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中山市,车的左边就可以看到大海了,大家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不光是艾琳、哈里森、王健、刘刚这些常年在内陆里待着的人比较兴奋,就连老盖尔和帕维这样的老海军也有点触景生情,他们退役已经十多年了,多伦多那里又不靠近大海,他们最少也有十几年没见过大海了。
“喂,二哥,我们进珠海了,在哪儿?这儿有一个转盘,前面好像要过桥了。叫什么路?洪涛,这儿叫什么路?”胖老板抱着电话和他那个亲戚联络,这位也是一个路盲,不分东南西北,只知道左右,而且还不说标志物。
“凤凰北路。”洪涛也没来过珠海,反正顺着导航走就是了。
“我们在凤凰北路上,什么?哦,明白了。”胖老板放了下电话,然后开始指挥洪涛:“咱们不过桥,找个距离桥近的地方停车,他来接咱们。”
胖老板这个二哥小时候肯定没吃饱过,要不就是让胖老板把他的饭全都抢走了,长得这叫一个瘦啊,50多岁的人,远看就和80的老头一样,腮帮子上不足二两肉,个头还不矮,一身的文化气息,头发不多,但是长度不短,全都拢在脑袋后面,梳了一个小马尾巴。
“我说胖子,你这又是搞上一个外国妞?你真是闲不住啊,怎么想起跑我这儿来了?”艺术家开着一辆敞篷跑车,车牌上一大串8看得洪涛直眼晕。而且这位稍微有点派头,连车都没下,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艾琳,立马就联想到胖老板的爱好。
“别tm乱说话,这是我的一位哥哥,也是我们村的,从小我俩就在一起,我们家小二结婚的时候你们应该见过。也姓刘,年纪比你大,你得叫哥。”胖老板一听自己这位表哥满嘴跑火车,赶紧把话题岔开了,先把刘老板介绍给他。
“哎呦,抱歉啊,我以为胖子是自己来的呢,他也没和我说,刘哥我记得,也听我妈说过。欢迎啊欢迎!”艺术家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跑下车来,抓着刘老板的手就是一通猛摇。
“这是洪涛,我刘哥的一个朋友,这是他女朋友,这几位也是朋友,我们这次是来海钓的,打算借你游艇用用,我电话里不是和你说了嘛。你别告诉我又有什么变化啊。这大老远的跑你这儿来。”胖老板把众人依次介绍了一下,然后直接就问游艇的事情。
“哪能呢,你八百年不求我一次,别说我有条破船。我就是没有也立马给你买去,绝耽误不了你出去玩,走走,咱先回家。这儿大热天的,别站在太阳底下聊,有啥事回去说。跟着我车,我给你开道。”艺术家赶紧拍着胸脯把船的问题定下来,这才拉着胖老板上了他的车,向市内开去。
要说刘老板比较算是土豪里比较低调的人,那胖老板就是比较本色的,而他这位艺术家表哥那就是比较张扬的人了。他的家在珠海市的东侧,地名非常有意思,叫“情侣路”,这里有很多面海的海景别墅,其中一座就是他的家。
为啥说他算是比较张扬的人呢?从他家的装修上就能看出来,他恨不得把他的银行卡和存单全都贴在墙上。好好的院子里弄了3、4座大理石雕像,有断臂的、半裸的,洪涛也认不全。
既然有了这些雕像,而且雕工还算不错,那再配上一幢欧式风格的大房子和修剪精细的草坪树墙,也不失为一种欧美风格。不过这位艺术家没这么干,他的房子装修成了中西合璧式样的,典型的欧式廊柱配中式飞檐屋顶,洪涛怎么看怎么像公园里的人工景观。
除了高档大理石、纯铜的金属件、大水晶吊灯、高级木地板之外,胖老板的这位表哥还挺喜欢艺术的,这点从他头发上就能看出一点痕迹。而他的家里就展现得更明显了,客厅的四周都挂着名画,有油画也有山水,屋角还放着一架三角钢琴,琴身都是用亚克力材料制成的,趋于半透明状态,上面那一行制造商的铭牌也让洪涛咽了一口涂抹,雅马哈!世界顶级钢琴制造商,而且看样子还不是大路货,不是订制的就是限量版。
“来来来,别客气,胖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就当是到家了啊,随便坐随便坐。”艺术家挺热情,他家里还有佣人,穿着佣人服装的那种,这是洪涛第一次亲身接触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阿莲,咖啡和茶一起上,顺便拿点点心来。”艺术家等大家都落座之后,开始吩咐站在门边的那位女佣,女佣挺专业,站有站相,走有走样。其实女佣到底应该什么样,洪涛也不清楚,他只是按照电影电视里看到的来当标准,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女佣大姐的工资恐怕不便宜。
“我说二哥啊,你这个家弄得和博物馆一样,住着舒服吗?”胖老板一点当客人的自觉都没有,上来不是夸赞,而是调侃。
“你不懂,现在流行这玩意,我没事还带你嫂子去广州看歌剧、芭蕾舞什么的,你不这样干,和别人就没的聊,这叫品味。”艺术家丝毫没在意胖老板话里的味道,反而认真的教育起胖老板来。
“得了吧,我可玩不了这个,大字我都不认识几个,你让我听歌剧,我能急出病来。”胖老板一点动心的意思都没有。
“嗨,你咋一点长进都没有呢?你爱玩啥就玩啥吧,对了,刘哥,你们这次来就是要钓鱼?我听胖子电话里和我大概说了说,不过没太说清楚。”艺术家看到胖老板油盐不进,也就不和他多废话了,转而和刘老板聊了起来。
“是啊,我现在迷上这玩意了,挺好玩,又能高兴又能锻炼身体,老啦,不多活动活动不成啊,这不麻烦到你这儿来了。”刘老板好像和这位艺术家认识,但不是很熟。
“一点都不麻烦,你们能来就是看得起我,怎么说我也算是地主了,虽然我不太懂钓鱼的事情,但是没事,我俱乐部里有喜欢这个的,我一个电话就解决,分分钟的事儿。”艺术家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表示这都不算事儿。
“哎,家康啊,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谁来了。”正说话的功夫,客厅门口进来一个青年。
“胖叔!您怎么来了,您这身材又富态了不少啊!这些都是胖叔的朋友?”那个青年大概30岁左右,一身浅色麻质休闲西装,拼色的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金丝边眼睛架在鼻梁上,猛一看就像是电视剧的世家子弟。
“家康啊,你可是越来越精神了,这些都是胖叔的朋友,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胖老板又挨个把众人介绍了一遍,这位公子哥也挨个和大家握了握手,他的手很软,凉凉的,洪涛握在手里感觉就像捏着一条死蛇。
“艾琳小姐是头一次来中国吗?晚上正好有个聚会,都是本地的上流人士,不知道能不能邀请您一起出席。”这位公子哥对洪涛、王健的态度非常平淡,随意握了握手而已。但是对老盖尔他们的明显热情了一点,不光和每个人握手,还用英语寒暄几句,尤其是对艾琳的态度,那是完全不一样,抓住她的手就没打算放开。
“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和我男朋友打算出海去钓鱼,恐怕不能去参加聚会了。”艾琳表现得很自然,指了指洪涛,直接回绝了公子哥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