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水中毙将
浦子洲头,长叶林畔,曹霖将大青马放在江边,由它自由闲逛,自己躺在长叶林土山上的草地上,嘴里衔着一根半青半黄的狼尾草,无聊的等着半仙乔公望,将近已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远处的大青马先叫了起来。
曹霖忙拿起身边的双刀,插在背后,跳上一株大树的枝梢,向马蹄声响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凶狠的番将,骑着一头巨大的花斑豹,手舞双锤,狞笑着在追一个骑马的汉人,那汉人伏在马鞍上,拼命的狂奔,然马速远远不及那豹的速度,但那番将似是有心戏耍,不紧不忙的撵在汉人马后,大叫大笑,一马一豹渐渐的跑到林边。
曹霖疑道:“难道乔公望这个吊人,偷日了番人的老婆?这样给人追?”
待那马跑近了,才发现,马上之人,并不是装神弄鬼的乔公望。
马上之人料今日再难逃毒手至,仰天大叫道:“谁来救孤!孤封他为王!”
曹霖立在树梢之上,随着那枝条的一上一下的起伏,抱臂看热闹,闻言接声大笑道:“那被追的汉子!你偷了蛮人的老婆啦!被他这样的死缠烂打!”
狄铁豹大笑道:“不是他偷老子的老婆,而是老子强日了他的婆娘!小子——!你是何人!休得多管闲事!”
姬玳大叫道:“壮士救我,孤封你为王!”
曹霖笑道:“你又是哪个!凭什么封我?”
姬玳道:“孤乃大晋九皇子的姬玳,奉命继承大统,追孤的是犬戎大都督狄铁豹!”
曹霖闻言,差点掉下树枝,料不到姬玳竟然跑到这里来,但他已从范淑芳那里,知道了姬玳这档子事,大笑道:“好——!我来救你!”
狄铁豹大惊,怒道:“小兔崽子!你敢多事?”
曹霖大笑道:“多事又怎样?”
狄铁豹唯恐有变,急纵巨豹,抢上前去,举锤兜头就打,姬玳急加一鞭,只听“咔嚓”一声,大锤正砸在那马的后叉骨上,那马惨嘶一声,倒在了地上,姬玳被摔出老远,半天爬不起来。
狄铁豹急驱豹,准备赶上抓人,曹霖笑道:“那黄毛的猩猩!慢来!看家伙吧!”
狄铁豹远远望见一大团黑影劈面打来,急用大锤去磕,只听“嗡——!”的声,坏了,竟然是个马蜂窝,顿时飞起了满天的马蜂来。
狄铁豹大叫道:“南蛮!奸头滑脑!”
急夹巨豹,回身就跑,边跑边用双锤,如打暗器般的揍那马蜂,那些马蜂,经不住他双锤挂起的劲风扑打,纷纷落地,然他的头脸之上,也没少揍蛰,好在他皮糙肉厚,虽也疼得咧牙咧嘴的,但并无大碍。
等他料理了马蜂,回头再看时,曹霖已经把鼻青脸肿的姬玳,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他上了大青马,一拍马,大青马往江边绝尘而去。
姬玳不明所以,望见眼前滔滔的江水,暗叫道:“苦也——!”
却不料那大青马并不停蹄,径直跑进大江之中,四蹄踏在江浪之上,依然奔行如飞,瞬间跑到大江中间。
姬玳大惊,暗想:“难道我果真是真龙天子不成?不然这马怎能在水面上跑?”
再说狄铁豹,见姬玳跑了,不由对曹霖大怒道:“南蛮狗胆,竟然放跑了姬玳,你下来,吃老子一锤!”
曹霖笑道:“黄毛的猩猩!你上来!”
狄铁豹怒吼道:“老子上不来!有种你下来,老子非砸扁了你不可!”
曹霖大笑,飞身跃下树梢,半空中抽出背后的“逆天双斩”当头就劈,狄铁豹大叫道:“找死!”抬锤往上就磕。
曹霖不是傻子,早见他那双锤大得出奇,怎肯用四斤八两的步战快刀,去硬碰那重锤?半空中刀尖巧妙的一旋,刀尖点在他锤进击的背面,借着他的力道,轻飘飘的远远落在了草地上,笑道:“傻子!你自己耍吧!老子走了!”
说罢更不犹豫,调头就往江边跑,狄铁豹愣了一愣,已知上当,狂怒的叫道:“狡猾的南蛮,哪里跑——!”
一夹大豹,撵在后面就追,曹霖回头笑道:“老子又没妈!你这样的追在老子后面做什么?”
狄铁豹怒道:“老子今天非毙了你不可!”
曹霖虽运起了轻身功夫,在那草尖上电射星逝的飞窜,但还是没他的花斑豹快,看看就要追上,曹霖眼珠一转,忽然一个大旋身,踢起一大团东西,大笑道:“照打——!”
狄豹惊得大叫道:“又来——!”
但两人奔行中速度太快,狄铁豹只得咬牙,再用锤去磕,只听“扑——!”的一声。却是一大团半硬半软的泥土,撒得他满头满脸都是泥巴,只这么缓了一缓,只见前面的曹霖,已经“扑嗵——!”一声,跳进了大江里。
狄铁豹追到大江边傻眼了,在陆地上他是不可一世,望着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滚滚江水,却是没辙,曹霖却不游远,站在齐腰深的江水中,大笑道:“黄毛的傻子!没辙了吧!回去翻去吧!哈哈——”
狄铁豹性烈如火,怎肯善罢干休,急的在江边左盘右旋,但他口舌狂笨,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着,直气的额头青筋跳起老高,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曹霖蹲在江水中,一手指着他,一手兴奋的拍着江水,越骂越难听,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狄铁豹料不到这么个俊俏的人儿,骂起人如此恶毒,又看到他所立处的江水并不深,趁曹霖得意忘形之际,一咬牙,从豹身上站了起来,凌空合身猛扑了过去,想一锤砸死曹霖,以消心头之恨。
曹霖似乎未觉,只等他快到之时,方才“哎呀——!”惊叫一声,一个鲤鱼倒穿波,反身向后飞窜。
狄铁豹狞笑道:“看你往哪跑!”双锤脱手飞出,人也跟着合身扑到,直想生撕了曹霖,方才解恨。
曹霖眼明身快,见那锤飞的奇怪,半空中急扭虎躯,那锤一前一后飞来,后发的那锤反比先发的那锤快,后锤擦着曹霖的前胸,险之又险的飞了过去,先发的锤跟着也到了,几乎是贴着曹霖的飞过,两柄大锤几乎是同时一齐远远的掉入滚滚的江水中。
曹霖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滚,一口鲜血差点就憋不住从嗓子眼里喷了出来,幸好识得狄铁豹扔锤的手法,否则只要被一只锤击中就完了,他侥幸躲过两柄大锤过后,跟着落入江水中。
狄铁豹几乎也在同时,跟在曹霖后面扑来了,刚到曹霖方才站的地方,就觉得猛得向下一沉,糟了,那江水深得很哩!“扑通——!”一声,狄铁豹庞大的身躯,带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掉进了一丈多深的江水中去。
两人互相算计,生死只系于一线之间,曹霖若是走得早了,狄铁豹只能回去,算计不到狄铁豹了,若是走得迟了,就反被他的大锤砸成肉酱了。
曹霖久居太湖,深知水性,方才和他说话时,双脚在底下不停的踩着水,所以那江水看起来,只及他的腰部。
狄铁豹却是纯种的北方人,根本就不知水性,哪里识得其中有诈,等入水时,顿时大乱起来,四肢乱划,然越动沉得就越快。
曹霖忍住胸腹之间的疼痛,反身潜到水底,抓住狄铁豹的脚脖子,就把他往江心更深的水中拖,狄铁豹脚脖子被曹霖抓住了,明知要糟,却是无可奈何。
曹霖七拖八拽之下,狄铁豹连喝了几大口浑浊的江水,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双手乱划,只想往岸上爬。
曹霖心中暗喜,顺着江水的流动方向,在深水中不停的翻转,借用江水流动的水力,和他较劲儿,狄铁豹就算力气再大,又怎么能和大江较力?渐渐的被曹霖一步一步的拉到江心来。
大晋时应天一带的长江江面,平均宽三十里,深三四十丈,最深处近百丈,说是藏有龙蛟,也大有可能,然应天城江畔传说最多的,就是一种藏在江底的蓝面水怪,高有丈余,现在来说,可能就是某种已经绝了种的大型水猴子,学名叫做“祁之巫”的,最善于在江边,拖活物下水溺毙后吞吃。
狄铁豹空有一身的本事,然在数丈深的水中,一点也使不上来,喝了满满一肚子的浑浊的江水,手脚渐渐的不动了,曹霖感觉他没动静了,丢了手,从背后抽出“逆天斩”来,游在他的身后,在他的脖子上一拉,顿时了帐,一股血水直冒了上来,瞬间被江浪冲散。
狄铁豹自入侵大晋江山以来,锤下击毙过无数的大晋将领,可能他也没料到,会死得这么窝囊。
曹霖宰了番将,心中长喘了一口气,抓住他脑后的大辨子,两腿一蹬,拖着他的尸体,就浮上了江面来,这数里的江面,想徒手游过去,谈何容易,只有等大青马或是敖钰回来接应了。
堪堪游到江北的岸边,芦苇深处,一艘客船缓缓驶了出来,船头上有名一身道装的人,击掌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曹霖踩着水,冒出头来,不看便罢,一看顿时大骂起来:“乔公望!你这个装神弄鬼的牛鼻子,说好了在浦子洲长叶林等老子的,害得老子差点儿着了这番将的道,你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乔公望笑道:“主公!不如先上船来,弄干了衣服再说!”
曹霖道:“我还带着一个死人哪!”
乔公望笑道:“贫道算准了主公会毙掉犬戎大将,已经替您准备好了拌了石灰的石匣,您可将人头割下来,装入匣中,尸体就不要管他了!”
曹霖道:“你个牛鼻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方才凌空砸出的飞锤,名叫流星赶月,幸亏老子识得,否则的话,方才就挂了,就算如此,那对大锤,贴着老子的胸腹擦过,带得老子五脏六腑差点就离了位!还有,好好的!要割了他的头,装在石匣中做什么?”
乔公望笑道:“主公!你就照贫道的话做就是!”
曹霖骂道:“牛鼻子!就再信你一次,等会儿上船来时,你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当心老子老拳侍候!”
果然抽出刀来,将狄铁豹的大头割了,挽起他的大辨子,系在腰带上,游到船舷边爬了上来。
乔公望要仆人帮忙拉住曹霖,将他拉了上来,拜道:“贫道乔公望!拜见主公!”
曹霖把血淋淋的人头丢在甲板上,笑道:“等等!你先让人弄一套干衣来,若有好酒好肉,也弄些来吃吃,等我换过了衣物,再来吃酒说话!”
乔公望向后一挥手,两个仆人上前,递上干衣,曹霖跑到后舱,冲洗后换上干衣,转到前舱来,舱内果然已经摆好了酒食,船也直向江南驶去。
曹霖道:“到底怎么回事?”
乔公望笑道:“贫道愿在大将军麾下效力,不知大将军可愿收留否!”
曹霖笑道:“先生愿意助我,曹某求之不得,只是日后有话请明示,这种玄虚就不可弄了,若是下次再遇到如此凶狠的番将,我命休矣!”
乔公望笑道:“主公命长的很哩,下次再遇到更狠的番将,自有人助你,不必担心!这名番将就是犬戎灭晋先锋狄铁豹,自出世以来,从没遇到对手,为犬戎的第一猛将,主公可将他的人头,令人送到黑龙府,交给犬戎的皇帝,以示我军威风!”
曹霖笑道:“我傻了不是?既宰了狄铁豹,我作声做什么?把他的人头送给犬戎皇帝,不是招番将攻我江南吗?这种呆B事,我可不干!”
乔公望笑道:“江南乃是天下财富之最,美女如云,欲得天下者,必得江南,否则空守着大江以北的贫穷之地,喝西北风吗?犬戎人就算大将军不招,他们也会来,大将军不如以攻为守,早早备战,也免得坐以待毙!”
曹霖笑道:“这倒也是!”
乔公望道:“九皇子姬玳已经在江南,主公打算如何处置他?”
曹霖笑道:“怎么处置?剐了呗!好不容易捞到姓姬家的人,不为我家父兄报仇,还养着他不成?”
乔公望笑道:“正是请主公养着他!”
曹霖仰头喝干了一杯酒,扯了一条肥鸡腿来,张嘴咬了一口,笑道:“先生不能教我一点聪明的事吗?”
乔公望笑道:“国仇家恨,孰轻孰重?”
曹霖笑道:“鸟——!国又不是老子的国!大晋亡了,于老子何干!”
乔公望笑道:“这天下人口,十有八九,全聚集在黄河流域,江南虽富,然人口不多,若是犬戎驱江北的汉人,大举来犯江南,主公当如何处置?”
曹霖笑道:“打呗!欲得我江南,必要踏着老子的尸体才能过来,否则休想?”
乔公望笑道:“江北人口,与其白白的让犬戎人利用,不如让我们利用!”
曹霖犹豫道:“先生是说——?”
乔公望笑道:“不错!挟天子以令诸侯!把与犬戎对决的战场,移到中原、江淮等地,以江南、巴蜀为大后方,痛击犬戎!”
曹霖笑道:“说来说去,这才象话!只是老子看到姓姬的,就憋不住想杀之而后快!”
乔公望笑道:“主公千万忍耐,杀一两个姓姬的皇族,与抢他家的江山,哪个比较划算些!”
曹霖笑道:“宰一个姓姬的皇帝,他们就会再立另一个姓姬的皇帝,当然是抢他的江山过瘾,这才是釜底抽薪的法子,他娘的!就这么干了!只是老子却跪不得他!”
乔公望笑道:“只是拿他做做样子,号令江北的大晋残部罢了,主公想怎么样都行,只是暂时不要把他宰了就好!”
舱外的舟子忽然一齐大哗起来,曹霖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进来报道:“江面上有一红衣绝色美女在踏浪而行,似是妖精!”
曹霖大笑道:“妖的大头,那是敖钰,你们唤她进来,就说曹某在此!”
舟子闻言去了,不一会儿,敖钰笑嘻嘻的进来,坐在曹霖腿边道:“爷——!你跑哪去了!害得钰儿满江的找!这个牛鼻子就是那个乔公望了?”
曹霖笑道:“先生面前,不要无礼,给人家看了,会说我没家教的!”
乔公望笑道:“无妨!敖钰姑娘说话是说话,只是不要现出龙身来就好?”
敖钰咯咯笑道:“你能看出我的原身?”
乔公望笑道:“正是!公主和主公在一起,是一青一红两条神龙,只不过主公是真龙,公主是业龙罢了!”
敖钰笑道:“牛鼻子好眼力,来——!小龙敬你一杯!”
姬玳被曹霖迎过江后,奉为皇帝,曹霖却不把传国玉玺交给他,给了他一个帝号,叫做“晋献帝”,意思就是你个鸟人,先坐两天快活吧,等过了这阵子风,再把皇位献出来,尊尉迟凌为“贡皇后”,接受了以前三五十个大晋的官员装门面,应天城是曹霖自己的都城,不能给他住,姑苏是吴越军的老巢,也不能给他住,只得把杭州改名为临安,随便盖了几间简易的大殿给他。
却把龙卫军、禁军合二为一,统一编为御林军,令鲍秃子为主将,以往姑苏的小混混柏坚、谢立为副,辖下的八万精兵,也全是江南的子弟,更无一名北兵。
令跨下马柳叶青为东宫娘娘,舔痔狐胡媚儿为西宫娘娘,也弄了数百名从北方买来的女子做才人、嫔妃、宫女等等,控制姬玳的后宫。
姬玳缩阳之后,就没出来过,已经不能人事了,他出身高贵,所受教育正统,和曹霖大不一样,自小养成的某种习惯,视妻妾为禁娈,断不会收容跨下马、翟蕊等等他认为不干净的女人为妻妾,而他的妻妾,也只有他能碰,别人是万万不给碰的。
那夜,姬玳明确的知道尉迟凌被狄铁豹过了,狄铁豹生得奇丑无比,他难以想象被猩猩日过后的女人,再跟他同床共枕,所以到临安后,对于尉迟凌,不再象以前一样的亲密,令舍生忘死护着他一路逃难的神射手尉迟凌郁闷不已。
尉迟凌找到机会,拉住姬玳问起原委,姬玳不得已,扭扭捏捏的告诉她,女人应该从一而终,若是再事二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能原谅的,他不愿和被人玷污的女人,再同居一室,同睡一榻。
尉迟凌闻言后,尤如晴天霹雳一般,含泪离去,却被暗中监视的跨下马、舔痔狐盯住,在她要投井自尽时,抱住了她,问起原因,她断断续续的说了,跨下马、舔痔狐一齐妖笑,左劝右劝的,把她抱回殿中,转身就把此事密报给了曹霖,曹霖闻言大喜,命她们好生看着尉迟凌,等有空时,和她交欢,再收一名绝色美人儿。
姬玳也知道曹霖不是愚忠之人,所作所为,都有不臣之心,他身在江南,就如同是在虎口中一般,所以也在暗暗寻找亲信,意图除掉曹霖,然此时此刻,他还不敢显露出来,封曹霖为魏候、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总镇大晋的兵马,牛展、王富、汤林、张杆等人,俱为伯爵、招讨使,而江南的吴越众将,更没有谁把姬玳当盘菜,依然是唯曹霖马首是瞻。
再说晋成帝姬策、晋平帝姬珑,走了整整四个月,才来到犬戎国的都城黑龙府,一路之人,死伤甚众,同来的一万多名美人儿,到达黑龙府时,只剩下不到三千,民夫壮丁,更是十去其七八,戎人残暴,更不把大晋的男女当人,鞭打杀戳不止。
二帝这一路之上,多亏尚书房给事杜尽忠细心呵护,这才保全了性命,姬策、姬珑父子两个感激不尽,一齐许诺,若是能回到中原,一定封杜尽忠为首相,位极人臣。
杜尽忠明知此行,再不能回到晋阳,答道:“臣微不足道,所做之事,全是出自一个做臣子的本分,不图回报,在晋阳时,臣也明言,有死臣必有生臣,臣必会极力护驾!”
杜尽忠的老子杜海量却是把儿子恨得牙痒痒的,暗暗的劝道:“傻儿子!如今我们父子性命难保,万万不可得罪戎人,那两个皇帝,不问也罢!”
杜尽忠昴首不理,杜海量见他不听,也是无可奈何。
黑龙府中,鼓乐宣天,满街满巷的戎人,都在庆驾戎兵凯旋归来,尤如看动物般的,一齐挤到路边,观看大晋的皇帝,队伍中间漂亮的女俘,更是惹得戎人们群情鼎沸,纷纷要求戎主,准许他们用财货,换取大晋的美女狎玩。
握离儿坐在大晋公主们拉着的皇辇中,心中自豪不已,甩手一鞭,又抽在头马姬春萝的粉背上,姬春萝疼的小嘴一张,不得已又加快了一些脚步。
黑龙府比不得晋阳城,整个就似大晋一座乡间的小村落一般,片刻之间,握离儿来到简陋的石殿前,一名大晋的美女跑到辇前,俯下姻体跪伏,握离儿手执马鞭,踏着美女的粉背,走下辇来。
监国的首相万斯隆,带着左相乌里本,右相查莫刻等大臣,一齐迎出殿外,山呼“万岁!”
万斯隆身后,一名绝色的美女,被穿着鼻环、奶环、牝环,倔强的不肯下跪,却被万斯隆一拉她鼻环上拴着的铁链,令她不得已也跟着跪了下来。
握离儿见她满头的葡萄红秀发,的,露出的牝毛也是葡萄红色的,与众不同,不由问道:“她是谁?”
万斯隆答道:“她是大烈国的傲雪长公主叱列芸荥,不唯生得绝美,更是野性难训,虽被穿了鼻环、奶环,但还是常常不肯合做”。
这傲雪长公主,正是曹霖当日在泰山舍生崖下,救出的美人儿,在天下绝色榜上,排名第五,生得美就罢了,还野得紧,她不同于中原女子,心思不怎么会转弯,明知可能会吃苦头,但血脉中流动着的白狄人的热血,还是令她时不时的会反抗。
握离儿走上前来,伸手接过傲雪的鼻链,位着把她的俏脸抬了起来,狞笑道:“好美的人儿,正好凑数,给朕做母马拉车!”
傲雪明知要吃苦,还是含了一口唾沫,对着握离儿的脸上就啐,握离儿扭头避过,随手抽了两个响亮耳光,大笑道:“!找抽!”
傲雪怒道:“戎狗,打我露脸吗?若是你真有种时,敢找我夫君决一生死吗!”
握离儿怒道:“你夫君是哪个?”
傲雪昴首道:“江南曹霖!”
握离儿大笑道:“你个!闷谁哩!江南曹霖不是姬春萝的狗丈夫吗?怎么又是你的丈夫?你们两个,当真以为朕不敢打江南吗?告诉你们好了,江南烟柳繁华之地,黄金遍地,美女如云,势在必取,来春朕一定饮马扬子江,把你们夫君头砍下来做夜壶!”
被扣在辇上的姬春萝、跪在地上的叱列芸荥一齐叫道:“做梦!”
握离儿大怒道:“把这两个贱兽一齐吊起来,抽一百皮鞭!”
几名小番上前,解下姬春萝,拉起叱列芸荥,赤身的把她们两个,吊到了街边的刑架上,当众抽起鞭子来,皮鞭抽在两名绝色美女的粉背上,发出糜的肉声。
左相乌里本笑道:“大皇帝不必和牝畜生气,按照汉人的风俗,是凡被玷污的女人,男人都不会再要了,这两名公主都被大皇帝当做狗马一般的当街凌辱,那个什么江南曹霖,是不会再要她们的了。”
姬春萝大笑道:“我夫君岂是一般的人,就算不再要我们的身体,也会把你们犬戎连根拔起,以洗国耻,以血家恨!”
叱列芸荥狂笑接道:“到那时,我自赴死,以谢夫君!”
握离儿跳脚道:“打——!给朕狠狠的打!”
这一百皮鞭,抽得两名公主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抽完之后,握离儿命小番,用粗大的铁链,扣住她们两个粉颈上的项圈的钢环,锁在大街之上示众,是凡军民人等,若想和她们,可以任意行事,顿时就引来了不少野蛮的犬戎人。
姬春萝一边忍受着猩猩般的犬戎人当街捅插,一边苦笑着问叱列芸荥道:“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叱列芸荥牝被两条塞入,咬牙道:“泰山上,舍生崖底,他占有了我,按我们白狄人的习俗,女人的第一次被谁占有,谁就是我们的夫婿,姬春萝!你这是第几条了?”
姬春萝道:“可能是第二十一条吧?我也记不清了!”
说话间,姬春萝感到又一股排在了黏黏中,正咬牙等下一条时,走过来两名番将,推开众人,叽里瓜啦的骂了一阵,赶开撸着等着上的番人,解开她们两个扣在石墙上的铁链,牵着她们就往石殿中走。
石殿中,晋成帝、晋平帝父子两个,这四个月来,也没给给穿一件衣物,昔日帝王的颜面丢得干干净净,正站在一个烧红的铜板之上,头顶乱发上插着几根枯枯的狗尾草,缚着双手,周身挂满了铃铛,痛苦的乱跳乱叫,番兵番将,一齐大笑。
给事杜尽忠,伸着血淋淋的手掌,戟指着握离儿大骂,姬春萝被番将牵着进来,一眼就看见杜尽忠右手五指已经皆被剁去,左手也被剁去了食指。
叱列芸荥羡慕的低声道:“想不到你们大晋,有如此风烈的忠臣!”
握离儿怒道:“来人!把这杜尽忠的剩下的手指也剁了,我看他还敢不敢骂!”
杜尽忠虽是文官,却毫无惧色,被两名彪悍的番将按倒在地,嘴中还狂骂不止,番兵把按住他的左手,又剁去了剩下的三个手指,杜尽忠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下来,杜尽忠缓过气来,依然骂声不绝道:“戎狗!待我大晋兵马到日,定将你个狗皇帝碎尸万段!”
握离儿大怒道:“来人!先将他碎尸万段了!”
殿下番将应命,番人原就无礼仪可言,直接就在大殿上行刑,刀斧齐下,杜尽忠倒在一片血水之中,握离儿等人,看得哈哈大笑,大晋的文武高官,皆吓得脸色惨变,不敢作声,杜海量心中更是直骂,怎么自己就生了这个呆儿子哩!生怕戎人寻他这个做老子的诲气,忙悄悄的躲进人堆中,再不敢露头。
握离儿笑了半晌,猛然丑目一转看到姬春萝,大喝道:“贱畜!还不给朕爬上来?”
姬春萝含羞忍辱的跪了下来,似的朝握离儿爬来,叱列芸荥披着小嘴道:“大晋的公主,都是这么贱的吗?”
姬春萝头也不回的道:“本宫要留残躯,看我大晋兵马踏平犬戎的那一天!些许羞辱,算得了什么?”
叱列芸荥想了又想,不说话了,大晋地广民多,犬戎不易全占,而她们大烈是完了,正想着,握离儿又喝道:“那条狗呢?还站着干什么?爬过来,替朕舔这只脚!朕不为难你!”
叱列芸荥回过神来,只见娇媚的姬春萝,正跪在地上,捧着握离儿的一只臭脚,伸着丁香小舌在一下一下的舔着,握离儿抬着另一只臭脚,正在等她,一咬牙,叱列芸荥也跪伏了下来,慢慢的爬了过去,捧起了他的另一只脚,慢慢的伸出来。
殿下众臣,齐呼“万岁——”
拓拔通坐在樊苦兰的粉背之上,左手搂着拿着个从大晋抢来的金酒杯,右手伸入樊若兰的腿股之间,不停的捏玩着她娇嫩的沟股牝,樊若兰的牝被他玩的水涟涟。但面上却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拓拔通的身后左右两边,立着水里洞箫刘语娆、花径乾坤杨步瑶两只绝美的炉鼎,更后面站着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落美清、王婉珈等六只地虎牝兽。
叉开双腿间,同样是面无表情的姜雪君正含着他的,不停的舔吹,其他的众番将也各有大晋的美女玩弄,殿正中间,一百名精选的大晋艳姬,赤条条的跳着荡的肉舞助兴,一时之间,群魔乱舞。
正乐间,在小番高声道:“报——!大元帅有特使到!”
握离儿大笑道:“叫他进来!”
片刻工夫,一名彪悍的番将跑了进来,手捧一个漂亮的匣子,上面一个大红的拜贴,跪下禀道:“江南曹霖,有礼物进献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握离儿得意忘形,一手一个,扯起姬春萝、叱列芸荥的秀发,在两人的小嘴上,各亲了一下,大笑道:“听到了吧!你们引以自豪的夫君,向朕送礼来了,定是求朕发慈悲,不不要去灭他的江南,好——!将上面的礼单念给朕听听!若是中意,就暂且饶了这小子!”
番将为难道:“禀大皇帝!上面写的全是汉字,小将不识!”
握离儿喝道:“笨蛋!大相你去念!”
大相万斯隆拿起礼单一看,竟然全是漂亮的龙纹凤缘,也摇头道:“我也认不得!”
握离儿奇道:“拿来给朕看!”
万斯隆果然将礼单递了过来,握离儿一看,也是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认不得,抬起腿来,在姬春萝的上踹了一腿道:“贱兽!你念——!”
姬春萝拿起礼单一看,虽在难中,不由也微笑着念道:“特备猩猩头一个,请狗国皇帝下酒,狗皇帝若有种,大江边决一生死!”
握离儿一把抢过贴子扯得粉碎,正反抽了姬春萝两个耳光,跳起身来,抢过漂亮石匣就打了开来,这一看之下,暴跳如雷,“啪——!”的一声,把石匣摔在了地上,殿上犬戎的文臣武将一看,尽皆大惊,石匣之中装的是个人头,那头经药水处理过,又被生石灰拌着送来,脸上的肉一点儿也没烂,大家看得分明,原来正是犬戎无敌大将狄铁豹的首级。
大晋的官员看得暗暗高兴,齐齐的吐了一口恶气,姬春萝虽挨了耳光,犹自昂首兴奋的大笑道:“我夫君向你挑战,你个没种的,敢不敢应战!”
握离儿暴跳道:“来人!即刻发兵,踏平江南!”
大相万斯隆、左相乌里本、右相查莫刻、大军师买解木、左军师由苏哈、右军师鬼巴礼、行军大巫拉拉机魔提、大巫尤里卡巴其一齐劝道:“我军刚刚班师,元气急待休整,请大皇帝陛下稍息雷霆之怒,只等来春,再踏平江南不迟!”
皇太叔靠山王拓拔通亦劝道:“皇上不必如此,如今我们尽占江北之地,尽可利用其间的便利,便宜行事,依贫道看,可令拓拔宗望就在片调汉兵为大队,令降将闻达率汉兵为先锋,再找会水的汉人,演水军,我们才能过江,到时贫道自请押后,大皇帝却不可轻动!”
握离儿恨道:“朕若不去,这两只牝畜定会笑话朕没种!”
拓拔通笑着指着姬春萝、叱列芸荥道:“大皇帝九五之尊,何必在意两只牝畜的嘲弄,这两只东西,要解气时,只须好好折辱就是,多抽几顿皮鞭,也就服了!”
握离儿回心转意道:“这倒也是!”
伸出巨手来,拍拍姬春萝肥美的道:“转过身来,侍候朕!”
姬春萝应道:“是——!”转过妖媚的姻体,露出,分开一对肉腿,等着握离儿来插。
拓拔通笑道:“皇上你看,不是听话的很吗?”
握离儿当众掏出来,放入叱列芸荥的小嘴里,让她,高声下令道:“传朕圣旨,令皇叔拓拔守望为扫南兵马大元帅,征调兵马,严格练,来春兵进江南,活捉曹霖!”
殿前番将应是,着人传令去了。又有番将跑了上来,高声道:“报——!”
握离儿道:“又有什么事?”
番将道:“禀大皇帝陛下,我们驻在韩国的特使,竟然被高丽王杀了,将人头送了回来!”
握离儿又惊又怒道:“怎么会这样?韩国不是一向同我们很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生事?”
拓拔通笑道:“韩国贪得无厌,跟在我们后面出兵,只想多分些好处,这次我们英勇的犬戎将士,既灭大烈,又灭大晋,所获金银财货无数,前次高丽王就派特使来,想多要五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并大烈的傲雪、天香两位公主回去做他的奴妃,大皇帝并没有同意噢!”
拓拔握离儿怒道:“我们进攻大晋,所抢财物,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多,朕不是已经多给了他们一万两黄金,五万白银并梦雪、梦香两位公主了吗?”
大相万期隆笑道:“韩国就是欠揍,现在我们兵精粮足,冬天又没事,江南远在万里,山水阻隔,打江南不是时候,可是这韩国近在咫尺,国小民弱,正好借此机会,灭了韩国,全占朝鲜半岛,岂是甚美?”
拓拔通笑道:“贫道也正有此意!三日后,贫道可带精兵五万,令小元帅西摩克为先锋,去灭了韩国,来春后再与宗望皇侄会师,去灭江南曹霖如何?”
握离儿笑道:“也好!皇叔祖自去点将出征就是!”