是”
“要枪。”余明家吐出两个字。
“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叔的货在平远可是有口皆碑的。”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别人的枪都是从金三角或者安南那边弄的二手货,我叔那的,可是全新的。”
“全新的?不会是自制的吧?那可不行,质量没保证。”余明家摇头说道。
刀疤脸放慢车速,说,“我们这那还用得着自制。”
他看了余明家和小陈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实话跟你们说吧,这枪啊,都是从武警仓库里弄出来的,全新的军队家伙!除了我叔那,别无分号,数量有限。你们要的货多的话,我跟我叔说一说,多送你们点子弹,怎么样?”
余明家很不相信的样子,说道:“刀疤哥,这话有点吹牛皮了,武警的家伙怎么可能弄得出来。”
刀疤脸干脆把车停下,转过身子来,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用力地拍着副驾驶座椅,“老板,我这个车就是从武警那边偷的,他们后来知道了,屁都没放一个。我也不多说了,反正眼见为实,看到货你们就知道我吹牛没吹牛!”
余明家半信半疑,说,“这个,刀疤哥,我看你也是老实人。只是,我们要的货还真有点多,全新的枪,这个价格”
“3000块,怎么样?”刀疤脸伸出三根手指头,“二手的都卖到了2000,这个价也是看在咱们有缘给你的。”
“太贵了。”余明家和小陈对视一眼,“这个太贵了,这个价我能买两支,旧是旧了点,但是也能用。”
刀疤脸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板,你们要枪肯定是要做大生意的。我可是听说了,沿海那一带对枪查得可是很严的。你想想,买新枪,这个警察查起来也得一段时间,你买人家用过的,几下子就给你查出来了,是这个理不?”
虽然余明家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屁话,完全是瞎讲,糊弄一下外行还行,想骗他们这些资深军官,那是痴人说梦。只是,这不是秘密侦察么。
“这个价还是太高了。”想了好一会儿,余明家很为难地说道。
沉吟了一阵子,刀疤脸一拍座椅,“2500!不能再少了。”
余明家也很干脆地说道:“2000,每支附送150发子弹。”
刀疤脸垂下目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你要多少?”
余明家伸出一个巴掌。
“五支?”刀疤脸竖起一个大拇指,“不愧是做大生意的!行,成交!”
“等等。”余明家说道,“我说的可是步枪。”
转身过去做好的刀疤脸回头说了一句,“知道,我没跟你说手枪。那玩意儿我免费送你一支,谁叫咱们有缘啊,哈哈!”
刀疤脸挂上档,212吉普车哼哧哼哧地缓缓驶入了平远镇区。正是晚饭的时间,街上行人较少,来往的都是各种豪华轿车。饭庄饭店前停满了车辆,里面大多客堂满座。若不是糟糕的公用设施,这里不啻于沿海发达地区的县城。这里没有任何工业,畸形的繁荣全赖于非法行为。
在这里,人们不用办户口和身份证,不执行计划生育政策,种地不交粮,经商不纳税,买汽车不用挂牌。家家户户藏有武器、毒品,盗窃、抢劫、杀人经常发生。公安分局被打砸,执行任务的警察被打死,亦是家常便饭。这就是传说中的法外之地、犯罪天堂。
“哟,挺繁荣的嘛。”余明家赞了一句。
“那当然,比起那州府是强多了。你看看这些车。”刀疤脸指着路边的各式轿车,“小日本的美国的欧洲的,都有,全是进口货。”
小陈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世界著名的汽车牌子,问了一句:“那你怎么还开这破吉普车?”
“哈哈,这个做人呢,是要低调点才能活得久。这话是我叔说的。”刀疤脸说道,“再说,我这绿吉普开到省城去也没人查。这些车就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前面,随即把车开向一家叫做大富贵的饭店。在门前停下车,刀疤脸说道:“老板,还不知道你贵姓?”
“免贵姓余。”
“余老板,从这我们村还有一段路,路不好走,咱们就先在这吃个饭,完了再出发,也算是给你们接风了,怎么样?”刀疤脸很有礼节地说道。
这个时候,刀疤脸所谓的司机身份已经站不住脚了。显然,他应该是枪贩毒贩们为了争夺生意,向州府派出的人。他那个所谓的叔叔不简单呐,知道派人去州府截人。
“那就麻烦刀疤哥了。”
余明家笑道推门下车,四下扫了一眼,指了指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说道,“要不这样吧,刀疤哥,我们呢先去转转,你先安排着?”
刀疤脸摇着头说道:“这可不行,你们是生面孔,没本地人带着容易出事。”
摆摆手,余明家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看这个镇子挺繁荣的,转两圈看看,不会给你惹事的。”
犹豫了一下,刀疤脸说道,“这样吧,余老板,你们先在这稍等片刻,我交代饭店弄好饭菜,然后带你们出去转转,怎么样?”
“那就麻烦刀疤哥了。”
刀疤脸快步走进饭店,大声喊着:“老板!老板!给我弄一桌菜”
余明家飞快地掏出卫星手机来,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小陈朝他走了两步,转过身去挡住了他,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大富贵饭店,刀疤脸,田心村。”
摁下了发送键,余明家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此时,刀疤脸正好走过来。
“余老板,这边请,我带你去夜市转转。”
刀疤脸一边引着他们沿着街道走,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所说的基本都围绕着平远的那些光辉事迹,某天又暴力抗法了,某次又弄死警察了,诸如此类。
转到一条较小却行人比较多的街道,两边站着不少神情可疑的男子,也有妇女,他们或蹲着抽烟,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
没走两步,刀疤脸忽然顿住脚步,抱歉地说道:“余老板,我碰见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
“好的,刀疤哥你请便。”
刀疤一走,附近一个盯着余明家和小陈看的麻脸男子走过来,低声问道:“两位是外地来的吧?”
余明家拱了拱手,“是的,这位大哥有什么事情?”
麻脸男子比划着手势说:“买枪还是海洛因?”
余明家一愣,下意识地看了街道两边站着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人,摇头说道:“呵呵,这位大哥说笑了,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别扯犊子了。”麻脸男子笑道,他指了指街两边的人,“来这里的就没一个正经人。看见了吗,都是卖枪卖海洛因的。你跑到这里来,难不成买大米啊?”
余明家正要说话,麻脸又压低声音道,“这位老板,刀疤这个人很不厚道,你跟他做生意可得多几个心眼儿。对了,你们要的是枪还是海洛因?海洛因我这可是全城最低价格,货色也是最好的。”
“呵呵,我们买点枪”
余明家正想套出点情况来,刀疤走过来骂了一句:“麻子!那是我的客人!给老子死远点!”
麻脸抱着双手,“我说马六,你卖的是枪,我卖的是海洛因,我没抢你生意,你着什么急。”
“少他妈废话!难道我没海洛因么!赶紧死开。”刀疤脸瞪着眼睛说,那手已经摸在了腰间。
余明家眯着眼睛看了眼,随即和小陈对视了一下——这家伙身上藏着武器。
“少他妈的吓唬我,自由买卖,你可别坏了规矩了!”麻脸也不是省油的灯,顶了一句回去。
看着要闹起来了,余明家赶紧站出来说道:“这位大哥,我们这边呢已经跟刀疤哥谈好了,呵呵,下次,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麻脸看了刀疤一眼,转身走开。
“妈的!不是看在你那个当所长的大舅子面上,老子废了你!”刀疤脸指着麻脸怒道。
麻脸站住脚步,转过身,“马六,给脸不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