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去看那两个包厢,灵儿在的那一间里,男人不是带姑娘出去了,就多半是醉了,除了灵儿就只有薛蟠的两个家人是清醒的,那是有照看薛蟠的责任不敢喝的。
回到另一间,薛蟠和倪二居然还都没倒,只是早已胡言乱语,自己的嘴都找不着了,还说要你喝我喝,姑娘们早已伏在桌上或是干脆睡在地上,只有贾芸在那里哄着这两个醉猫。
我本想再和他们谈事情,见这样子是不行的了,只好等明天。我让薛蟠的人自想办法把薛蟠弄回去,反正他们也是经常干的,不需我多交代,只是吩咐他们明天提醒薛蟠依旧来这里和我谈事情。
让贾芸叫醒了还在的三个粉头,赏了她们一点钱打发走了,然后又叫了两个热菜和灵儿吃晚饭。贾芸说一直在吃着,不饿,我便让他送倪二回家,也吩咐他明天上午和倪二来这里谈事情,贾芸答应了便半搀半拉地和倪二出了门。
我吃了晚饭才和灵儿回了贾府,这才觉得累得不行,进门还怕唐新华找上门告状或通过周太监告状,好在没事,贾政的正屋里和平常一样。
小吉祥儿正在院子里,见我回来了就通知了赵姨娘。赵姨娘来看见我沾了血的衣服,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我忙撒谎说只是打翻的辣椒酱、蕃茄酱之类才掩饰过去。
赵姨娘听了还是不免唠叨了几句,我也随便应了几声,吩咐小吉祥儿准备好衣服,我去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就拿着追回的钱去找我的林妹妹报喜去了。
进了大观园我径直往潇湘馆走去,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林黛玉快乐的笑声,紫鹃和另一个挺可爱长得娇小玲珑的丫头微笑着给我打起了帘子,问了声好,让我进了屋里。
屋里的书桌旁,黛玉和贾宝玉正头挨着头,肩并着肩,亲密地坐在两张椅子上看着什么书呢,并有说有笑的,黛玉的脸笑得很开心很灿烂,平常略嫌太过清白的脸此时红艳艳的,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娇艳。
黛玉见我来了,忙从椅子上起来了,表情突然显得很不自然,竟好象是内疚的愧色,她和我打了个招呼:“环兄弟,你来了,快请坐,紫鹃,给三爷沏茶。”
我心里感到有些酸意:她之前不是已经改叫我做环儿了的吗?怎么贾宝玉在这里她就改了称呼,莫非她心里将我们的关系又推远了一些?
贾宝玉也起身和我打了招呼,大家说了几句话,就无话可说了,贾宝玉也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尴尬气氛,便向黛玉告辞要走。
黛玉便说:“宝玉你慢走,小心天黑路滑。”眼里有些意犹未尽的不舍之意。
我心里“咯噔”一响,完了!我看向贾宝玉那张堪与最美的美女媲美的俊脸,心里那一点酸意顿时变成了浓浓的妒意,甚至夹杂着恶毒的恨意,我猛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副这样的快意情景:我用我铁硬的拳头拼命地擂向贾宝玉那娇嫩的俏脸,把他的脸打得肿成了个肥猪头,又用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在他那可笑可厌可气的肥猪头左划右划、上划下划,直划得面目全非、横七竖八、乱七八糟
“环儿,你怎么了?”贾宝玉忙问,并和黛玉疑惑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握紧了一对拳头,咬牙切齿,红色的眼珠子瞪得快出了眼眶,鼻子激烈地喷着气,多半就象是头受伤的公牛一般狰狞可怖。
我忙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掩饰,说:“哎呀,一定是今天跑得太累了,有点不舒服而已,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贾宝玉这才转身叫门口的丫环,说:“碧痕,我们走吧。”便由碧痕打着一盏“气死风”灯回怡红院去了。
黛玉这才感激地和我说:“环兄弟,真是让你受累了,我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你才好。”
我原以为我的心已沉到底,听到她在贾宝玉走后仍称我为“环兄弟”而不是“环儿”,心又从第十八重地狱坠入了第十九重。深悔自己怎么一回家就洗了个屁的澡,早知道就穿着那件胸前沾满了别人鲜血的脏衣服来表功诉苦多好,说不定还能哄得黛玉给揉揉我捏造的伤处,再按摩一下肩膀和背脊。
很明显,贾宝玉回来后,又凭着他的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再加上人世少有的多情男人俏脸夺回了林妹妹的芳心。
毕竟黛玉和贾宝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志趣相类,诗书文学方面的造诣更是我没可能相比的,隔了这一段日子没见面,如同隔了多少个三秋,一见面立即就如胶似漆地粘在了一起。
“唉,叶飞你就算了吧!”我格外沮丧地想:“若是你破坏了他们这段千古传颂、铭心刻骨的爱情,一定会被后世之人的口水和浓痰淹死的,而且死后棺材都会被口水浓痰冲啊冲,冲到没人去过的深渊恶沼,遗臭万年、万劫不复。不如老老实实地学习人家红娘,尽力撮合这对痴男怨女,或许以后还会在历史上博得一个‘红爹’的美名!”
我强压下自己自私的念头,简单说了下追债的情况,当然没有说我无赖流氓的行径,过程听起来就象是我远远看见一座银山在望,我就喊了句:“山,你给我过来。”结果山没有过来,我就自己走到了山跟前,得到了一座银山那样简单。
黛玉听了自然知道我没说实话,不然凤姐那样的人岂有不早追回的道理,却也没有追问,明白有些事情是不适合她了解的,她只能感激地说:“环兄弟,你的恩情没齿难忘,黛玉今生难以报答了,来世不知如何,也不敢妄言报答,只望你千万不要太着急费心,若是为我累坏了身子我就实在是罪该万死了。”
我听了这客气生分的谢语,更是提不起劲来,也只有客气了几句回去,心中越来越感到酸楚悲凉。
黛玉这时想起了一个问题,说:“照理说,凤姐用我的钱借出去应该还不久,没有到期的,也就是说你现在追回的并不是我的钱才对。”
我说:“没错,凤姐故意没说这一点,她见我没提,以为我没想到,她好将那些不好收她收不到的债让我去追。我之所以愿去是因为我对贾家的情况越来越担心,早一日收回你的钱就安心一些,一旦贾府出了事就全完了,你必须早日和贾家分清关系。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那姓王的老太婆不知为什么定要和我作对,不愿把这园子卖给你,我明天就开始打听哪里有合适的园子,要是实在要不来大观园,找个小些的园子也可给姐妹们容身。”
黛玉听我说王夫人叫自己的名义上的母亲叫姓王的老太婆不禁好笑,劝我也不要太得罪她,还是尽量巴结孝顺一下,至少表面要装个样子才好。
我不愿再讨论这事,只把银票掏出来给了黛玉,让她小心放好,告诉她这是因为我那屋里不安全,要使用时我自会再来找她要,我则先拿走她三千两作为办各种事情需要的开销。
黛玉内心其实并非很多人认为的心眼小、疑心多,那只是被周围的现实环境所逼成的。现在心胸开放的她走出了自己的小小感情世界,和宝玉之间的关系已并非生活的全部,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经我的点拨后已清楚地意识到了贾府将临末日这个现实,她现在担心的已不是自己,而是和我一样,担心着大观园里众多的姐妹的命运。
黛玉收好了钱,鼓励我只要是我看准的只管放心地去做,要用多少钱她都不会在意,为了姐妹们她绝不会吝惜那些身外之物,叮嘱我千万要注意安全和别病着累着。
我有些为她的情绪和话语所感染,对她绝美的容颜和身体的绮念也暂时升华了一下下,但过不了多久必然会又凝结的。我一直都认为爱在常温下是一种固体,也可能是一种液体,但绝没有可能是气体的。
由于我的心今晚受到了重击,没了什么兴致,也就想不出平时张嘴就来的幽默诙谐,便起身向黛玉告辞了。
黛玉和紫鹃把我送到了潇湘馆外,见我没带灯笼,便把她手里的小巧精致却很明亮的玻璃灯送给了我,我的心忽又跳得快速了一些,想:“刚才贾宝玉有灯笼她没送灯就不算了,她只送贾宝玉到屋门,没有送我那么远,这不是说明我比贾宝玉在她心里占了更多的位置吗?又转念一想,那只是因为我那时在屋里,她不方便送远罢了,要是我不在,她说不定还会送贾宝玉到怡红院门呢。唉,古代爱一个人就是麻烦,要猜来猜去的,要是我直接去问她,恐怕会把她吓坏了。”
我回了自己的屋,亮了灯没多久,彩霞就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进来了,说要和我说些事情,我实在觉得很累了,其实主要是因为心里累:对爱人变心的难过、追妞的自信心被打击。我就不耐烦地推彩霞出去了,说:“我今天累坏了,事情等我明天有空了再说吧。”丝毫没留意她往常从没有过的惊惧担心的表情。
我关门前却突然又想在她身上试试自己对女孩子还有没有魅力,说了句:“别太迷恋哥哥我了,把哥哥我当作一个传奇吧!”
看到彩霞的眼睛突然变得迷离朦胧,还隐隐有雾水要开始流动了,我心里总算找回了一丝自信:哥哥我对女孩子还是极有杀伤力的嘛!
我脱了衣吹了灯躺又想了好多能赚泪水的话,准备关键时候用:“,哥哥给你脱掉的不是衣裳,给你脱掉的是寂寞!,哥哥爱的人没了,可爱人的哥哥还在!”
,哥哥我太迷恋票票了,难道票票对我来说就只能是一个传说吗?,你背着哥哥藏起来的不是票票,你藏起来的是寂寞!,哥哥爱的票票没了,那哥哥爱的人还在吗!,各位看书的有票票友们,这样还不能打动你那颗冷酷的心,我只好把自己升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