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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史永平,来自空1师。”
进门的上尉身材高大结实,有男模的味道,个子比李路的176都要高上一点。他戴着一个港澳台才开始流行的太阳镜,脚下蹬着一双美制作战靴,裤管全扎在里面。他站在门口处,嚼着口香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提着行李袋。
“空1师王牌师啊”全珍宝轻轻捅了捅李路。
他当然知道空1师的前身就是赫赫威名的空4师。至于空4师是何方神圣,翻翻空军史抗美援朝时期自然了然。
李路微微笑了笑,对全珍宝说,“我去把床铺整理出来。”
徐元勇斜了史永平一眼,压根没搭理他,坐起来拿出烟分给对面整理着床铺的李路,吐出两个字,“德行。”
李路扯了扯嘴角,“王牌师嘛。”
这时,全珍宝和史永平聊上了,他就是这么一人,甭管是谁都能聊得很开,
徐元勇越看越不爽史永平那副**不拉几的样子,“我呸,狗屁王牌。老空4师的招牌早让他们给砸了。”
“呵呵。”李路轻轻笑了笑,说,“你们空5师的给人印象也不好,尤其是我们陆军的兄弟,那几年几乎天天都在骂你们。”
徐元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不能怪我们,上级下了死命令,坚决不能越过国境线,我们也没办法啊!看着地面的弟兄们受挫,眼睁睁的看着不能下手,我们也难受啊!”
李路微叹了口气,“是啊,得考虑各种各样的因素,这不能怪你们。”
“是啊,凭什么我们空5师驻扎南疆就得挨骂。”
李路摆摆手,“过去的就不提了,呵呵。”
原来,李路和徐元勇在说的是南疆战事中空军的表现。从大规模战事到持久性轮战,空军的表现都是乏善可陈,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发挥作用。这里面的原因非常的复杂,不能单纯地从军事角度去思考。
但是普通士兵们基层军官们可不会去想那些八辈子打不着的政治因素等等各种各样,反正他们就知道自己在地面上挨炮弹的时候,天上一架自己的飞机都没有。
驻扎在南疆和北部湾东岸的就是空5师。
不骂你骂谁?
徐元勇抽了几口烟,突然盯着李路,问道,“你去过南疆?参战了?”
李路叠着蚊帐,说,“嗯,跟着第17侦察大队走了一遭。”
徐元勇眉头跳了跳,认真地打量李路的背影几眼,试探地问道,“你该不会是短刀突击队的队长吧?”
李路把蚊帐放好,转过身来坐在床铺上,笑道:“怎么可能,他有我这么年轻吗?呵呵,不过短刀突击队我认识,他们就是第17侦察大队出去的人。”
“原来这样”徐元勇半信半疑地点头,正要接着问,这时全珍宝推门进来,低声说,“史永平让你们都出去,说有事情要说。”
“有事情要说?”徐元勇一听就不乐意了,“丫的真把自个儿当根蒜了!”
李路拽了他一把,“走走走,宿舍也要有个领头的不是,这王牌师还行。”
“他算个鸟!看他那副掉渣天的样儿”
正说着,史永平就推门进来了,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范儿。他扫了眼床铺,然后指着李路的铺位,对全珍宝说道,“小全,把这个铺位给我收拾出来,我睡这。”
“这这”
全珍宝为难地看着李路,而徐元勇则瞪眼看着史永平,握着拳头就要上前,被李路隐蔽地抓住手腕。
史永平看了李路一眼,指着李路刚刚整理好的铺位,说,“是你的吧,你睡上铺去,没问题吧?”
“我”
“没问题!”李路提高音量打断了徐元勇的粗话,“呵呵,睡哪都一样,你随便挑。”
边上的全珍宝低声告诉徐元勇,“他是空1师的飞行中队长,我刚刚偷偷看了眼他资料,他老爹的名字跟空1师师长的名字一样”
徐元勇冷静下来,扫了眼史永平,“你怎么知道空4师长叫什么?”
全珍宝斜着眼看他,“有我不知道的事么?”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小全,赶紧把床铺给我收拾了。”史永平从洗漱间里转出来,说道。
“哎哎哎,好的好的。”全珍宝就要动起手来。
“等会等会。”史永平又说道,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们一眼,“趁着人齐,我先说几句。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小集体了,这个屋子也得有个说话的人。这样吧,按照军衔定,军衔最高的来当这个舍长。怎么样?”
四个人当中只有李路没有穿上衣,徐元勇和全珍宝都是中尉,所以史永平很自然地认为自己是军衔最高的一个。的确如此啊,看李路那年轻样儿,估计也就是一少尉。这是几乎所有不认识李路的第一猜测。
徐元勇知道史永平打的是什么主意,眼珠子转了转,拽了一把要开口说话的全珍宝,忙不迭地说,“没错没错,这样是最好的。恢复军衔制不就是为了让不同部队协同行动可以有指挥员么,军衔最高的是头儿,这是极好的”
史永平很满意,“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就来当这个221的舍长了。”
“呃,这不好吧?”徐元勇心里乐开了花,装模作样地说道。
李路含着微笑站在一边看戏,他倒是挺喜欢徐元勇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也喜欢全珍宝的幽默和纯朴中带点小圆滑。唯独这个史永平,李路看出他身上残存的纨绔气息,不过没有京城衙内的那种说不清楚的味道,或者说够不上帝都业内圈的那种气味。
在李路眼里,有资格称之为衙内的也就是那一小批人。家里没有跟着太祖开国的老人,那是不够格儿自称衙内的。
估计也就是军中的**,李路猜的不是一般的准。
“什么意思?”史永平就问,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呢。
徐元勇一脸真诚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军衔最高的当舍长。”
“对啊!”史永平说道,“这里我军衔最高,不就是我吗,你这是有别的意见?”
全珍宝憋着笑指了指李路,“他,呃,他是少,少校”
徐元勇则走到外间拿了李路的上衣扔给他,挤眉弄眼,“老李,把衣服穿上,一会儿领导看到又该说你不注意着装了。”
李路汗了一个,但是很配合地依言穿上衣服,整理好。一副成色有些旧的少校肩章赫然出现在肩头上。
史永平指着李路,用不敢置信的语气说,“你你你,你是,你是少校?假冒的吧?”
李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里有假冒军官?哥们,可别乱说话。”
徐元勇嘲讽地笑了笑,“可不是么,人家是可以告你诽谤的。”随即他转向李路,啪地一个敬礼,“少校同志,内务卫生打扫完毕,请指示!”
全珍宝急了,“嘿嘿嘿,内务卫生好像是我搞的吧,你汇什么报啊。那什么,舍长,卫生都搞好了,还有啥要干的不?”
李路无语极了,又好气又好笑,这俩真是活宝,看上去起码比自己五六岁,咋跟小孩一样呢?
一脚踹到全珍宝的上,李路笑骂道,“里里外外都是老子搞的,你小子不就擦了半扇玻璃么?”
“呃,嘿嘿”
史永平猛地拉开门走了出去,提起自己的行李袋走进来,往李路的上铺一放,就要整理内务。他不是傻子,三个人联合起来故意忽略他嘲笑他怎么看不出来?要怪就怪他自己一进来就居高临下的样子,把别人当勤务兵使唤。
“你俩赶紧出去看看情况,免得有突击检查。”李路朝徐元勇打了个眼色,徐元勇瞪了史永平的背影一眼,招呼着全珍宝出去了。
李路走过去,拍了拍史永平的肩膀,说道,“你睡下铺。”
史永平冷笑着,竖起一根手指,道:“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哟哟,你这人怎么回事呢?”李路也不绷着了,“觉得大家孤立你了还是咋的?你别忘了刚才是谁一进门就**不拉几的样子,把自己整得跟国防部长似的,你装什么大蒜啊?你也别仗着有点小背景就牛逼哄哄的,这可不是空1师。”
“你说谁呢?再给老子说一遍!”史永平停下了手里的活,对李路怒目而视。
李路反倒笑了,“你还飞行中队长呢,就这点素质?”
“你他妈”
史永平喊着就挥了一拳过来,但是话没骂完,拳头没挥出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给别到了后背,动弹不得。李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个利索的小擒拿给他拿下了。
李路稍稍动了动,史永平顿时感觉胳膊要断了似的,痛苦地额头冒出了汗珠来。
“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动手。”李路教训道,“我都不知道你这飞行中队长是怎么当上去的,得了,说多了没意思,好自为之吧。”
放开他,李路就走了出去。
史永平揉着自己的胳膊,恨恨地瞪着李路的背影,却不再说什么。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年纪小得逆天的少校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倒也知趣,没有再继续顶牛。
走出宿舍没看见徐元勇和全珍宝,不知道这俩跑哪去了。李路摸了摸腰间的快枪套,心想,得找章处长问问配枪要不要上交。貌似李云龙上军校那会儿也给人缴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