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轻笑自门外传来,门帘一掀,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妇薛姨妈笑意盈盈迈步而进。
见薛姨妈进来,宝玉在床上微一躬身,说道:“孩儿给姨妈请安了!”
宝玉说着话,眼冒精光,中年美妇四目相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灼热映入了薛姨妈的双眸!
一缕莫明的感觉牵引着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就在这刹那之间,两个心房同时“砰砰”猛跳起来,那一次的“暧昧”之举后,彷徨的俩人都有意避开对方,想不到几个月的强自克制,非但没有抹杀心底那缕不伦之恋,那令人魂消魄荡的刺激快感反而越发壮大起来!
心潮澎湃的宝玉与薛姨妈只得假装平静,心虚之下生怕露出破绽,礼貌的寒暄了一番。
薛姨妈在妹妹王夫人的簇拥坐下轻盈的坐在了炕上,与宝玉尴尬的面对终于渡过,美妇人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可惜一口大气还未呼完,紧接的变化再次令她陷入了纷乱之中。
王夫人见宝玉与薛姨妈举止别扭、言语生疏,以为是宝钗的关系,出于好心的姐姐想缓解室内妹妹与儿子之间生硬的气氛,微笑着调侃道:“宝玉,你今日是怎么啦,竟与姨妈如此生份?!往可是一见面就要扑入她的怀中,非让姨妈疼爱你一番不可,宝钗还吃你的醋呢!”
“啊母亲,今天我有些产舒服呢。”另有所思的宝玉闻言心中一热,身形僵立于床上,只能以身子不舒服来蒙混过关。
薛姨妈的一颗芳心也是高高悬起,见宝玉找到借口塘塞了妹子,方才稍稍踏实了一点。
可惜好心跟进来的的李纨却想到另一边了,她柔媚的玉脸浮上亲切的笑意,来到床边,玉手轻推着呆坐在床上的宝玉,“你今日怎么这么反常?我记得上次你还叫姨妈为亲妈呢!”
见众女眼中纷纷闪过一丝诧异与笑意,做贼心虚的宝玉只觉她们好像正在猜测自己的秘密,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心惊胆跳的他急忙挤出一脸可爱的笑容,好似小孩般半是撒娇的叫道:“姨妈,适才是玉儿的不是,你不要怪我!”
同样心理的薛姨妈也做出以往的模样,亲密的将挨上前来的宝玉搂入怀中,语带宠溺的轻拍其背:“我怎么会怪你呢,咱娘俩久未见面自然有点生疏了,姨妈也有不是!”
宝玉欢快的话语隐带一丝颤抖:“姨妈,你真好!”二人再次相触,因心思的变化原本的温馨也变成了旖旎的暧昧,美妇人娇躯微颤,在自然的面容下却掀起了无边的波浪,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缕缕成熟的馨香之气直扑近在咫尺的宝玉心中。
微妙的变化微不可察,除了情怀激荡的俩人外,其他人几乎毫无所觉,毕竟宝玉从小依赖众女,别说是姨妈了,他要是像刚才一般生份讲礼,反而会惹人疑窦,也难怪李纨会好心当这合事佬!
宝玉“老老实实”的依偎在薛姨妈身旁,假装平静的与众人轻言浅笑起来,随着时光的流逝,也许是习惯成了自然,也许是在众人眼目下逼于无奈,紧张不已的宝玉与薛姨妈不约而同的松弛了下来,相触的手臂与肩背也没有先前的那般灼热滚烫了!
受到房内欢快气氛的影响,一向冷漠的李纨也少有的开心笑语,再加上金钏儿等其他丫环如花的笑魇,更有与薛姨妈的成熟妩媚,可谓是万种风情聚于一堂,千般姿色会于一处,身在其中的宝玉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中惊叹不已,这恐怕就连所谓的天堂美景也大有不如!
说着,便叫跟来侍女取出一个小瓶,递与黛玉。黛玉接过,看那瓶子是用紫琼做的,玉工雕刻,非常精致,上面粘着鹅黄凤锦的窄签。正中是“千红一窟”四个篆字,旁边写着放春山遣香洞名产精制。笑对警幻道:“即此装满,可知名贵。屡次叨赐,何以为酬?我向来胃弱,不大喝茶的,今儿二姐姐、鸳鸯姐姐都在这儿,大家领略领略吧。”
说着,便叫金钏儿去煎茶,侍女们架起小茶铫来,金钏打开紫琼瓶,只取了一撮放在铫里,已觉清香扑鼻。又去取了李易安归来堂上用过的茶具,等煎好了一同送上去。黛玉斟了一小杯先送给警幻,以次及迎春、鸳鸯,自己也斟着喝了两口。细细品来,果然香清味静,迥殊凡茗。迎春、鸳鸯也赞美不绝,警幻道:“我往常用竹叶上取下来的雪水煎此名茶,再加上梅花瓣、佛手片,那香味还要好呢。”黛玉道:“我只喝过妙玉的梅花雪水茶,以为风味独绝,未免太陋了。可惜那妙玉一生讲究品茶,也没领略过这般绝品。”
警幻叹道:“贤妹说起妙玉,令人可叹,她也是这里的人,虽说抗节不活,却因她持佛叛佛,又未免暴殄天物,还要受些磨折,不然也就要来。”黛玉道:“姐姐,你说那妙玉抗节不污,难道她还要遭什么劫么?”警幻道:“此时不便说得,贤妹只等着罢咧。”鸳鸯道:“凡是外面做得太撇清的,内里更靠不住。我就嫌妙玉那个人太假做那么孤高的样儿,要骗谁呢?”黛玉道:“她那脾气本来就古怪,也未必全是装出来的。”大家正说得热闹,警幻的侍女来接她回去。说是有事,警幻便失去了。迎春、鸳鸯也要走,黛玉道:“你们忙什么的。”又留住她们,说了一回闲话,迎春要黛玉教她弹琴,叮叮噔噔的弄了半天,才学会了一小段,直到晚上方散。
作书的说到这里,又想起王凤姐说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要接着说那荣国府的事了。那日贾琏听了余仁、赵又华转述赖大回复的话,赵又华又劝他向彩云、玉钏儿商量将王夫人首饰偷出暂押,以了年债。贾琏总觉不妥,回至房内,便详细告诉了平儿。
平儿道:“那赖大钱也够了,儿子又做过官,还有养老的大花园子,不在家里享福,倒出来再当奴才!不定他安着什么心呢?依我看,你倒得仔细斟酌斟酌的。不要就回老爷,老爷是没主意的,一答应就说不回来了。赵又华那个主意据我看也不妥,从前和鸳鸯商量借押老太太的铜锡器,那是轻易用不着的东西,就是闹穿了也还担得起。大太太还借此要了二百银子去呢!若是偷押了首饰,说不定太太哪天出门就要用的,万一出了个岔子,丫头们如何担得了这个沉重,连咱们这些年的脸面都丢了。与其偷着摸着的,不如把实话回太太,肯了顶好,不肯也没什么。”
贾琏道:“你估量着太太能答应么?”平儿道:“那回和尚送玉来,立迫着要一万银子。太太还说把头面拆变了给他们呢,若是年下真过不去,太太也不能干瞅着,想来有几分可望,只是谁去呢?”贾琏道:“要么你就和宝奶说说,请她得空儿回太太。太太许听她的话。”平儿笑道:“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白说去,你拿什么谢我?”贾琏道:“晚上我就先谢你好不好?”平儿啐了一口道:“什么时候你还高兴呢!”
夫妇二人正笑着,小丫头进来说道:“林之孝有话回二爷,在外头等着呢。”贾琏忙即走出,林子孝带笑回道:“二爷大喜,咱们年下有了办法啦。”贾琏忙问:“有什么办法?”
林之孝道:“刚才五营衙门打发差弁,给这里大人请安,说这府里的贼赃在天津扣下了一起,那边有公事来了。原来那年何三纠合伙盗,偷去贾母房内细软贵重物件不少,那何三被包勇当场击毙,其余伙盗将偷去赃物朋分各散。内中有周瑞的侄儿周四占取较多,一时便阔绰起来,吃喝嫖赌,将金银似淌水般花用。共完了又将珠宝首饰陆续变价,幸喜不曾被人勘破。其中另有大珠子三串,每串一百零八粒,原是预备做数珠用的,大的如龙眼核,小的也比绿豆大些,俱是一律精圆。周四也知此物贵重,唯恐在外露眼,被人侦缉,特地设法将它运到津沽,另托人拿到各珠宝行议价。不料各行先已奉过地方官的密谕,设词将来人稳住,一面专人报信。少时捕快来到,人赃现获,一齐解县。县官审过一堂,取了口供,忙即回明节度使。此时范阳节度使便是曾任西安的云公,他和贾府本有交情,又见圣眷正隆,岂有不尽力的。当天即用公文行知京营,吩咐签稿并送。一面由文案缮函告知贾政,毕竟公文迅速,所以京营先接到的。”
贾琏闻林之孝回明详情,不胜狂喜,即至内书房面回贾政。贾政也是喜出意外。次日云节度的私函也到了,那贾政如何函谢云节度及遣抱领取失赃,不必细叙。不日将珠串领回,只拣最大的一串暂押了三万银子,已经够清付帐目,绰手有余的了。后来天津府县从获犯口中究出周四踪迹,又将他拿获,依律严处,并搜得赃物颇多。那赖尚荣枉自设下毒计,要欺占贾府家私,究竟何曾如愿?他本是浮浪子弟,后来又因越墙调戏妇女,从墙上摔下来跌折左腿,就成残废。可见恶奴欺主,天道不容,才有此昭昭的报应。
如今却说贾府新年过后,渐渐春融,史湘云家去了,探春因周统制奉旨来京陛见,姑爷随侍同来,在什锦街赁下住宅,也搬回另住。一时荣府中不免寂寞,那日薛姨妈来看宝钗,先至王夫人处。王夫人迎着笑道:“姨太太这回可隔得太久了,什么事这么忙哟?”薛姨妈道:“我惦记着宝丫头,早就要来的,新年上不舒服好几天,我刚好,小孩子又出花,那孩子自从香菱过去了,就跟着我,一出花更离不开啦。幸亏托姨太太的福,出得倒很顺当。蝌儿媳妇见我有年纪,实在累不动,她才领了过去。这些时孩子跟她也混熟了,我才腾得出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